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散席後的意外
快到淩晨的時候，酒店頂層的一行人終於下樓了。
夏雨舟作為剛找到幸福的壽星，被灌得爛醉如泥，幾個女孩兒中，也就隻有和大家第一次見麵的陳月，和酒量已經被顧楓調教得深不可測的夏雨涵還清醒著，何明和周庭也喝了不少，一群人走出酒店大門就坐在馬路牙子上再也起不來了。
打電話叫車的任務隻能由夏雨涵來搞定。
夏雨涵身為夏雨舟的老姐，按理說是很有必要送陳月回家的，可場麵太過於混亂，她還得把包括她弟弟在內的幾個醉鬼伺候好，實在無法分心，所以陳月隻能自己回去了。
對此，陳月表現得挺善解人意的，還幫著夏雨涵把喝得爛醉的眾人都送上了車。
夏雨涵是和夏雨舟一起離開的，因為夏雨舟已經開始撒酒瘋了，不得已之下，夏雨涵隻能先行離開把夏雨舟送回家去，不過在走之前她給她老爸那位苦命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趕過來把陳月接走···
從被窩中被拽起來的專職司機還沒到，深夜的酒店門口隻剩下了陳月一人，她穿著一襲白裙靠在酒店的噴泉池邊休息，臉色紅潤得不健康，有些淩亂的秀發上還殘留著不少的香檳。
大晚上的，一個妙齡美女隻身一人待在酒店門口其實是很危險的，陳月的手機也沒電了，隻能不斷張望著四周，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這就是代價吧···”她吸了一口夜裏的熱風，無奈苦笑了一聲。
如果她的男朋友隻是普通家庭出身，應該絕不會喝得爛醉如泥，然後把她一個人扔在大街上的。
夏雨舟沒有富二代的普遍存在的那些臭毛病，但他畢竟身在那個圈子中，很多事都由不得他，他應該也不想喝這麽多，可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卻不得不喝。
陳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冬天，同樣有個男孩在某次聚會上向她表白，她也同意了，那時候的場景和今晚很像，所有人都在一個勁地灌那個男孩的酒，但男孩卻在有了醉意的時候堅決不喝了，他留下了最後的清醒，冒著夾著雪花的小雨把陳月送回了學校宿舍。
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但陳月的心卻被男孩兒捂得很暖；今年的夏夜似乎比任何一年都更熱，可是···
······
馬路對麵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就在夏雨涵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人影打開了咖啡廳大門，橫穿馬路小跑了過來。
那人手裏提著一隻白色的塑料口袋，走近後遞給了陳月，然後像是變戲法一般掏出了一瓶礦泉水：“趕緊把藥吃了，不然今晚你別想睡著了。”
“你···你不是早就已經走了嗎？”陳月愣愣地看著他。
顧楓攤了攤手：“我隻是不習慣和一群富二代待在一起，提前找了個借口出來了。”
“是麽？”陳月接過顧楓遞來的藥和礦泉水，突然笑了笑：“難道不是因為你怕太晚了藥店關門了？”
顧楓麵無表情地道：“你想多了。”
吃過藥之後，陳月臉上異常紅潤的情況明顯減輕了許多。
顧楓點上了一支廉價香煙，靜等著陳月徹底好轉。
“什麽時候學會的？”陳月放下了礦泉水瓶，歪著頭看了過來，那張青絲難掩的側臉真的很好看。
“好幾年了。”顧楓道。
“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抽煙的人。”
“你都說了是以前了，人都是會變的。”
“所以是什麽讓你活成了你最討厭的樣子？”
“反正不是你。”
······
“作為你的初戀男友，我能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和夏雨舟在一起嗎？”顧楓最終還是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上午你開的車是夏雨舟的吧，那個包包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他給你買的，但我能看得出來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不喜歡他，而他···我隻能說如果他足夠了解你，不可能不知道你酒精過敏。”
四年的時間，發型能變，性格也能變，但某些從小養成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在夏雨舟表白的時候，顧楓分明看到陳月雖然在笑著點頭，但她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抿唇動作。
顧楓很清楚，陳月每當要做什麽自己不願意卻又拒絕不了的事，便會下意識抿唇。
明明不喜歡夏雨舟，為什麽還會答應做他女朋友？
麵對顧楓直接了當的詢問，陳月低著頭沉默了良久之後，然後才望著顧楓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錢，你信嗎？”
顧楓摸了摸鼻子：“我信，但在我印象中你不是一個為了錢能出賣自己的人。”
陳月：“你剛才也說了，人都是會變的。”
“我想知道你變的理由。”
“你不也沒告訴我你為什麽學會抽煙。”
這時候安靜的馬路上閃爍起了一陣刺眼的燈光，一輛新款邁巴赫帶著一絲起床氣駛來，停在了路邊。
“雨涵姐幫我叫的車來了。”陳月笑著朝顧楓揮了揮手：“謝謝你的藥，也謝謝你還記得我對酒精過敏，嗯···下次見了。”
陳月不願說，顧楓也不好多問，隻能也揮手告別，不過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上午就錯過的那件事，又叫住了陳月：“要不加個微信什麽的···”
陳月愣了愣，旋即微微一笑：“沒必要了吧，難道你對你的女朋友的弟弟的女朋友有想法？”
顧楓一頭黑線：“你這話繞的，夏雨涵不是我女朋友，我們隻是關係比較較好而已。”
陳月笑道：“現在不是，以後就不一定了。”
······
車門關閉後，陳月就離開了。
四年前顧楓送她去北方讀大學，在火車票的檢票口分開，陳月一步三回頭地朝顧楓揮手，她說國慶回來後就和顧楓一起去青海湖看星星，可是那天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麵。
“現在你倆四年後重逢，不出意外的話以後見麵的機會多的是，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她成了別人的女朋友，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可愛的傻姑娘了。可憐我的小楓楓等了她整整四年，唉，問世間情為何物···”
陳月剛一離開，程宇就開始作妖了。除了幹架，這家夥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挑開顧楓心中最大的傷疤，然後陰陽怪氣地幸災樂禍。
顧楓扔掉了手中的煙頭，冷聲道：“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的。”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程宇道：“當年你倆的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而且你那個混社會的情敵也是我出手幫你解決的···要不，我再幫你一次，把夏雨舟給揍一頓？”
“你有病吧？”
砰！
就在顧楓和程宇爭執拌嘴的時候，街道前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巨響，然後是輪胎在地麵劃過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在這寂靜的深夜街道顯得尤為刺耳。
那邊正是邁巴赫離開的方向，耳膜的震動讓顧楓大腦都空白了一瞬，立馬不管不顧地衝上了街道。
筆直的大街上幾乎沒有車輛，很容易就能看清前方出了什麽事，路燈下，顧楓分明見到載著陳月的邁巴赫竟然開上了人行道，撞在了路邊的消防栓上。
車頭已經變形了，擋風玻璃全碎，也不知道其中的人怎麽樣了。在那旁邊有一家燒烤店，七八個喝得暈暈乎乎的男女剛從店裏走出來，突然衝來的邁巴赫把他們嚇了一大跳，引起一陣驚呼。
而就在顧楓瘋了一般衝過去的時候，這群人的驚呼聲卻變成了尖叫聲，就像是看見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瞬間四散而逃，有個女孩兒驚慌失措得連鞋都跑掉了一隻。
與此同時，顧楓遠遠地見到了幾近報廢的邁巴赫旁邊，出現了一道碩大的黑影，正在車邊來回徘徊著。
“那是一頭熊？”顧楓腳下步子不停，但腦子卻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