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賭徒
“這個人……怎麽那麽像陳功的弟弟陳宏啊？”陸愷澄從頭到腳反複地打量著那個青年納悶兒地。
“如果你覺得一個人長得那麽像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可能就是那個人。”葉晉禮緊緊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目露陰沉的寒光。
“二十歲出頭……腳跛……模樣和那個陳功也很像……應該是他沒錯了！”
陸愷澄興奮地正要下車卻被葉晉禮一把按住。
“哎你幹嘛去？”
“去截住他啊！”
“先不要去。”葉晉禮低聲道，“跟住他，看他幹嘛去。”
兩人把車停在不起眼的地方，然後下車悄悄跟在陳宏的身後，密切跟蹤著這男孩的一舉一動。
他們一路跟著陳宏七扭八拐地走進了一條灰拓拓的巷子裏，之間他拐了個彎人突然就不見了。
“哎？他人呢？！”陸愷澄焦急地環顧來了一圈，竟半個人影都瞧不見了。
“別慌，那見麵是個死胡同，他又不是鬼魂難道還會穿牆不成？”
葉晉禮冷靜地查看了一圈，這一條巷子裏有三扇門，他想陳宏肯定是進了誰家的門，所以才會消失得如此詭異且悄無聲息。
他屏氣凝神地仔細觀察著三扇門，最終在最裏麵的那扇門前停住腳步。
“喂，你在看什麽……”
“噓……別話，安靜。”
葉晉禮將耳朵緊貼在那扇破舊的門上，他仔細聽著門裏的動靜，越聽表情就越緊張。
“是這裏。”他斬釘截鐵地道。
“啊？你咋知道？”陸愷澄瞠目結舌地問。
“聽出來的。”
“聽？！你是順風耳啊你！我怎麽什麽都聽不見啊？！”
不等陸愷澄發完感慨，葉晉禮已緩緩地，試探性地推開了門。
門裏麵竟然是個二進院落，這種寬敞的布局在這種村子確實不算多見。他們隱隱約約聽到有吵嚷聲傳來，裏麵疑似有很多人，隻是聽得不太真切。
“哎！二位貴客，不是村兒裏的人啊？”
此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個穿著黑色棉襖梳著油頭的中年男人，他手插在褲頭裏，舉止神態有種流裏流氣的輕浮。
平常見到這種人葉晉禮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可他今為了辦事，倒顯現出難得一見的隨和。
“是啊，不是本地人。”
“瞧二位這打扮是縣城裏來的吧？嗨我們這兒就算是U市的人也經常慕名而來啊！”油頭男笑吟吟的滿臉熱忱。
“對對！我們就是U市來的，哈哈哈……”陸愷澄不知道這“慕名而來”的究竟是什麽地方，可又不敢亂問怕被攆出去，隻好順著他的話茬。
“行！既然來了那裏麵請吧！我們這兒啊什麽玩兒法都有，一點兒都不比U市那些地下賭莊差！保準你們玩兒得盡興！玩兒得過癮！”
油頭男一邊領他們往裏麵的院落走一邊笑嗬嗬地介紹著。此時葉晉禮和陸愷澄方才明白，原來這裏是個隱藏在村子裏的黑賭場！
油頭男笑著為他們推開門，迎麵而來的一股濃烈的煙味兒帶著熱風朝他們臉上撲了過來，熏得葉晉禮幾乎要睜不開眼睛。而門裏麵的世界也讓他們目瞪口呆，無法想象。這一張張賭桌五花八門的玩法，人聲鼎沸的熱鬧，絲毫不亞於S市的賭場。
“謔……這趟來的，還真是大開眼界啊……”陸愷澄不禁發出感慨，他什麽場合沒見識過，這種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葉晉禮除非應酬，否則自己從不會碰賭桌一下。雖然他也曾在賭桌上豪鄭千金連眼睛都不眨，可卻從沒有對這種娛樂產生過半分興趣。因為他是個極具自我約束力，極具自製力的人，在他看來這裏是欲望的堂，也是墮落的地獄。贏的人，滿麵春風生龍活虎；輸的人，垂頭喪氣痛不欲生。他討厭這種淪喪感，失控感，這種在他看來全憑運氣的低俗消遣令他嗤之以鼻。
無數的男人在這裏摩拳擦掌著，一個個腎上腺素飆升幾乎到爆表的程度。有些人一看就是連玩兒了幾幾夜都沒下賭桌了，油頭味兒，汗餿味兒熏得陸愷澄簡直要就地嘔吐出來。
葉晉禮沒空在意這些，因為他的精力都在找人上麵。隻見看似漫無目瞎轉悠的他，那雙精銳的眼睛其實一瞬也沒有停止過在人群中的搜索。找了一張又一張桌子，終於他在一張玩兒1點的桌子旁發現了那副拐杖，從而鎖定了目標。
“他在那兒。”葉晉禮拉過陸愷澄向他遞了個眼色。
“看著了看著了，嗬……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年輕不學好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
陸愷澄是個急性子，此刻竟就要這麽衝過去，卻又被葉晉禮給拽住了。
“又怎麽啦？！”
“你這火燒眉毛的性子能不能改改？我都能沉住氣你差什麽？”葉晉禮皺著俊眉嫌棄又無奈地瞥著他。
“那人都在麵前了，咱們還不趕快動手給他帶走還等什麽啊？”陸愷澄對他的謹慎非常不解。
“你現在過去，跟他什麽？你把那些話告訴他一定會把他嚇跑的。”
“就那腿腳跑能跑哪兒去？”
“那你也拿他沒辦法，威逼不如利誘。我們不妨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葉晉禮帶著陸愷澄走過去，默默地站在他身後看著戰意正酣的陳宏。隻見那張才剛脫稚氣的臉上瘦削而蒼白，黑眼圈大得駭人，像熊貓一樣。
他心翼翼地撚著牌邊，看那手勢便隻是混賭桌的老人了，食指和大拇指已磨出了黃色的老繭。雖然麵容灰敗，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如刀子，他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撲克，就這麽一點一點地撚著，好像這麽做就能撚出他想要的點數。
“開！開！開！”
“唉！喪氣！喪氣啊！”
“又輸啦！阿宏又輸啦！這次估計連他家老母的假牙都要拿來抵債啦！哈哈哈……”
人群裏傳來轟然嘲笑，看來陳宏在這賭場裏是出了名的點兒背，出了名的倒黴鬼。
陳宏枯瘦的雙手用力揉搓著被汗水浸濕的臉，眉頭緊鎖，氣得渾身直哆嗦。
“再來！”
“再來？行啊，那你先把前麵欠的還清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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