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栽了跟頭
雲妙又行了兩天,已至祈離山深處,兩天的跋涉讓她有些吃不住了,祈離山裏一重接著一重全是白雪,前幾天看著這山銀裝素裹的模樣倒是新鮮,看久了也不免乏味。
雲妙尋了個山崖避風處,支起鍋架,生火做飯。大雪天的要是有一碗紅燒肉配米飯的話,簡直不要太舒服了!
雲妙取出一塊五花肉,洗淨焯水,然後將肥油煸幹,再加入幹辣椒、草果、八角、薑,炒出香味,白酒去腥,醬油上色,然後蓋上鍋蓋煨上一個時辰。煨到酥爛的五花肉裏再放入冰糖,最後大火收汁。
用白瓷碗盛出來,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披著一層金黃透亮的油光,一口下去醬汁四濺,外酥裏嫩,那滋味可叫一個美。
雲妙就著一碗白米飯吃了起來,富有嚼勁而不油膩,讓人欲罷不能。
這時,地上的一行雪突然拱動起來,一隻雪鼴從土裏鑽出來,不停的拱動著鼻子。它一身雪白的皮毛,小眼睛烏黑發亮,要是往這雪地裏一丟還真是看不出它。
雲妙見到是隻小雪鼴便放下心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它。
“是你在煮東西嗎?”雪鼴直勾勾的盯著那碗紅燒肉。
“是啊。”雲妙彎下腰看它,肥肥圓圓的十分討喜。
“給我一個嚐嚐可以嗎?”雪鼴伸出兩隻小爪子,做出討要的姿勢,歪著腦袋看著雲妙。
自己的廚藝是不是又增進了,連妖獸都饞了,雲妙美滋滋的竊喜一番,然後夾了一塊五花肉放在那兩隻爪子中間。說到:“夠了嗎?”
“夠了,謝謝。”雪鼴捧著紅燒肉又重新鑽回雪地裏。
它倒是幹脆利落,雲妙笑了笑,一邊聽蕭索對雪鼴的詳解,一邊繼續吃起飯來。
雪鼴,小型妖獸,嗅覺異常靈敏,擅長土遁,保命能力強,身上毛色會根據氣候變換,春天變成綠色,夏天變成深綠色,秋天變成褐色,冬天變成白色,所以它也是隱藏的一把好手。
怪不得它會聞著氣味過來尋自己,看雪地上那道雪痕一直延綿到很遠的地方,便知道這隻雪鼴是在很遠就聞到了這兒的氣味。
雲妙吃完飯後收拾了一下便繼續趕路了,再有十天她就能翻過這座祈離山了,趁這兩天雪停了,抓緊趕一趕路,人就是越接近目標越心急。
……
這是哪兒?雲妙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這兒像一個山洞,四周都是石壁,自己雙手被反捆著,竟是被擄了?
一刻鍾前,她好好的在趕路,沒想到天地間忽然黑風大作,她還來不及躲進四神鏈就被一陣風席卷過來,再睜眼時她已是現在這樣了。
“這裏妖氣甚濃且駁雜,很有可能是百妖洞。”蕭索聲音有些低沉,語氣裏掩藏不住他的擔心,她一個剛步入淬魂的修士真落入百妖洞的話,恐怕會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百妖洞?雲妙心裏一驚,她連一隻妖怪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這還來一堆?
“我現在該怎麽辦?”雲妙著實束手無策了。
“靜觀其變,隨機應變。”蕭索說到,現在再讓雲妙躲進四神鏈已經晚了,因為四神鏈自己不會移動,雲妙再出來還是在原地。
這時堵在洞口外麵的那塊大石頭突然被移開了,一個妖豔至極的女人扭著一條紅色的尾巴走進來,看尾巴像是隻狐狸。
“這是醒了?來人。”這女人一開口,就有兩個人麵兔身的家夥邁著兩條小短腿走進來,低著頭站在女人身後,等待吩咐。
這女人在兩隻兔兵麵前實在顯得嬌小,不過她的氣勢卻逼人得很。“將她帶下去,讓晏夙告訴她她該做什麽。”
“屬下遵命。”
看來自己的確是落入百妖洞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它們似乎沒有想吃了她,那就還有轉機!
很快雲妙就被帶到另一個山洞前,這個山洞和之前那個相比看起來更寬闊,不過方才走過的路似乎都點著火把,看樣子這個百妖洞窟是被建在地麵下。
一個半人高的身影背對著她,兩隻兔兵利索的跪下,異口同聲的說到:“晏夙大人,人已帶到。”
“嗯,下去吧。”那半人高的東西說完,緩緩轉過身看著雲妙。“我們又見麵了。”
雲妙滿腦門黑線,這家夥不就是兩個時辰前向她討要紅燒肉的那隻雪鼴嗎?隻不過現在身形大了幾倍而已。
之前她一直擔心農夫與蛇的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麵對陌生人都十分謹慎,就這一次不慎便栽了跟頭,這雪鼴縮小了身形用無害的外表蒙蔽了她,可真是狡猾。
待她逃出這百妖洞,萬不可再以貌識人了。
“負責大王食宴的猴子前幾日被殺了,大王這幾日吃喝不暢,十分暴躁。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來接替猴子的位置,每日為大王準備吃食。”晏夙那雙黑豆般的小眼睛泛著精光。
見雲妙不語,它又緩緩說到:“知道猴子為什麽被殺嗎?因為它不聽話,給大王做的午膳晚了半個時辰才做好。在性命麵前,低低頭有什麽要緊的。”
它這是在勸自己?雲妙挑眉看了它一眼,問到:“妖怪也要煮東西吃嗎,我還以為你們都喜歡吃生食呢。”
四神鏈裏的蕭索聞言眉頭一蹙,雖然他已是妖神,但是追根究底他也算妖,這女人能不能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不對,一船妖。
晏夙見她似乎並無懼色,想不到是個膽大的。於是它話裏帶著幾分笑意說到:“地位越是尊貴的就越是追求複雜,你們人類如此,我們妖類亦是如此。”
“行吧行吧,方才看你那麽小一隻,如今變大了倒讓我看不慣了。”雲妙翻了個白眼,她是在試這隻雪鼴的脾氣,這雪鼴說話聽著倒像個儒雅的妖,不過就衝它用無害的外表欺騙自己這件事來看,便能看出這雪鼴骨子裏不是個儒雅的妖。
話落,晏夙搖身一變,變作一個身著青袍的精瘦男子,相貌還算端正,他笑著問:“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