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我們等媽媽
小孩子隻要不曬傷,黑一點倒也不礙事。
想當年這幾個小的時候,一到陽光熾烈的季節蘭澤這個爸爸就緊張。小孩子的皮膚多嬌嫩呐。
這些老師倒好。毫不客氣直接曬。
不過,曬得好。早知道曬了沒事,他也帶著孩子直接曬了。
身為父母,就算神智正常,有時對孩子也難免患得患失,神經過敏。
他對自己就更是如此了。
直到現在,他也沒敢讓全身毛發變白,看看究竟會不會死人。就算心裏覺得大概率不會死人,也不敢試啊。
命就這一條,玩不起。
一群黑孩子都上了車,小黑麥失望地問:“媽媽又不在家?”
黑豆子一把摟住小黑麥的脖子:“這是爸爸的車,媽媽當然不在家。”
“媽媽不回家玩飛機嗎?”黑一點試探著問。
“問我我也不知道。”孩子爸爸回答。
“保密的。”小黑米言簡意賅。
“哦。”末末在後座的四個黑哥哥中間亂爬,“媽媽媽,爸爸爸,哥哥哥,嗚嗚嗚……”
最後他被小黑米一把摁住了。
熊孩子們回家,陪著他們人見人愛的寵物小弟弟瘋了一天。第二天早上,還沒等他們提出回學校,張荷回來了。
四個學齡熊孩子+一個迷你型號熊孩子,全都喜不自勝。
蘭澤更是喜出望外,但他是成年人,得矜持一些。
“這是誰家的小孩。”張荷走進餐廳時愣了一下,“我去,我兒子什麽時候這麽黑了!”
“出現在你家,還能是誰家的小孩。你早上沒吃飯吧?”蘭澤早上沒煮粥,倒了一大杯豆漿遞給她當水喝。
四個大孩子歡跳起來,一邊喊著媽媽,一邊挪椅子的挪椅子,拿碗筷的拿碗筷。
黑一點笑眯眯地給媽媽的豆漿裏倒了一大綹細砂糖,認真地伸勺子進去攪了攪。
張荷在一幫男孩子的殷勤服侍下坐下來,美美地喝了一大口甜豆漿,才開口說道:“我爸媽要來了。”
“好事啊。”
“他們把我哥的孩子也帶著了。所以剛才一進來,我還以為是別人家孩子呢。看數量又不對。”
“你今天回來,就是因為二位老人來了?”
“嗯。放假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你閑著?那你幹嘛不回家??”蘭澤略有不滿。
張荷端正坐好了,輕咳了一聲:“這個……涉及到個人認知的問題。他們知道我在放暑假,按理說應該是很閑的。我就回來配合一下嘛。你知道我不閑的。”
“不,我什麽也不知道。”
張荷瞟了他一眼。好吧,傻孩子確實啥也不知道。
連爸爸帶兒子,一共有六隻傻孩子。
她隨便介紹了幾句情況:“最近我們在組織實戰練兵。不過正式開練之後,我不是直接長官,就沒我什麽事了。用不著在那盯著。趁機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我們?航校在練兵嗎?”
一個航校能有幾台飛行器?唔,需要練兵嗎?蘭澤說不準,反正他隻是個教航天數學的。
張荷作勢啃包子,沒有回答。
“其實你不回來也沒事。有我在。我帶著孩子們招待他們就是。”
“算了吧。我爸那嘴,說起來一套套的,專業搞外交的人。我怕他。”
張荷已經計劃好了。吃了早飯就去市裏。她要去車站接人。哥哥也在車站。
哥哥張青鬆和妹妹張春柳,他們倆人的分工已經非常完美了。哥哥在市裏繁華的街區租好了一套大公寓,妹妹則是陪著二老一路過來。這樣一來,根本沒張荷什麽事。
所以問題來了。
張荷的家就在本地。爸媽來了,她再不出現,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說不過去。在航校教書很了不起嗎?太驕傲了吧?
“無論我去還是不去,都免不了一頓批。”張荷出發前躊躇滿誌。
“那你還去見他們幹嘛?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蘭澤說。
“沒錯,我就是自討苦吃。大概,是我想他們了吧。哈哈。”
蘭澤眼看著張荷獨自上了自己的配車,警衛員小劉上了前麵一輛車,半個警衛班跟著上了後麵一輛車,緊隨其後。
蘭澤後知後覺地發現,張荷將軍身邊的安保力量好像又加強了。其實去首都吊唁老衛時的陣仗就很大。那時候蘭澤並沒細想。
“蘭哥不用羨慕,我一個人道。
蘭澤看了他一眼。
“我求著你們派人保護我了嗎?本來我自己挺自在的。至於嗎?不就是搞了幾個陣列出來……”
“謝蘭哥賞飯吃。”小薑嬉皮笑臉,不反駁。
蘭澤搞出來的並不是幾個陣列。
寫好了專用編輯器一口氣跑了幾萬個陣列出來;如果再修改下推算的初始條件,想要多少陣列沒有啊?
薑漢臣又不是數學小白。比起幾萬個或許和已有成果有所重複的陣列,計算所上下更滿意的是何適從蘭澤這裏帶回去的編輯器。
和從小熱愛數學、循規蹈矩學數學的常規數學天才們相比,十來歲時的蘭澤攻破學校數據係統還不夠,還要自製炸藥炸學校,他就是個寶藏男孩。這麽淘的孩子到處都有,但耐下心來學數學的基本不存在。
好在,二十歲之後,蘭澤的表現都特規矩。所作所為都在為人類技術發展做貢獻,為國家實力進步添磚加瓦。
薑漢臣現在的工作大概還挺有意思的。反正蘭澤看不出他有一絲一毫想走的意思。反而樂在其中似的。
不過,蘭澤現在覺得,有小薑在也挺不錯的。如果自己工作上脫不開身去做飯什麽的,至少有個人能搭把手。末末也挺喜歡和薑叔叔玩的。
“媽媽剛一回來,又出去啊……”張一點有些失望。
四個曬成煤球的男孩子,領著小弟弟,並排站在路邊,目送媽媽遠去。
“我們等媽媽回來?”小米問。
“等她回來。”豆子點點頭。“六、七兩個月都沒帶我們飛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隻要我們提出來,她一定會感到內疚的。”
豆子自信的胡說八道給了兄弟們以信心。就連粘在小米腳下的末末都興奮了起來。
“等!”末末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