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重聚
芙蕖聲音虛弱卻十分肯定的答到:“我能肯定,那股腥味極其特殊,是少有的不難聞的腥味,神力也是有的,我絕對不會聞錯。對了,還有一點,師兄師姐,我現在似乎被關在了一個地方,我能聽到有人說話,那說話的聲音很像……”
芙蕖說到此處,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有人突然掐住了她的喉嚨一般,她發出痛苦的掙紮的呻吟聲。
甄樂頓時急了,連忙喊到:“芙蕖,芙蕖你怎麽了……”
芙蕖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聲音卻極其痛苦,她就像被困在了那個軀殼之中,呼吸困難的喊著:“……救……我……”
“不好,有人在控她的魂。”寧晴明迅速施法與對麵對抗,然而竟如螳臂當車,那股月白色的靈力盡數被攔下,歸為一陣風煙。
一股黑色的濃氣從芙蕖身上迸發出來,狠狠地擊在還為來得及收手的寧晴明的腹部。
寧晴明被擊得往後飛了數米,摔在牆上,才得以止住衝力掉在地上。“噗……”一口鮮血吐出來,寧晴明瞬間變了臉色。
“大師兄!”眾人麵色皆朝,竟連寧晴明也不是對麵的對手?
張奇等人連忙將寧晴明扶起來,紛紛問他可有大礙,寧晴明搖搖頭,就地打坐緩傷。
這時,芙蕖突然慘叫一聲,十分迅速卻極不情願的退入黑暗之中,就如同有一雙鉤子將她勾走一般。
很顯然,是對麵將芙蕖召了回去。
可憐的姑娘,莫名慘死且又不得安息。
眾人頓時焦灼起來,既擔心寧晴明又擔心芙蕖,更多的是擔心穀施如今的安危,前幾日雲妙用兩行鼠卜卦便說了,穀施撐不了多久了。這麽強大的敵人,真的是他們幾個人就能查出來的嗎?
眾人都沒有說話,一方麵是因為心情沉重各有所思,另一方麵是因為怕吵到寧晴明。
雲妙凝眸思索,寧晴明的修為可以說是這一屆弟子中的天花板,但同對麵的修為比起來,卻如同螞蟻與蛇那般。方才若是對麵想的話,那股黑氣分明可以重傷寧晴明,可對麵並沒有。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之前分明是想要她和時驚墨的性命,那時候她覺得她們礙了對麵的路,誰都會被殺掉。可是獨獨在寧晴明這裏手下留了情,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莫非對麵和寧晴明有什麽關係?雲妙看向寧晴明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不多時,寧晴明便緩了過來,臉色也恢複如常,但他的眉宇間亦是染上了一層深思,顯然也是因為方才那一手留情的緣故,那抹深思之色不知是在疑惑,還是在猜測別的什麽。
甄樂給寧晴明遞了一杯熱茶,關切地問到:“大師兄可有傷著?”
“無妨,”寧晴明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到:“現在我們是有跡可循了,若說光明宮何處有妖物,那必是西山的鎖妖洞了。我現在就去請師尊的令牌,我們去鎖妖洞查一查。你們在此處等我,莫要輕舉妄動。”
“是。”眾人齊聲應到。
許廣生用胳膊肘戳了戳張奇,張奇會意,隨即向寧晴明請示道:“大師兄,我們猜測近日會有一人遇險,如今天色已晚,我們可否先去護著那名弟子?”
寧晴明點點頭,說到:“去吧,凡事當心。”
於是盛竹館隻剩下雲妙,時驚墨,甄樂,還有樸桐四人了。
幾人有幾句沒幾句的說著話,他們現在的心情還算輕鬆,沒人知道接下來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晴空大陸另一端,古巴森林。
古巴森林近日格外沸騰,他們的主上,震懾八方的奪天神君又打了一場漂亮的仗。奪天神君揮軍南下,不過三日便拿下整個東川部州的妖屬,許多妖族不戰而降,更有甚者,不惜奔赴千裏,趕著來投靠伽蛇,奪天神君的名號徹徹底底的重新複起!
蕭索,即便是數萬年不曾出現,仍然有人將他當做信仰!
雖說伽蛇出兵,十戰九勝,剩下的一場也是與敵人平手,世人都已成為習慣。
但是伽蛇匿世了數萬年,這是他複世以來的第一次奪地之戰,這怎能不讓人激動呢?
整個古巴森林上空都在呼喊著:恭賀神君凱旋!
聲音足以震天,激動,欣喜之情充沛於所有古巴森林的妖獸心中,伽蛇依舊強大,他們妖族,隻要有伽蛇在,就不會再任修士欺淩!他們就會強大,晴空大陸就依舊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古巴神樹中。
蕭索匆匆趕回神樹,一身風塵更能彰顯他的榮耀,他出戰連戰袍都未穿,所以無需更衣。
神樓大殿中,早就有人在侯著了。他放鬆的坐在古藤椅上,一襲紅衣隨意的流下,這男子銀發如水瀑,膚似潤玉白,眼若星辰爍,長眉入鬢間,薄唇似勾笑,棱角亦分明,一雙丹鳳眼,處處是風情。
他的腰間別著一支骨白色的長笛,倒是為他增添了幾分風雅。
他就是明澤,與他挨著坐的那個瘦小的女子,她戴著鬥笠遮了臉,穿著一身長袍,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隻是從她伸出來的枯瘦、褶皺的手可以看出,她是個幾近遲暮的老人。
見蕭索回來,明澤站起來,唇邊勾起一抹明朗的笑容,如若陽光燦燦。他撫掌說到:“嘖嘖嘖,可真是漂亮的一戰。”
蕭索停下腳步,與明澤麵對麵站著,這對摯友時隔數萬年,終於首次能在世間重新相見,其中欣喜悲歡,隻有他們自己懂得。蕭索屏退了所有人,嘴角微微上揚,似責怪話語間卻帶著笑意:“連手都未動,有何漂亮之說,堂堂重明神君怎的現在才來?”
明澤笑著一拳打在蕭索肩頭,斥道:“說話怎麽還是陰陽怪氣,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
蕭索嘴角勾了勾,看向明澤身旁的女子,明澤斂了斂眸,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卻轉瞬即逝。“這是清婉。”說話時,他握住了清婉的手。
清婉身子一顫,卻還是大大方方的說到:“蕭索,好久不見。”她嗓子沙啞而衰老,即便不見麵也能讓人想象到她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