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自的境遇
璽兒軟綿綿地倒在阿澤的肩頭,阿澤順勢摟住璽兒。
低頭看著璽兒麵容緋紅,唇似桃花,情不自禁地將唇貼了上去。
璽兒恍惚中似是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明亮又溫柔地笑著,牽著她的手說:“陳璽兒,咱們走。”
璽兒想要跟他走,身子卻動彈不得。唇上隻覺一陣溫熱,璽兒驚慌失措,腳下卻一動也不能動。
“哎呀!”一聲驚叫喚醒了璽兒。
璽兒抬頭,看到自己在阿澤懷中,連忙掙脫了出來。
“阿嫂。”阿澤見有人來,卻並不著慌,反迎上去打招呼。
璽兒扶了棵桃樹,站穩了,頭腦也逐漸清醒。想起阿嫂一定看到了阿澤摟著自己這一幕,羞得滿臉通紅,不知逃到哪裏去。
“阿嫂。”阿澤走到阿嫂跟前,悄聲說道:“我和陳璽兒情投意合。不過誤了阿嫂打掃後院,實在抱歉。”
阿嫂心裏想著:“阿澤這人看起來就一浪蕩公子,不過仗著會些功夫,論樣貌和品性,哪裏能跟我們真兒相提並論。”阿嫂心裏為葉真憤憤不平,一邊又看向璽兒。
隻見璽兒漲紅了臉,也並不言語,阿嫂當她真的喜歡阿澤,隻好說:“柳公子說得是,我一時沒想到二位在此,怪我,讓二位受驚了。”
阿澤笑著拱手,阿嫂提了笤帚便走了。
璽兒又羞又惱,不知如何開口。
阿澤卻像無事人一樣,笑道:“璽兒,方才那幾招,可學會了?”
“柳澤龍,你給我用了**藥?!”璽兒知自己不勝酒力,但不過幾口,哪至於如此?
“是你自己喝多了酒,還去嗅奇奇怪怪的花草。我見你暈倒,也隻得摟著你,到如今反倒怪起我來了?”阿澤一臉無辜。
璽兒見阿澤說得振振有詞,一時語塞。醉酒之後到底有沒有去嗅花花草草,自己哪裏記得起來。
正僵持著,葉真從書房裏過來,並不知情。隻見璽兒一臉惱羞,隻當二人鬧了矛盾。心裏暗自高興。
“璽兒,可學會功夫了?”葉真問道。
璽兒咬唇不語。
“小姑娘可不得了,功夫隻學了幾招,對師父卻是很有脾氣。哈哈。”
阿澤知璽兒羞怯,絕不會把事情說出去,更加肆無忌憚地打趣她。
璽兒惱羞成怒,轉身就跑。
葉真和阿澤同時追了上去。璽兒一路跑回家去,關了門,再不肯出來了。
師父見璽兒回來麵帶慍色,隻當她和葉真鬧了別扭,寬慰她道:“璽兒,小孩子之間都是如此,今日吵,明日合。有什麽大事。明日他要再惹我璽兒不高興,我讓他師父修理他!”
璽兒怕師父擔心,並不說其他,隻說:“沒事的。”
到了晚上,璽兒望著窗外一輪滿月,心事重重,又是一夜難眠。
往後些時日,璽兒對葉真和阿澤都避而遠之。
師父有時聽見璽兒長籲短歎,心想:“小女孩如今與男孩子避嫌了,有了心思,終究是長大了。若是將來嫁了葉真,自然不會虧待她。隻是這葉真性情柔弱,不知能不能保護她,救她於水火。”
念及此,師父也憂心忡忡起來。
一日,師父外出與葉修商議事情,璽兒不肯去,留在家中百無聊賴。
院子裏的泡桐樹開了紫色的花,風鈴一樣,風一吹,一陣清幽。璽兒掃起地上的落花,不僅惋惜起來。
此地風太寒,酒太烈,下雨都不溫柔,這花兒好端端地就從枝頭掉下來,堆成一個個花塚。
嗅著空氣,一種熟悉又久違的氣息撲麵而來。
璽兒想江南了。
她做夢都想回去,時間越久,這種想念愈加強烈。
她心裏有一個人,她曾無數次夢見他。
夢見他青衣臥髻,一如初見的模樣。
夢見他說:“陳璽兒,我們走。”
夢見他帶她四處雲遊。
夢見他看著她笑,明朗又溫柔。
夢見他寫信給她,打開看,卻空無一字。
最難過的一次,她夢見他受了傷,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她大哭,他醒過來了,問她道:“你是哪位?”
璽兒醒來還在大哭。她不認為現實比夢裏會好多少,或許,他早就已經忘了她。
璽兒哪裏知道,自上次遇刺之後,秦瀟雲的腳步再沒停下來過。
秦瀟雲救了陳璽兒之後,也並沒有去殺饒敢,饒敢跟他有仇,但師父屢次三番阻止他,他也遲遲無法下手。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護好陳璽兒。
陳璽兒的敵人就是他秦瀟雲的的敵人。上次刺殺璽兒的刺客,死的死,沒死的也都憑空消失了。
秦瀟雲便一心追查起凶手,對璽兒不利的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追到天皇老子那兒,也要把凶手揪出來大卸八塊,就算這人死了,也要將他挫骨揚灰。
偏偏這幕後之人,隱藏至深,行刺之後居然沒留下一點蛛絲馬跡。正毫無頭緒時,卻是有人找上門來了。
那日夜色已深,秦瀟雲聽見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大喝一聲:“誰!”
即刻起身,握了青月劍在手,奔出門外。
黑衣人的影子在屋頂一閃而過,秦瀟雲毫不遲疑,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一個丘陵墓園裏,黑衣人瞬間沒了蹤影。
秦瀟雲立在墓園,環視四周,一片死寂。此處樹木紛亂,雜草叢生。一座座黑乎乎的墓碑在隱隱的月色中氤氳著邪氣。
秦瀟雲心想,接下來怕是要有暗箭齊發了。
他明知是計,卻也毫無顧忌。心想著:你既是要引蛇出洞,那我就將計就計,出洞瞧上一瞧,也好看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
至於什麽暗器,哼。既然肯出來,自然做好了對付一切的準備!
良久,秦瀟雲緊緊盯著四周,卻始終不見有人來,也並沒有什麽暗器出現。
心內正覺奇怪,突然靈光一閃,喊一聲:“壞了!”
原來對方用的,不是引蛇出洞,而是調虎離山!
秦瀟雲瞬息之間去了戲園,卻見戲園裏靜悄悄,哪裏有打鬥過的樣子?
在門外大喊:“陳璽兒!陳璽兒!”
門開了,一個人睡眼惺忪,沒好氣的說:“喊什麽?!什麽西兒東兒的!陳璽兒早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誰知道!”
砰一聲將門關了。秦瀟雲站在門外,愣了片刻,便訥訥地回了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