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天命
不用北十一說，步凡當然是認出了這塊令牌，要不然他最多也就小懲一下常再笑幾人，不可能想直接要幾人的命。
這塊牌子的主人，是他葬神會的一個弟子燕十二。
過去的燕十二，也就是個外門弟子，步凡都沒多大印象。
記得自己幾月前剛來天下城時，在門口的守衛弟子，就是燕十二，當時還因為入城費的問題起了衝突，最後，步凡讓土狗教訓了兩個草包，饒過了燕十二。
至於放過燕十二，也完全是看在他最後的執拗，因為葬神會的胸章，步凡沒計較他的狗眼看人低，隻是臨走前說教了一句。
而燕十二就是從那次改變，最後大徹大悟，一路突破到凝元境八重，速度極為驚人。
步凡也從未和燕十二計較過，知道了他當時守城門，在葬神會堅持的不易，新宗門建立後，作為元老弟子中的佼佼者，燕十二也被提拔重用，不過前幾天燕十二請假下山，卻沒想，這才幾天，就……
北十一本來還想問問步凡，常再笑幾人怎麽處置，見步凡都已經轉身，連忙示意楚一刀他們幾個啟程。
看北十一兩人的表情，楚一刀幾個也大概知道了怎麽回事，一個個欲言又止，就那麽看著步凡。
“放心，我葬神武府的人，不是那麽好動的。”步凡一躍上馬，給馬順了順毛。
北十一幾人傻眼了，嚴重懷疑步凡可能沒理解他們的意思。
報仇是必須的。
救人是必須的。
去常樂城也是必須的。
敢動他們葬神武府的人，是絕對要付出代價的，這點都不用想也知道。
但問題是，常樂城的這幾人呢？
就這麽笑著？
不殺嗎？
“至於他們幾個，慢慢哭笑吧，或許幾個時辰，或許一天，大概，笑夠了，就會斷氣……”步凡終於把話題扯回，說到了幾人想問的問題。
步凡說的是實話，確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常再笑自己人會笑道什麽時候，畢竟係統給出的是笑死為止。
這個具體死法，也就看個人情況了，或許常再笑，樂不皮幾人至死也不會想到，他們的人生居然是笑著結束。
算起來也是步凡仁慈，給了這麽適合他們的死法，正是應了他們的名字，常再笑，樂不皮。
這個表情包，對於比自己強太多的人，雖然也笑的癲狂，但卻要不了命，?隻有修為遠低於自己，一聲笑字，就可了解一生。
剛走了兩步，步凡幾人突然覺得不對了，除了那些個笑的開心的眾人，他漏了一個。
慢慢的拉著馬兒，走到前麵這個看起來癡傻的少年身前，步凡眼睛眯了起來。
幾人也都齊齊的盯著那唯一站著的三傻，各種疑問的表情不斷。
而被叫做三傻的少年，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般，就像是真的癡傻，在那傻嗬嗬的站著，也不說話，也不膽怯。
但是現在，誰還會真拿對方當傻子看？
除非自己是傻。
一個傻子，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化解了自己的安危？
一個傻子，就那麽幾句話，就把所有人推向步凡的炸藥口？
一個傻子，現在能淡定的站在步凡麵前，既不怯場，又不狗腿？
步凡也是一頭霧水，看著眼前的癡傻的少年，露出凝重之色。
鬼知道他現在心裏有多難以置信。
剛才使用表情包：笑死活該，按理說他是直接除了人外，向著常樂城所有人使用的，那也就是說除了他和北十一幾人無事，其他人是都應該被表情包控製，笑個沒完沒了的。
結果倒好，眼前的這個叫三傻的，居然不受他的控製。
要知道這表情包可是係統出品，結果接連的笑死活該，欲哭無淚，一翻細細品嚐，對方居然連半點多餘的表情變化都沒有。
什麽時候，連係統出品都沒的用，連一個傻子都影響不了不下？
“這戲，演的不錯。”步凡兩人對視半響，看著對方依舊無動於衷的表情，步凡率先開口。
終於，被叫做三傻的少年收斂了臉上的傻笑，回望著步凡，撓了撓腦袋，雖然不笑，卻依舊憨憨的樣子：“我聽得不太明白。”
步凡嘴角一抽，真傻也好，假傻也好，步凡對眼前這個少年的興趣更大了幾分。
不論是哪一種，這個少年都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
那會雙方是對立麵，到沒怎麽注意，此時細致的看了看，步凡居然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好像是當年的離順天的情況一樣。
單看對方從那時到現在，說出的話，是很傻，但卻造成的影響，頗為不簡單。
單看表情，又似乎是看不出什麽，隻有那一雙略顯迷茫的眼睛，給人的感覺略顯奇怪。
“算了，你好自為之。”步凡收回了視線，一拍馬匹，直接掉頭。
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或許放以前，他還會在想想，把這件事搞清楚了，可惜現在時間不等人，已然沒了探究別人的時間。
既然燕十二被打斷腿，那至少說明燕十二可能還活著。
要是沒事，他到也願意陪三傻玩玩。
北十一幾人也知道時間緊迫，想說什麽，也隻好吞了回去，騎上馬，二話不說從三傻麵前走過，隻是瞥了三傻一眼，就急急的跟上步凡的。
“……”
三傻依舊站在原地，半響，表情突然變化，原本迷茫傻笑的眼眸漸漸地變得清澈起來，一縷精芒從眼眸中一閃而過。
看向步凡幾人遠去的背影，三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言自語著：“我知天命傻了四年，癡了四年。終於，我也能做回一個正常人了。”
“你當年說，自我遇到一個能改變我一生的人，我的傻就會自動解除。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葬神啊葬神，我想我找那個人了。府主大人……”
說完，知天命走到馬車邊，將拉車的馬解了下來，翻身上馬，悠閑地朝著常樂城走去。
在所有人消失後，常再笑幾人依舊笑個不停，葬神城不少人都知道了在城外，有一行又哭又笑的傻子。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有人想要去看看那幾個哭笑的傻子時，常再笑幾人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末日，直到死亡那一刻，臉上依舊掛著又哭又笑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