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手藝砸了

  介紹近期打算的目的是，說明鯨的細胞來源是健康、正常、沒問題的。


  特別是，研究所（還不存在）現在已經擁有一條狀態不錯的年輕逆戟鯨，正打算投放回自然水域，啟動長年跟蹤計劃。


  這樣一來，細胞來源就相當靠譜了。


  一來二去，蘭澤和老羅教授聊了一整個下午。


  中途孩子們陸續醒了，他給孩子們衝起床奶，動作稍微有點漫不經心。衛妖精善解人意，立刻主動上前幫忙。


  等到晚上吃大餐的時候，蘭澤和老羅已經談好了成果分享的意向，就差簽合同了。


  蘭澤覺得寫邀請函底氣足了；莫名覺得措辭也變容易了。


  “老羅說，他來申請項目。”蘭澤喝著旗魚肉丸子的丸子菠菜湯，向衛妖精匯報情況。


  衛瀚揚微笑聽著。


  “我們實驗室裏，幾個老師都比較忙。老羅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測定逆戟鯨一旦開始，就要搞好多年。所以，他讓我來主持，指揮師弟師妹們幹活。我代表你的研究所，如果有成果的話，和他們生命力學實驗室五五開。”


  “我有什麽資格和他們五五開？”衛妖精問了這個。


  “按投入。研究所要能穩定提供健康逆戟鯨各部位的各種細胞，鯨有抑鬱症都不行。反正一頭鯨快上十噸重了，隔段時間取點細胞，幾乎毫發無損。生命力學實驗室，是提供源源不斷的博士生，分析細胞內的成分，把核酸相關活動都找出來。”


  “那成果是什麽呢？”


  “鯨體內生理活動和基因序列的一一對應。這個搞得差不多了之後，就可以整合成一個逆戟鯨生命活動的動態庫，能夠具有生理狀態預測功能。”


  衛瀚揚點點頭。


  “我以前整合過海鞘研究數據。所以如果要拆分逆戟鯨測定進度的話，生物力學實驗室裏現在的人和出來的人中，除了老羅之外，暫時隻有我最順手；畢竟逆戟鯨比海鞘複雜很多。不過，這部分工作非常輕鬆，具體活都是別人幹的。我要出力，主要在最後階段，動態庫隻有我能搞，這個要上數學方法的。當然了，動態庫是長遠目標。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攢夠研究數據呢。”


  衛妖精點點頭：“我們應該占大頭的。我來想想。”


  沉默地吃了幾口菜之後，他開口說：“這個項目，如果申請下來，實際工作是分成兩個階段的，對吧？”


  “是的。”


  “生理活動的測定階段；和整合動態庫階段。我這麽理解可以吧？”


  “嗯。”


  “很明顯，後半階段，完全是你的工作。”


  “應該是吧。很可能也需要補測幾個數據什麽的，當年做海鞘庫的時候就有補測。”


  “動態庫應該是個價值很大的東西。我們要盡可能爭取過來。”


  “按理說價值確實不小。海鞘庫這幾年就挺賺錢的，我每次回實驗室玩，老羅都看我特別順眼。”


  “前半階段，你拆分任務、主持研究。這活你看著輕鬆，但是別人也幹不了？”


  蘭澤想了想：“實驗室老師，特別忙的幾位，大概可以吧。”


  “不忙的水平不行？”


  “……稍微差點。”


  “所以說，前半段，你的作用不算是不可取代的，五五分成還算合理。後半段，不合理。”衛妖精斷言。


  “八字還沒一撇呢。”


  “沒事。有意向就好。我來和你導師談。”衛妖精微微一笑，筷子伸向蟹肉。


  一瓣瓣完整剝離的白色蟹肉，像花瓣一樣擺放在盤子裏，蘸料在正中間，像花蕊一樣。這個菜賣相很好看，蘭澤都沒舍得破壞。


  蟹肉入口，衛妖精臉色一變：“完蛋，手藝砸了。”


  蘭澤忍不住好奇，也嚐了一口。


  這肉又幹又柴，蘸了調料也無法改變它橡膠棒一樣的口感。呃……詭異。不好吃。


  蘭澤趕快拿了一塊瓜，安慰一下味覺。飯桌上的瓜，還是前幾天蘭花和蘭得一帶來的。很香甜，大人孩子都喜歡。已經吃到最後一個了。


  “嘖嘖，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蘭澤看了一眼孩子們。孩子們桌上也有蟹肉，不過沒有蘸料，而是單獨加了清淡的調料煮熟的。小麥拿了一條蟹肉在手上，正啃得不亦樂乎。


  蘭澤起身從孩子桌上抽了一小條蟹肉，咬了一口。還是橡膠棒。


  如果孩子們樂意啃著玩，還是可以回收一下給他們磨牙的。


  衛妖精一臉沉痛地看著麵前那盤花一樣的蟹肉，好像一瞬間損失了幾百個億。


  整頓飯，他都情緒低落，一言不發。


  蘭澤安慰他，說邀請函馬上就能寫好了，也沒法讓他高興起來。


  於是，出於逆戟鯨研究所目前唯一常駐（口頭上）科學家所以也是首席科學家的探索精神，蘭澤問他：“是逆戟鯨研究所重要，還是一頓飯重要？”


  “當然是……做飯重要！這根本就不是一頓飯的事情。”衛妖精麵部表情逐漸失控，趨向於狂化。


  所有的菜，蘭澤都嚐了。除了蟹肉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所謂正常的意思就是：衛妖精發揮出了正常水準，菜特別好吃。娃們桌上的也是如此。


  蘭澤吃完飯收拾桌子之後，衛妖精就坐在桌前，用手環投影，來複盤他的蟹肉。


  蘭澤打掃完廚房的時候，衛妖精還坐在桌前，用手環投影，繼續複盤他的蟹肉。


  蘭澤陪著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衛妖精坐在廚房裏，琢磨他的蟹肉。


  孩子們睡了之後，蘭澤抽空把所有的邀請函一氣嗬成全寫了出來。有了老羅教授領銜申請的聯合研究項目（還沒申請），他覺得吸引力、實力之類的應該不成問題了。完全可以把函件發出，然後隨緣了。


  然後他把寫好的邀請函發給了衛妖精。邀請牛人加入研究所的函件，還是需要創辦人以研究所名義發出。


  蘭澤洗漱完畢，臨睡前，睜著失去眼線輪廓的凶惡雙眼又到了廚房。


  衛妖精絕望地抬頭，發出一聲悲鳴：“我覺得螃蟹不夠用。”


  “買。”


  “我對海蟹失去信心了，怎麽辦？”


  “睡覺去！”蘭澤踹了他坐的椅子一腳。“要煮螃蟹做實驗，明天再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