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陰差陽錯

  陸輕離吃完飯和左大富打了招呼就回家了。回家的這段路出奇的短，短到他還沒從左大富的話里反應過來。出了電梯看到媽媽正在開門，手裡還提著一個打包盒，看到陸輕離從電梯里出來便問道：「去哪裡了？」

  聽聽，就是這種語氣。

  就是這種沒有關心，沒有母子之間那種血緣關係關係的親情般的語氣讓陸輕離心裡升出一股怒氣來。

  他無視媽媽，徑直走到門口推開門進去換鞋，準備回房間。

  「給你帶了飯，吃了再進去。」媽媽跟在後面大聲說道。

  「吃過了。」陸輕離關了門。

  媽媽看著他卧室的門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把飯放到餐桌上就走了。

  陸輕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仔細想了想剛剛左雲爸爸說的話。她爸爸人一直挺好的，挺和善的，沒有生意人的那種精明，矮矮胖胖給他又添了一份和藹。說的話也是暖暖的，像溫熱的牛奶，讓陸輕離聽了渾身很舒服。

  想了一會兒就有點困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媽媽沒有直接去三中，而是在路口拐了方向，往實驗中學去。

  實驗中學初三畢業班的班主任也還有事情要處理，都戰鬥在學校里，幫學生擇校。

  媽媽到了實驗中學，3班的班主任正好從教師食堂吃完飯回辦公室，雙手背在身後剛踏上台階就被喊住了。

  「趙老師。」

  趙老師回頭一看：「哎呦，輕離媽媽，這大中午的你怎麼來了？」

  媽媽走進走廊，有些欲言又止。

  「來，辦公室坐下慢慢說，是陸輕離的事兒？」趙老師在前面引路。

  媽媽嘆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

  「來來來，快坐下說。」趙老師進到辦公室，打開電風扇，又拿了一次性杯子去飲水機接了水過來。

  「謝謝。趙老師，哎呀……」媽媽有些為難。「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又一次來麻煩您。」

  「不不不，您先說。」

  「我想把陸輕離轉到朝陽中學。一中，我們放棄保送。」媽媽輕輕咬了一下牙說道。

  「放棄保送？輕離媽媽，這麼好的機會，再說陸輕離這孩子學習很用功，到一中也肯定是進火箭班的。我不是說朝陽中學不好，畢竟是私立學校，這師資力量確實……都是年輕的老師，跟一中有經驗的老教師是沒法比的啊！」趙老師皺著眉頭說道，也挺痛心的。

  「這些我都知道。我也做了這麼多年老師，縣城所有學校的情況我也都了解。只是，我放棄一中是因為我想陸輕離有個封閉的環境，能安心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這點，全縣只有朝陽中學能做到。」媽媽這個念頭再腦子裡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兒說出來也是下定決心了。

  「我喊您一聲杜老師吧？杜老師，我能問一句，您為什麼不把陸輕離轉到三中，您親自帶呢？」

  媽媽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我當然可以把他轉到三中，做我的學生，但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這麼自私把他調到我的班而忽略了其他學生。」媽媽重重的嘆了口氣。

  趙老師也嘆了口氣：「您想必也是想好了的，既然您都決定好了，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謝謝趙老師的理解。」

  ……

  晚上。左大富回到家看到茶几上剩的薯片餅乾，還有被捏變形的可樂輕輕搖了搖頭。

  「女兒，老爸回來了。」

  「哦。」左雲趴在床上翻娛樂報紙。

  「咱晚上吃什麼呀？老爸來做。」

  「都行。我媽呢？」

  「嗐，逛街去了唄。」

  「我媽可真厲害啊，是不是忘了家裡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左雲撐著起來，穿著拖鞋走出來。

  「這不我還答應請兩個兄弟吃飯都沒去趕緊回來給你投食來了嗎？說，一會兒想吃什麼？」左大富打開冰箱在看看都有什麼菜。

  「老爸，你會做黃燜雞嗎？」

  左大富翻菜的手一哆嗦：「又是黃燜雞？」

  「咋了？中午吃過了？」

  「可不？還遇到了你那個同學，陸輕離。他也吃的黃燜雞。」

  「我天。」左雲無語了。

  「不過你要想吃，老爸立馬給你做。」

  「算了算了，太麻煩了。就炒個肉絲吧。」左雲說完就轉身準備回房間。

  「對了，我和那個陸輕離聊了一會兒。真是長大了，也會聊天了，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他讓我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是不是懂事了？」

  左雲翻了個白眼：「爸，我才是你的孩子，親生的。」

  「嘿嘿嘿……」左大富笑了起來。

  「爸，你要是想要兒子就和老媽再生一個，別盯著別人家的兒子不放。」左雲抱著胳膊回來站在廚房的門前，看著老爸說道。

  「胡說八道，老爸有你一個就夠了。」左大富拿了塊肉過來點了一下她額頭。

  左雲揉揉額頭哼了一聲：「那人家陸輕離和你非親非故的，就客氣的說了句少喝點酒，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左大富一手拿著肉一手去找個盆子接了水把肉放里解凍，笑呵呵的說道：「就覺得這孩子長大了，比他媽媽有禮貌。」

  左雲動了動嘴，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靠在門上看老爸洗好米上鍋，又拿出芹菜摘了摘，洗好切斷，肉也切得動，就切了些絲兒備用。起鍋燒油準備下肉絲的時候左雲突然開了口。

  「老爸，我想去朝陽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