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返虛特征
“大黑兄弟，我來送你！”
“黛兒出言不遜，您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氣……”
林漢卿、方錦隆等人，都出門相送。
林黛兒一動不動地僵硬地站在原地許久，呆滯的眼神，才恢複了神色。
“她什麽都不懂，胡言亂語罷了，我怎麽會和她一般見識？”
大黑那不屑的聲音，也是遙遙地傳來。
“我什麽都不懂？”
聞言，她搖了搖頭，嘴角浮現一抹嘲諷之色，喃喃自語道：
“區區一條狗，也敢對我呲牙了，簡直可笑不自量。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隻是，你們畢竟來這片大陸太短了，不知天地的廣闊，不知道帝國的水有多深！”
“諸侯們哪個沒有隱世宗門當後台呢？隻是，沒有到圖窮匕見的時候，不到生死之爭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露出犀利的爪牙罷了！”
“你們錯了，皇族日漸羸弱，最終崩塌，才是曆史必然。帝國積重難返，不是你區區一個薑思晴就能改變的。皇族又不是沒有聖人，但是，他們改變了諸侯崛起皇族崩壞的態勢嗎？”
“在曆史上，從東方桀開始，不知有多少驚豔萬古的雄才大略之輩，有皇族，有王公大臣，慷慨激昂，想要廢除諸侯分封製，但最終都在現實跟前碰得頭破血流，落得身隕道消的下場，徒增天下笑耳！”
說著，她眼中露出一片堅定。
……
瞰江邸，國師府。
“這小娘皮，太惡心了。不是給主人麵子，我一刀斬她個桃花開！”
薑大黑罵罵咧咧地降落。
“情況如何，進來詳談！”
忽地，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聲響，是薑天告訴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是！”
大黑臉色一肅，按照薑天的引導，進入國師府的後殿。
作為薑天清修之地，此地，按照薑天的意見重新修葺過，高門大窗，麵積闊大。
但陳設極少，給人以寂寥空曠的感覺。雲床、丹爐、書架、案幾和珍寶閣構成了一位大人物的起居之所。
雲床邊上，精致銅爐點著檀香，冒著嫋嫋之煙，盤旋於附近。
而薑天端坐雲床，麵目模糊，仿佛被青煙所籠罩，不顯老少，不見美醜，但自有一種縹緲中蘊含道韻與威嚴的感覺，周身方寸之地似乎衍化出了一片清氣繚繞的超然所在。
“弟子，拜見國師老爺！”
饒是大黑跟隨薑天日久，性格跳脫活潑，此刻也不由自主低頭，拱手行禮。
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栗，產生了疏離遙遠之感，仿若高山仰止，不可攀登。
“說吧！”
薑天雙眸半開半合，氣息空渺而莊嚴。
此時的他，仿佛一座巍峨巨山給人帶來心靈的沉重與壓迫感，但又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空蕩，仿佛存在於此地，又仿佛遠在天邊。
手中的天誅地滅魔刀，不停地拉伸、膨脹、縮小，變幻莫測，已經被他徹底煉化。
薑天之前諸多法寶，都被不死帝尊沾染上九天仙氣。這比什麽標誌都要明顯，作為俯瞰星河如觀掌紋的不死帝尊，他能極快的速度感知到薑天的存在。
除非有天搞清楚不死帝尊的真正布局，有擺脫桎梏控製，主導命運的可能，薑天要躲開不死帝尊的觀測。因此，薑天也是將從麒零神君那裏得到的天誅地滅魔刀，煉化成一把魔劍。
隨著他一呼一吸之間，天地間的各種法則潮汐隨之起伏和湧動，大道的韻律都被其牽連，與之和鳴共振，此時，他與天地的感應隻強烈，與法則大道的融合牽連之深入，比尋常化神強者還要深入。
已經超脫了化神的“天地位格加持”，仿佛體內滋生出洞天小宇宙，映照外界天地，超越了這片天地，勾連浩如煙海的無盡法則，牽動沉凝如山嶽的大道，如臂使指，神通莫測，無所不能一般。
旁邊，牛犇神君的神祇漂浮於虛空，宛若風中殘燭之影，飄飄蕩蕩，時隱時現。
“他距離化神隻有一線之隔，甚至能夠瞬間抵達。隻是，他似乎刻意壓製修為，延長‘化凡’之路，以砥礪淬煉自身，凝練出最巔峰品級的神祇，達到最高品階的化神者，宛若天生地養的先天神靈！”
“隻是說，他此時，仿佛精神肉身都寄托於虛空，體內內天地形成，勾連外天地，仿佛這片天地就是他的，已經超越化神的天地位格加持，這是妥妥的返虛特征啊！哪怕他就是化神，也不應該呈現出來啊！這也太逆天了啊！”
他人身牛首，麵孔之上，露出擬人化的震撼之色，目瞪口呆，如見神靈般顫栗不已。
化神與天地間的關係，簡而言之，化神就好像天地的兒子，得到了天地的認可，可以調動法則，甚至驅使大道，展露出強大的神通，甚至代天行罰，與天齊平。
但，化神終究是弱於這方天地，寄生於這片天地，自然也無法超越這片天地。
是為，人間神祇！
而返虛，與天地的關係，一言以蔽之，超越這片天地，玩弄這片天地與股掌之中！
一入返虛，超越天地，超凡入聖，故為聖人！
此時，牛犇的神祇就是感受到，薑天明明是元嬰修為，但是，那小小的元嬰偏偏就仿若返虛修士體內的小宇宙般，內景洞天般，映照外部，牽連法則大道，似乎有覆滅世界，顛倒乾坤的力量！
這感覺就好像看到一個三歲小孩搬動一座大山般，太不可思議了。
此時這清修後殿之中，陣法密布，隔絕了神識探查，屏蔽了薑天的氣息。
這陣法，是薑天以欺天瞞地玄功衍生布置而成，哪怕九天仙界之人，都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隻有一片幽幽暗暗，空空洞洞，融合於天地，不顯於江湖，如草木般平凡，如頑石顆粒般渺茫。
薑天也散去自身欺天瞞地玄功，真正露出了全部的實力，驚呆了牛犇。
“北疆公給了我五鬥天丹，想要收買我呢。弟子覺著，如果拒絕，反而讓他心生警惕戒備，對我給予我信息也會審慎保留，不會盡信。因此，隻得吃了！弟子深感……純潔的靈魂，受到了玷汙。”
大黑唉聲歎息，一臉“我其實不想貪汙受賄，但是為了取信於人，打入敵人內部，不得不犧牲本心，勉強為之”的為難樣，先把自己擇幹淨。
“和光同塵，並非壞事。一口氣吞下諸多天丹，還能全須全尾，倒沒有辱沒你紫金真龍血脈啊！”
薑天似笑非笑，多了幾許人味，仿佛踏足紅塵，之前的高妙超脫韻味，似乎淡了幾許。
這讓牛犇的神祇少了幾許不安。
隻是，下一刻，再細品薑天的話語，就差點嚇得跳了起來。
“這小子竟然是一頭紫金真龍！”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大黑，越發覺得他頭角崢嶸，周身風雨雷電等諸多法則，都與他牽連極深，臣服與熨帖到極點。隻是，他似乎也修煉了遮蔽本身的法門，極其難以察覺。
“天啊！紫金真龍，可比絕淵魔龍的血脈要強大與純粹太多了！那可是宇宙中至強的神獸，聽聞九天仙界才比較多。”
“但它竟然成了薑思晴的小廝奴仆，這薑思晴到底什麽來頭，怕隻可能是仙界巨頭轉世吧！那簡直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啊！他好像要算計帝國諸侯，唉，這些諸侯遭殃了，當真遭殃了啊！”
牛犇的神祇越想越是覺得薑天可怕，忽明忽暗，時而凝實時而淡渺，大受震撼，極其不穩。
還有，萬妖殿的妖皇韓廣竟然是東方桀化身，恐怕萬妖殿也要受到此人的剪除，到時候，不知道多少妖族要隕落，妖血染大地，堪稱曠古大災禍啊，不知多少妖族要死於非命啊！
想到這裏，牛犇的神祇都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