第789章 年齡差萌不萌
蘭澤能做的,無非是隨地吐槽。
“我好難受。大概我妒忌了。”一哥的吐槽更加直白。
蘭澤指給一哥看,橋邊的年輕人中間,有幾個姑娘膚白貌美:“這幾位怎麽樣?你挑一個。把她男朋友幹掉,把人搶過來?”
“不行了。我對這個年齡段有心理障礙了。”一哥痛苦地說。
遠遠地可以看到老爺子的身影。還能聽見年輕人圍著小亭子起哄。蘭澤把身子縮得更低了一些。
過了一小會,他們就看到了:
老爺子手拉手地牽著一位身姿美麗的姑娘,兩個人一起離開小亭子,步下台階,踏在草地上鋪的藍色長地毯上。
剛到現場的時候,蘭澤還納悶為什麽地上要鋪毯子,而且要鋪為什麽不鋪一大片,偏偏鋪一長條,從花廳內部穿過正門鋪出來,一路下坡過橋,一直鋪到亭子裏。答案就在此刻。
雖然大部分人一輩子也不見得結一次婚;神州播出的長短劇集,卻孜孜不倦地表達著對婚禮場麵的想象。
藍色地毯是星空版婚禮的標配,這幾年正在流行——當然,是在劇集中。
老爺子腦後紮起了一小束頭發,頸側的長發披散著。身材修長筆挺,帥得好像男主角。
他的確是今天的男主角。
走在他身邊的姑娘穿的是對襟的鵝黃色長裙,腰身十分纖細。盤發上戴著花冠,大朵的煙粉色芍藥點綴著小朵的五彩石竹,襯托得小臉十分清秀;就好像今天天氣太好,河畔草地接收太陽輻射過量忽然成了仙。
倆人本來手拉著手,相隔半米,不知什麽時候忽然變成了右手拉右手。老爺子的左手十分自然地落在了草地仙子的小腰上。他的右手攥住了人家姑娘的兩隻小手。姑娘抬頭望去,兩人脈脈無語,相視而笑。
“我的眼瞎了嗎?”蘭得一捂臉。
“身材也太好了吧?我目測她身高1.73,腰圍61,臀圍90。我怎麽沒先碰到呢?”蘭澤的眼睛是久經考驗的眼睛,絕對不可能看錯。
“這話應該我問。好歹我也在政法係統內。”蘭得一透過指縫看著緩緩走來的一對人。“誰能提前截個胡也好啊。”
老爺子毫無原則召集了自己的孩子,邀請了朋友,租下了場地,擺下了宴席,就是為了滿足小女生對浪漫的全部幻想。
反正,小娘子想要的浪漫,……全都安排上。
蘭得一接到老爸爸的請帖之後,花了一天時間,把草地仙子的全部社會關係調查得清清楚楚。
最大的亮點就是:她有很多美貌的閨蜜。
不過,她確實是其中腰最細的一個。腰臀比簡直過分。
職業身份:實習女法官。剛剛脫離校園的純粹,進入社會的混沌。天真與世故,平衡得恰到好處。
年齡:差兩個多月滿二十七歲。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
對於三十多歲的社會人來說,【二十歲的女朋友還是學生,相處感覺像帶孩子,三十多的女人又太精明】簡直完美。
隻不過,和老爸爸之間的年齡差就……27歲和94歲之間,相差67年……你就嗦萌不萌吧。
【兩人的認識有點一見鍾情的意思。】
老頭到了新地方工作,閑暇時難免和新同事一起出門溜達。冰消雪融時節,大地上春草滋長。開車經過一座古老的公鐵兩用橋的時候,發現橋上人有點多,交通有點堵。下車一看,一個半大男孩子,騎著欄杆大哭,身子在橋邊上搖搖欲墜。圍觀路人已經商量著報了警,不敢搭理那熊小子,怕刺激他跳下去。橋下河水雖然沒有多少冰淩,但都收縮在橋中心一帶,正下方都是石頭。
老頭讓同事在橋上麵守著,自己繞到下麵去看地形。然後,他就發現,這座橋,很好爬。他順著支架爬上鐵路橋公園,又沿著鐵路橋外的X形保護框架爬到上麵的公路橋底部,趁著男孩子沒留神,翻上去飛起一腳,把那混小子踹到了橋中間。
按照蘭得一的多年經驗:想找死的人哭那麽慘,一般沒多大事。情緒宣泄得差不多了,也就該回歸日常了。踹他一腳正好解決他內心的掙紮:這麽多人看著,我Ta娘跳不跳啊,好沒麵子啊!
怕的就是沒情緒特冷靜的,神仙難救。
實習女法官在圍觀路人中,蹲下來慢慢和那男孩子套話,了解情況。她長得好看又溫柔,混小子根本不搭理別人,專門和她說話。說了沒幾句就抱著大姐姐嗚嗚哭,警察來了也不撒手。
警察來的時候,女法官和蘭老頭是一起接受的問詢。
倆人也是一起離開的大橋。因為她坐的班車早在路通時就走了,本打算坐警察的車,但不是太順路。老爺子反正是和同事出來閑逛的,商量了一下,就送了她一程……
女法官姓梅。等到以後正式巡回執業了,如果有外人問辦事員:
“你們地區法官是哪位?”
“哦,我們地區梅(沒)法官啊!”
蘭得一現編排的段子不好笑。
本來,蘭澤一直以為自己是老爺子最小的兒……就算有蘭草管自己叫哥,他也是最特別的。
但看這架勢,最小的不管到底是誰,很快就該換人了。
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牽著手扶著腰的這倆人要是不去育兒所預定上十個八個孩子,蘭澤直接管這小丫頭叫媽!
人真是複雜的東西。
媽媽才去世的時候,老爺子情緒低落。他們兄弟還擔心老爺子走不出來。
現在老爺子走出來了,牽著漂亮小丫頭開始新生活了。他們又不開心了。
當爸爸真的好難。老爺子到底怎樣才能讓兒子滿意?
這大概需要一個恰到好處的刻度。
如果他牽著的是一棵老梅樹精,枝幹虯結了歲月,樹皮長成了鱗片。哪怕現場布置誇張十倍,做兒子的也會真心送上祝福……
不光蘭得一和蘭澤的心情複雜。
白臉蘭德信,麵無表情地在花廳門口靠牆站著。蘭德永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螞蟻。蘭德遠和他頭碰頭地蹲在一起,嘴裏不停地在念叨著什麽……
在場的親兒子都有點受了刺激,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遠不如白道士這個外人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