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教訓
第二百七十三章教訓
“是,小姐!”
林一走過去,拿走了那猥瑣男人手中盛著牛奶的碗。
“哎?你幹什麽啊你?我說,那是我的——啊——”
林一拿走牛乳,一腳踹了出去。
把猥瑣男人踹出了隊伍中。
其他人噤若寒蟬,而那幾個笑的男人也收斂了笑意。
林一麵無表情道:“幾位,牛乳不夠分了,請幾位出列。”
本來被嚇唬已經很是不服氣了,那幾個漢子不說平時在村裏如何如何霸道,就是逃荒的路上也是無人敢惹的存在。
如今被林一“請”出去,麵子上掛不住,立刻就想要反擊駁斥。
突然,排在這幾人最後的一個男人開口道:“出去。”
前麵的人突然偃旗息鼓一般,不再多說什麽,反而是利索的出了隊伍。
這個發話的男人剛剛也沒有笑,因此,林一也沒有製止他繼續排隊的行為。
大概是林三看到了他剛剛出口,多給他分了一些牛乳,他竟然還挺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林一多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隻是繼續維持著秩序。
很快,牛乳分完了,還有一些難民沒有分到,就直接分羊乳。
羊乳牛乳都沒了的時候,楚念柒又從簾子裏遞出去一個包袱,裏麵有一些玉米麵幹糧。
這其實是林氏特意準備的,一路逃荒,她們又是馬車行駛,難免不會被流民討要。給白麵饅頭太打眼了,玉米麵幹糧更適合一些。
等除了那幾個笑的和最開始的猥瑣男人,其他人都分到了東西之後,林氏等人也要走了。
自始至終,林氏和楚念柒都沒有露麵,但在走的時候,那些流民自發的跪在地上,給她們道謝。
那矮胖男人的夫人見了,不屑地嗤笑一聲,“假仁假義!”
等林氏等人走遠了,矮胖男人那一行人也開始收拾要走了。
剛剛出聲製止那幾個漢子的男人身邊,此時圍上了幾個人,都是剛剛因為笑而被請出隊伍的人。
“雁哥。”
“雁哥。”
……
幾聲或是垂頭喪氣或是懊悔不已又或是不甘不平的語氣,紛紛不約而同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張大雁麵無表情,冷聲道:“把碗拿來。”
幾個男人都把碗遞了過來,張大雁手中的那一碗牛乳隻是象征性地喝了幾口,還有大半碗在碗裏。
他作勢要給幾個男人的碗裏勻一勻,那個猥瑣男人揉著肚子插嘴道:“雁哥,不用了,一會兒兄弟幾個看哪個沒喝完搶過來點兒就行了。我看最後那幾個人,被那群人賞了玉米餅子,還是豬油貼的。”說到這兒,猥瑣男人舔了舔嘴唇,咽下不自覺分泌的口水。
隻是這拍馬屁的一番話說出來,卻沒有得到附和。
隻見張大雁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你以後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欺負不該欺負的人,就出去。”
這話一出,猥瑣男人的臉色變了,再也不敢出聲。
張大雁給其他幾個男人每個人都分了一點牛乳,還剩下小半碗,卻並沒有分給猥瑣男人的意思,自己一口悶了。
不得不說,這家人分的牛乳卻是好喝,不愧是有錢人家才能喝得起的金貴物。
喝下去後,很快就緩解了饑餓與疲乏。
都怪那個狗四,不然兄弟們都可以喝上半碗的。
壓下心頭的煩躁,張大雁冷聲教訓那幾個漢子:“記住這次的教訓,管不住自己,就要挨餓,下一次,我不會再仁慈。”
“是,我們記住了,雁哥。”
“謝謝雁哥,我們會記住的。”
……
獨自一人躲在角落裏的猥瑣狗四心中很是不忿。
張大雁給所有人都分了牛乳,唯獨把他漏下,還不是因為他是後加入的。
他們這一群流民,大多數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也有小部分是路上認識加入的。
但是不管是一開始來自北方的那群人,還是後來加入的人,都是一個小家族大家族似的,有家有業,家裏人人口很多。
這個時代,人丁是生活競爭的很重要的一個資源。
不管是在鄉下農村生活,還是世家大族的發展,子嗣人丁,都是家族延續的重要因素。更遑論,逃荒路上,無數明處暗處的危機中。
如果一個家族團結,那麽逃荒路上,誰也不敢輕易招惹。
但若是形單影隻,恐怕睡覺都不敢熟睡。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趁你睡夢中殺人奪寶,把你身上僅有的那一點兒生存資源奪走。
要知道,這個時候,糧食比黃金,人命如草芥。
而張大雁這些人,都是沒家沒親的人,自個光杆司令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但是張大雁卻很有本事,他把這些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成了一個小團體勢力。
他們從不主動去搶老弱婦孺的東西,但若是誰不長眼搶了他們其中一個人,一定會遭到他們集體的報複。
得到的庇護和生存資源多了,一來二去,大家都信服張大雁。
有時候,赤子之心一般的江湖義氣,是最簡單又難能可貴的。
仗著一路走來的逃荒的情分,眾人都把張大雁當成了心中的大哥。
那猥瑣男狗四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在上個府城加入了他們。
張大雁並沒有說出收下他的話,隻說考察他一番。
到了上個縣城,他才正式進入這個團體。
怕是覺得自己日後有了個小靠山了,誰也不敢輕易欺負他了,他本質上的劣根性便展露了出來。
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平時言語逗白逗白一起逃荒的人也就罷了,沒想到,到了富貴人麵前,也得意忘形起來。
如今被教訓,他心中還很怨恨。
怨恨張大雁他們沒有給他報仇,怨恨張大雁給其他兄弟分牛乳卻獨獨落下他,怨恨張大雁和其他人都不把他當兄弟……
他揉著饑餓又疼痛的肚子想,既然你們不把我當兄弟,那也別怪我無情無義。
這邊馬上要到京城的流民好歹還有點兒希望,而那些還在半路上,甚至才剛剛開始逃荒的人,卻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