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劉平之深夜覲見
辰宇這邊的調查還是很快的，兩天的時間就查出了不少的真憑實據，共計涉案人員十餘人。
隻是時間太短，收集到的證據有限。肯定還有一些大魚，藏在水裏麵。
看著眼前的賬冊、花名冊，白亦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對著灼華耳語了一番。
次日，灼華帶著白亦來到京都府衙，拜會劉平之。
如今的劉平之，早已轉正為京都府尹，說起來還是托灼華的幫助，自己從小小的主簿才能一躍而起。
把灼華帶到偏殿，喝退兩旁，劉平之轉頭看向了她。
對方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此次前來必有大事。
“恭喜劉大人，賀喜劉大人。”
劉平之聞言有些懵，對方進門便道喜，這喜從何來啊？
“大人有所不知，我最近聽說了個事情，對於大人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大事？好機會？我也就是個小小的府尹，管理一方百姓，灼華還是莫要開玩笑了。”
“劉大人這個府尹，和普通的府尹怎麽能一樣啊。你這是能和上麵說上話的人。”
輕笑兩聲，劉平之擺擺手，示意灼華有話直說。
灼華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了那本賬冊和花名冊，遞給了他。
劉平之愣了愣，知道對方不會無故前來，沒想到連這種東西都帶來了。
接過冊子細細的看了起來，確實越看越心驚，腦門的汗不停地往下流。
“這是我手下劉媽，在青樓中無意得到的。”
“有個落榜的書生去花街快活，酒一喝多人就犯糊塗，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拿出這麽些的東西。”
劉平之自然不信這話，又看了一眼冊子，麵露為難之色。
“這種東西誰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既然發現了，總要交給大人來看看。”
理雖然是這麽個理，但是劉平之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事，這上麵記錄的都是自己的上司。
“劉大人也不要害怕，這個東西你也可以權當沒看見，或者把他遞給上司嘛，這樣也就不會得罪人了。”
“這”劉平之語塞了起來，弄不明白灼華這話的意思。
“不過這個東西出現一份，就會有第二個，若是弄得滿城風雨，劉大人怕是也要受牽連啊。”
這種事，不管京都府尹有沒有參與，首先會有一個失職的罪過。
劉平之滿臉的尷尬，真是人在府中坐，禍從天上來。
灼華對著他笑了笑了，示意他穩下來，這個事情還有轉機。
“大人若是連夜將此證物呈交給聖上，由聖上定奪不就好了。”
“事情又不用你出麵去查，還能在皇上心裏留下印象，算得上是兩邊不得罪。”
反複思量之後，劉平之點點頭，或許這次是個不錯的機會。
摩挲著冊子，劉平之問道：“這是物證，那書生在那裏？”
“新晉榜眼，程坤，程慎重。”
劉平之直接一哆嗦，重新審視了眼前這個花容月貌的女人，這個人仿佛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的許多，也更加充滿了迷霧。
灼華對著他正色作揖道：“朝廷**，還是劉大人為民做主，小女子在此祝大人平步青雲了。”
這種事情實在太大，即使準備在充分，也難保周全，劉平之道聲盡力。
“大人盡力就好，小女子先回了。”
說著，灼華作揖退出了京都府衙。
劉平之站在偏堂門口，看著遠處的天空，他想起了當初做官的初衷，隻是這些年逐漸的給忘了。
手裏仍然摩挲這冊子，他並沒有打退堂鼓，而是思考著見到聖上這個事情該如何去說。
一直到了傍晚，劉平之也沒有移動過一步，依舊是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下人們不明所以，也不敢去打擾，隻有管家謹慎的走向前去。
“老爺，該吃晚飯了。”
一句話讓劉平之收回了心神，四下看看原來時辰不早了，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備轎！”
劉平之大手一揮，衝著管家吩咐一聲，轉身進入了內殿準備一番。
“回老爺，轎子在門口候著那，現在時辰不早了，這是去哪啊？”
“上達天聽！”
在管家的驚訝之中，劉平之快步的走出了京都府衙，吩咐轎夫一聲，徑直的奔向了皇宮。
來到宮門口，通過層層稟報，直到夜深之時，陛下才抽出時間接見了他。
劉平之的腿在外麵站的都酸痛不已，但好在今日算是接見了。
引路的公公一邊在前麵走著，一邊對著後麵的劉平之抱怨不已。
“劉大人這是有什麽急事啊，這個時辰還要覲見，可別誤了聖上休息。”
其實，覲見麵聖是有著潛規則的。
除了朝堂之上的議事，大臣們白天覲見的一般都是大事，傍晚覲見的主要是一些急事、瑣事。
若是劉平之白日還求見，事宜官也會安排到晚上。
無他，給其他大人騰位置而已。
三步並兩步，很快便來到了尚書，公公通報一聲之後，劉平之跟著走了進去。
跪拜之後，皇上並未著急問話，而是觀瞧著手裏的奏報。
房間不大，點著不少的蠟燭，卻也不見得怎麽明亮。
皇上今天已快花甲，兩鬢白發，身子仿佛也不硬朗，偶爾幹咳幾聲。
許久之後，皇上放下手裏的奏報，揉了揉眼睛，輕抿了一口茶水。
“劉愛卿，這麽晚了，可是有什麽要事？”
恭候一旁的劉平之聽聞之後，趕緊遞上可兩冊本子，稱是在白日巡街時發現的，不知如何處置帶來麵聖。
皇上瞧了一眼劉平之，拿著冊子看了幾眼，仿佛有些失神，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劉平之知道深重，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少什麽。
片刻之後，皇上問道：“這本冊子怎麽看都是假的，純屬一派胡言，當時抓到的可是什麽人？”
“回聖上，那人稱是新晉榜眼之物。”
“何人？”
“煙柳女子！”
“嗬！”皇上暴怒一聲，把冊子生氣的甩到了一旁。
嚇得劉平之惶恐不已，趕緊跪下謝罪。
思索一番之後，皇上揉著太陽穴，好似有些疲乏。
“劉愛卿，還像是剛做的府尹吧，上次見麵還是上月前。”
“是的，陛下，之前臣在京都府做了五年的主簿。”
“好，這事我自會處置，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劉平之叩拜之後，恭敬地退下。
皇上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在旁的公公，指了指冊子。
那名公公小心的拿過冊子觀瞧起來，看了幾眼之後，直接嚇得跪下了。
“陛下，茲事體大，還請三思啊。”
“聽劉平之所言，坊間恐怕已經傳開，雖出自風塵女子之口，也有損國家顏麵。”
說著，皇上拿起筆墨寫了一封手書，囑咐公公連夜送到二皇子手中。
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別人他暫時信不過，也隻有讓二皇子先把主要的人員控製起來，明日早朝再和大臣商議。
看著下去的公公，皇上閉上了眼，夜已經深了，真心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