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抱歉,不行
小二哥把東西接過來,直接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外兜裏。外兜有拉鏈,他把拉鏈拉嚴了。
“不用看看?”恪齊瞎摻和。
“一個卡有什麽好看的?能看出什麽來呀?”王小二反問他。
“你把數據給我。”蘭澤提醒王小二。
小二哥從另一邊外兜,掏出另一個塑料圓筒遞過來。上麵有紅筆畫的一個圈。其實,這就是上次蘭澤用來裝存儲卡的圓筒。也就是另外半截的牙刷包裝管。
蘭澤把這截塑料筒摳開了,裏麵有王小二用紙巾卷的一個細長卷。蘭澤把紙卷嗑出來倒在桌麵上,紙卷打開,把小卡拿了出來。
他包裏裝著移動式工作站。
一般的辦公娛樂,用隨時在線的手環加上投影就夠用了——手環可以投影出各種虛擬的控製板,包括拚音鍵盤,配合掃描功能精準識別人手的動作。用來寫文章什麽的挺方便的,隨時在線嘛。
但搞開發不能用隨時在線的設備。
網絡未必不安全。但就怕萬一。
比方說,使用者哪天自己手抽抽了,把該保密的東西共享出去了,那樂子就大了。
這台工作站是台大厚平板,四角包膠,背後是結實的支架,足有2cm厚,八斤重。蘭澤自己動手,拆了它的一切對外無線連接,連投影和掃描都沒有,隻能靠觸屏控製。
蘭澤把大平板支桌麵上,把卡插進去,打開文件,看了眼記錄的格式,往下翻了幾頁。
“你記的數據都在這了?”
“就這些。這次儀器采集的數據都在裏麵。工廠數據是最小的那個文件。”
蘭澤點頭表示知道了,打開最小的文件,前後掃視了幾段,導入到模擬器環境裏麵。
“我說你們,直接在網上傳,多方便?”恪齊開始刷存在感。
蘭澤暫時沒工夫理他,小二哥看了看恪齊,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做開發,設備不聯外網,應該是常識吧。”
“哦,對!”恪齊虛心受教,話音一轉,“嗬嗬,蘭澤,那個,你們現在公司,需要資金不?”
蘭澤抽空掃了他一眼,覺得這家夥不像發財了沒處花的樣子。
“錢夠。”
“可以增個資,擴大點股份規模嘛。”
“真不缺錢。”
“互相給個機會嘛,我投的股份也不多。”
蘭澤不由覺得好笑,“我就問你,你想加入,能為公司幹點什麽?”
王小二輕咳了一聲,他慌張地給自己和蘭澤倒茶。
他和恪齊,從幼兒園時代就是室友。關係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蘭澤判斷,他可能是被恪齊磨得受不了,所以帶過來看蘭澤怎麽懟。
恪齊在笑。
“我說你幹嘛不找妖精呢?”蘭澤又反問他第二個問題。
“衛妖精沒理他。”小二哥開口解釋了。
妖精這個家夥何止是不好講話,根本是傲氣衝天,沒當場罵人就算不錯了。
“他這輩子看得起過誰啊?”恪齊酸溜溜地說。“橫行霸道,眼高於頂,一點禮貌也沒有。”
“那你覺得我好說話?”蘭澤接著反問他。
恪齊一震,馬上回過神來,“小蘭老師,你不是早就成為一個成熟穩重、正直可靠的成年人了嗎?”
好吧,蘭澤承認他說得對,所以:
“我還是這個問題——你能幹什麽?你會幹什麽?”
“妖精還不是隻出錢,什麽都不幹?”
“一開始妖精找來好幾個客戶。”蘭澤說。
“對,沒錯。”小二哥附和。
恪齊看了一眼王小二,忽然又來了精神。“我可以幫二哥一起跑客戶。”
王小二的活其實幹得很勉強,但這是因為他本人不夠專業的關係。他用工作熱情彌補了一切不足,他本人還是挺有幹勁的。但如果來個本事還不如他的,一心抱著懶漢的理想……
而且客戶根本不需要跑,都是靠熟人介紹。而其中的大部分,還都是蘭澤的熟人。
他非要來摻和的話,小公司可以直接散夥了。
蘭澤直接笑了,決定就當恪齊不存在。於是問王小二:
“小二哥,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還能有什麽安排?聯係一下實驗室。如果運氣好不用排隊,我打算直接去了。”王小二忙得挺開心的。
“兩個版本看清楚了。”蘭澤提醒他。
王小二以前出過岔子,試用版隻能分裂256代的微生物留在了手裏,把50萬代的正式版交給客戶測試用。
還好客戶是國家部門。都是忠厚老實人,沒有不認賬。不然小公司當時就得倒閉。
“是是是。”這件事小二哥因為心虛而虛心。憑借先天稟賦的臉皮,被當麵提醒雖然難為情,但還不至於翻臉。
“微生物還有不同版本啊?”恪齊眼神發亮,還想知道更多。
“暫時都是商業機密,你別問了。”蘭澤不得不堵住他的好奇心。
蘭澤收起堪比水泥塊子的大平板之後,小二哥結了茶錢。蘭澤做東,請他們到茶館隔壁的飯店涮鍋子。
從飯店出來之後,雖然天都黑了,小二哥仍然表示,已經訂好了飛鐵的床位。
他和倆人告別,獨自下地下通道去安檢。
蘭澤看了眼手環時間;查了下地鐵時刻表,發現某條路線馬上進站的一班地鐵,居然還能還能買到靠窗獨座。
恪齊跟在蘭澤身後,一起從車站花園的地上玻璃大廳下了地鐵口。
“你家在哪兒?”恪齊問。
“在市區。”
恪齊看著通道裏到處閃亮的地鐵路線標識,好奇地問:
“要坐地鐵?”
“當然不用了。”
“那你來這兒幹嘛?”
“我要去會小女友。你想一起去?”沒等恪齊回答,蘭澤又說,“她不認識你,應該不想看到陌生人出現吧?”
恪齊定定地看了他兩秒,不滿道:“不就是老朋友到你家借住兩天嘛?至於這樣嗎?”
“我們認識是蠻久了,我承認。”
從幼兒園用尿不濕互相呼臉的記憶開始。雖然呼人臉什麽的挺美好的,但是被人呼臉並不。而且發育慢的小孩往往比較倒黴。蘭澤印象中的童年並不和諧,相反充滿了各種腐爛與陰暗的氣息。
戾氣這種東西,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隻會因為埋藏太深而更有爆發力。
“你今天來並沒提前通知我,對吧?想來我家借住,也沒事先問過我一個字,沒錯吧?你知道我方不方便?當然了,”蘭澤搶在恪齊開口前補充說:“就算你提前通知我,我也不同意。那是我和我家老婆倆人的私人領域,容不下外人。”
“切!”恪齊對他比中指。“你小時候還鑽過我被窩呢!”
“那時候老子七歲!”那個年紀,蘭澤剛剛展現出揍人的天賦。他身子小,被子焐不熱;所以看誰高大胖就鑽誰的被窩。不服就打。
蘭澤舉起戴手環的手腕,手向下虛握成拳,想再看一下時間。
恪齊見狀驚恐地轉身,跑了?跑了。跑了!
蘭澤愣了一下,隨後好笑地歎氣。“說好是成熟穩重、正直可靠的成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