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與夢妖的第一次鋼琴聯彈
哥,在忙嗎?
剛剛在忙,現在忙裏偷閑。
那你什麽時候不忙啊,哥,我想你了。
有時間一定。
夏夢臨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這已經是半個月前的消息了。
前身對他的妹妹態度感情如何,他沒有半分記憶,不過似乎並不算很好。手機上有前身與她的聊天記錄,次數隻是偶爾,內容更是寥寥。
他也隻能偽裝成這樣一個哥哥。
而根據前身的記憶,他和他的妹妹並不同姓,而是異父異母。
許清雅的親生父母失蹤,留下孩子由夏夢臨的父母撫養長大。這十幾年來,都是夏父夏母供養兩個孩子吃穿住行。
然而,夏夢臨和許清雅的感情……應該說不上好。
許清雅來到夏家的時候,前身便已經記事,他並不喜歡家裏多一個妹妹,不過那時候並沒有表露什麽態度。後來,前身沒有訓練家天賦,自暴自棄,而許清雅卻是成績越來越好,形成的對比讓前身更是難受。
他離開家,自我放逐。
直到現在。
夏夢臨想著心事,與唐糖一起回到魔都。
他才到家,便感覺到家裏有些不對勁。
“遭賊了?”
此時的家裏雖說整潔,但和出門前大不一樣。本來在中間的沙發被移開,而一邊的櫃子上東西被翻亂,看起來是有竊賊在這裏作案。
他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高檔小區也不安全啊。
好在家裏沒什麽錢,他的錢基本都在銀行卡中,而現金和證件基本都是隨身帶的。
就在他打算報警的時候,眼角一瞥,卻是看到了一團黑色的影子。
夏夢臨差點忘了,這個世界除了小偷之外,還有精靈。
精靈可是隱私感極為薄弱的生物,尤其是野生的精靈,去別人家基本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夢。”
夏夢臨窺到了黑色影子的全貌,是一團幽靈。
是夢妖。
他陷入了沉思,原來陸雪說有幽靈是真的。
不過,這幽靈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
夢妖被譽為幽靈界的顏值擔當,盡管發型有些殺馬特,但顏值卻是不低。
她歪著頭,飄到夏夢臨身邊,拉著他的衣角。
夏夢臨被她拉到鋼琴麵前。
夢妖露出著急的麵容,小手在鋼琴上彈來彈去。
夏夢臨錯愕:“你要讓我彈鋼琴?”
夢妖搖了搖頭。
她想要和他聯合彈奏。
夏夢臨略微遲疑:“你想和我一起彈?”
“夢。”
夢妖在鋼琴上開了一個頭,竟是一首《鈴兒響叮當》。
這是夏夢臨曾教給沙奈朵的鋼琴曲,顯然,夢妖那時候沒有少偷聽。
《鈴兒響叮當》是前世膾炙人口的經典聖誕歌曲,然而它最初是一個教師的偶爾為之創作的兒歌。
創作者詹姆斯.羅德.皮爾彭特當時被保守的教育界擠走,後來他又去當了律師,渴望維護法律的公正。因為不屑於美國的“誰有錢就為誰服務”的原則,又被律師的同行擠走,隻好去做一名推銷紡織品的商人。
但他心懷仁慈,使得被對手獲利,又轉行當了牧師,想要影響別人向善。隻是又因為極力支持禁酒和反對奴隸製而得罪了郊區信徒,再一次被迫辭職。
他的一生是不順遂的,與這首《鈴兒響叮當》形成強烈的反差。皮爾彭特從未放棄過對美好和善良的追求。
當然,以上並非皮爾彭特本人自傳,而是別人編撰的故事。
不過這並不影響《鈴兒響叮當》的風靡。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
……
夢妖起手後,夏夢臨很快加入了聯彈。
這首歌曲旋律並不複雜,它沒有什麽音樂性,就是純粹的好聽。尤其是夏夢臨邊彈邊唱,讓夢妖更為愉悅了。
她練習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這麽一首歌麽。
夢妖努力去模仿夏夢臨的發音動作,她的聲音如同嬰兒的啼哭,隻有尖銳的“嚶嚶嚶”聲。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興致。
夏夢臨純粹是陪夢妖玩,他並不懂夢妖,但是也知道順著夢妖的心思總比忤逆心思要好,畢竟在精靈麵前,人的身板其實不夠摧殘的。
而夢妖則是因為開心。
她知道自己的聲音有些難聽,那又怎麽樣呢?
她喜歡。
當一曲結束後,夢妖還意猶未盡。
她拉著夏夢臨的衣角,想要再來一次。
夏夢臨想了想,說:“我來給你唱另一首歌吧。”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當夏夢臨唱起歌曲的時候,夢妖的眼睛裏好似有閃爍的星星。
……
臨安,一處簡易樓中。
許清雅放了假,回到在臨安的家中。夏母正在廚房中擇菜,她也正在幫忙,鯉魚王被放在一個臨時的水缸裏。
夏母看著鯉魚王,有些不解:“老師不是說你的成績很好,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精靈?”
這個時代的人,即便是沒有讀過書,同樣也是受過精靈通識教育。夏母自然知道鯉魚王這樣的精靈是什麽,它代表弱小和奇跡。
她說:“改天你還是和老師問一下,能不能換一隻精靈,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是養一隻精靈還是能做到的。”
夏父和夏母都沒有精靈,盼望著許清雅能夠養一隻強大的精靈,至少成為訓練家,也算是改變了命運。
許清雅說:“鯉魚王也很好啊,小鯉很聰明的。”
小鯉就是鯉魚王的名字,聽到許清雅在叫他,便開始呼嚕呼嚕,用撚須拍打水麵。
夏母並不再勸,她知道這個視若已出的女兒一向有主見。
她隻是說:“你啊,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就行,別像你哥一樣。”
說起夏夢臨,夏母微不足道歎了口氣。
許清雅小心翼翼:“媽,這段時間哥沒有回來過嗎?”
“嗬,別說回來了,就連電話都沒打過一個。”
夏母對夏夢臨抱怨不已。
許清雅說:“哥應該是在忙吧。”
這段時間,夏夢臨大小也算是名人了,不論是《貝多芬的悲傷》還是《壞孩子》,都算是傳唱度極高的歌曲。倒不是說這兩首歌音樂水平就很高,隻是,它們代表著新潮。
夏夢臨的火熱給人窺到了另一種生活方式。
一種脫離精靈,脫離訓練家,純粹的人與人的方式。
不少人對此批判不已,但同樣也有人以此為擁簇。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成為訓練家的機會,在訓練家高人一等的時代,平民雖然在法律上平等,但社會地位上卻是低人一等。
如今,卻有人要依靠才華脫穎而出,盡管這樣的才華對人來說是離經叛道。
夏母說:“再忙也總有個打電話的時間吧,我也知道他在掙錢,但光掙錢有什麽用,又不是訓練家。”
在老一輩眼中,隻有訓練家才是正當職業。
許清雅吐了吐舌頭:“媽,這話你可不能當麵對哥講,不然他可是會走的。”
夏夢臨就是因為沒有當上訓練家,自我放逐才離開了家。
可以說,這是他的一個傷疤。
“我也知道。”夏母歎一口氣:“你哥啊就是太要強了,其實像我和你爸那樣,當不了訓練家,老老實實做個手藝不也很好嗎,去賣唱……像什麽話啊。”
顯然,明星這個職業在夏母心中依舊還是有偏見。
許清雅無奈:“媽,就是你這個態度哥才不回來的。”
“算了算了,不說了。”
夏母當即閉嘴,卻沒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