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殘忍的侮辱
葉晉禮霎時臉色煞白，那原本為了心愛之人而奔赴至此的一腔熱血瞬間凝固成了千尺冰寒。
“被葉世非帶走了？！怎麽會！！”陸愷澄怒然大驚，氣得咬牙切齒，“媽的……那子該不會在耍咱們吧？！真是卑劣至極的家夥！”
“二少爺……求你……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柔啊！求你……”
林姨話還沒完，忽覺體力透支，身子一軟竟暈厥過去。
葉晉禮和陸愷澄忙攙扶住了她，林姨因為在雪裏等了太久，身子都僵冷了。陸愷澄嚇得臉色都青了，也忙脫下自己的羽絨服裹在林姨身上，盡可能地給她溫暖。
“愷澄，快送林姨去醫院！”葉晉禮沉聲命令。
“那你呢？！”
“我要把瀟瀟找回來。”
葉晉禮拿出手機撥通葉世非的電話，那邊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
“她人在哪兒？”葉晉禮握著手機的手青藍色的血管根根崩出，眼神中殺氣騰騰。
“噢，原來你已經到了啊。比我想象的要快。”葉世非在電話另一端的聲音仍然帶著百無聊賴的笑意，仿佛已自動屏蔽掉了他此刻的衝的憤恨。
“瀟瀟她人，到底在哪兒？”葉晉禮語若寒冰，他越是憤怒便看上去越像冷靜。
“她被我……不，應該是她被咱們的葉先生帶走了，我隻是個命令的執行者而已。”
“你耍我？”
“我隻是答應告訴你藏匿她的地點，可這中途會出現什麽變故我可不能擔保啊。”葉世非頓了頓，笑道，“你不要急，爸對淩亭柔始終有情，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葉世非，你知道我是個有耐性的人，但絕不是個脾氣好的人。”怒火灼燒著葉晉禮的心，他驀地冷薄的唇劃起一絲淩厲的弧度，“如果你現在再跟我繞圈子，我一定會用盡所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嗬，二哥，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暗裏你來我往交手這麽多年，我有什麽手段你也清楚。你，是鬥不過我的。”葉世非不屑地冷笑道。
“那你就試試看。”
“她在董事長的私人別墅。”
葉晉禮驀然一愣，雙瞳緊縮著，心髒激烈地震顫著。
“她人應該已經到那兒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葉世非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現在這麽衝過去，在我看來除了火上澆油根本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這已快成為葉世非近來的口頭禪了。
他已越來越像曾經的葉晉禮，張嘴閉嘴隻認利弊，不認人情。
“我去了也許會是火上澆油，但如果我不去，那團火就會把瀟瀟活活燒死。你相信咱們的董事長會對她網開一麵嗎？你信，我可不信。”
葉晉禮果決地掛斷了電話，神色凝重地轉身向車跑去。
“晉禮！你去哪兒？！”
陸愷澄衝著他擔心地呼喊，可葉晉禮卻像罔若未聞一般，發動車子飛快消失在雪夜裏。
藍瀟瀟被葉先生的貼身保鏢帶進了一間地下室，她來過葉先生的別墅許多次，卻從沒發現這裏有這麽一個陰森可怕的地方。
地下室裏好冷，冷得如同地窖一般，隻有一盞昏昧的燈旋在頭頂，明一刹暗一刹的，仿佛懸在花板上的一隻露出猙獰目光盯著她的眼睛。
“為什麽……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兒？葉先生呢？”
藍瀟瀟問那兩名看守她的保鏢，可他們就像一對人性雕塑，根本對她的詰問無動於衷。
她其實多年來走南闖北地在劇組打拚，其實膽子算大的，可她此刻坐在那隻破舊卻華麗的真皮沙發上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栗。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鍾，也許是半時，也許更久……藍瀟瀟也不知道了，因為在這密閉又陰暗的空間裏時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她感到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與世隔絕了。她昏昏沉沉地感到了困意來襲，就在她要睡過去的時候，地下室的門竟然在這時開了。
攙扶著葉先生走進來的人並不是榮叔，而是高懿。
藍瀟瀟並不認識高懿，因為高懿代替邢宸成為葉晉禮秘書的那段時間裏，藍瀟瀟一直處於下線狀態，所以對這個男人的身份並無所知。她也不清楚為什麽葉先生身邊會突然冒出榮叔以外的人，這讓她的心越發惶惑恐懼。
葉先生瞥了高懿一眼，高懿會意，畢恭畢敬地走到一旁在適當的距離之外等候。
“葉先生……”
藍瀟瀟本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可不知為何，當她見到葉先生的一刻竟覺喉嚨被一種難明的糾結與委屈噎住了，啞然失語，無言以對。
都是她的錯，徹頭徹尾都是她的錯，可她卻又是最無辜的人。
真是憋悶啊，悶得她要發瘋了。
“這麽多過去了，本來，我是打算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的，看見你這張……又讓我愛，又讓我恨的臉……像極了她的臉……”
昏暗中的葉先生麵目模糊，藍瀟瀟看不清他的臉，然而她卻覺得不如這樣也好，不然她隻會更覺害怕。
葉先生一步一步，緩緩走近藍瀟瀟。
燈光下，他的麵色蒼老而憔悴，毫無血色可言。她甚至能夠隱約聞到他那筆挺的西裝衣襟上散發出醫院獨有的消毒藥水味，就是這樣的近。
突然，葉先生一把狠狠攫住藍瀟瀟的下顎，力道重得幾乎算是凶狠。
“我也曾想過……我也曾想過你這麽年輕又美麗，無論現在有多依賴我，可你早晚會有變心的一。畢竟人心麽，是最靠不住的東西。我甚至無數次幻想過如果你離開了我以後會和什麽樣的男人在一起，他們會不會有我這麽疼惜你，這麽寵著你，他們會不會像我這麽成功，這麽讓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葉先生眸光一暗，像塌地陷般的殘酷，“可我卻做夢都想不到，那個男人竟會是我的兒子。竟然會是……我葉晟謙的親生兒子！”
藍瀟瀟眼底閃爍著讓人心碎的晶瑩，她想否認，可又無法否認。
“告訴我……為什麽是他？為什麽偏偏是他？！”
葉先生突然衝藍瀟瀟大聲咆哮著，那樣睚眥目裂的凶相驚得她目瞪口呆。她哪裏見過這樣的葉晟謙，她甚至連他大喊大叫的樣子都沒有見過，此刻卻要眼睜睜看著這男人在他麵前大發獸性，她內心緊繃到幾乎崩潰。
“葉晉禮他從到大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他身體裏的血都是我的給他的！可他卻狼子野心……害死了恩文，搶奪葉氏集團的管理權，現在連你他也要搶……他憑什麽？他有什麽資格！！”
“不……不是這樣的……”藍瀟瀟眼淚漫過眼眶，她可以忍受所有的羞辱，卻不能忍受有人詆毀葉晉禮的人格，“晉禮沒有害死葉恩文……他是被冤枉的！是無辜的！”
葉先生怒從心頭起，忍無可忍之下揚手打了一巴掌在藍瀟瀟的臉上。
疼，好疼。
明明是打在了淩亭柔的身上，可她卻真真切切地為她感到疼痛。
還好，還好挨這一巴掌的人是她。藍瀟瀟心裏暗自慶幸，若是淩亭柔遭此羞辱，那一定會當場一頭撞死也不定。
“現在給你一條路選擇，忘記葉晉禮，回到我身邊。”
葉先生眼中的凶光竟慢慢柔和了幾分，這近乎神經質的轉變令藍瀟瀟感到恐怖異常。她不由得身體向後蹭著，卻退無可退。
真是可笑至極，隻給了一條路卻還要讓她選擇。葉晟謙這強悍的霸道簡直令她無法忍受，若這男人再年輕個二十歲，恐怕凶殘程度會毫不遜色於淩震。
“如果我不照做呢？”
“那我一定會徹底，毀了他。”
“毀了……他？”藍瀟瀟的心被一把尖銳的刀刺穿了，她滿目驚惶地與他對視，麵色慘白如紙。
“對，讓他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必要時我甚至可以讓他失去活下去的資格！”
“可他是你的兒子啊！晉禮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麽可以這樣……”
“怎麽不可以？”葉先生嘲弄地一笑，笑容十足冷酷，“我十歲那年家裏窮得一貧如洗，我母親也曾為了減輕家庭負擔而企圖殺了我留下我的胞弟葉耀明啊。親生兒子又如何？親生兒子若有了異心那還不如養一條狗！”
藍瀟瀟冷汗如雨，一顆心沉甸甸地墜落下去。
事到如今她終於徹底看清了葉晟謙的為人——寡情冷血，自私殘忍。可試問如果是她自己經曆了那些苦痛，她會不會也變得像他這樣內心扭曲而黑暗？
……
葉世非到達了葉先生的別墅，他剛走進門便看到榮叔在偌大的客廳裏獨自一人焦慮地走來走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榮叔！”葉世非喚了他一聲，本想打聽一下藍瀟瀟的事，卻頓時躊躇了，不知該如何開口。
“三少爺！你幫幫忙！你幫幫三太好不好？”榮叔滿目憂忡，那樣子已近乎哀求。
“榮叔，是三太出什麽事了嗎？”葉世非再難抑製住自己的關心急切地問。
“地下室……葉先生帶三太去了地下室。你知道那地方意味著什麽……我怕葉先生他氣急了會不冷靜做出什麽不好的事……”
榮叔不知該怎麽措辭才妥當，更何況是在葉世非麵前，他更不知該怎麽同他講。
葉世非腦中翁然震響，無數不堪回首的往事湧入腦海。
他的母親寧素馨也曾被葉晟謙關過地下室，整整三，那絕望的黑暗最終徹底把她逼瘋了。
一絲冷汗順著葉世非的臉頰滑落，他前所未有地害怕著，怕得手心亦浸出冷汗。
“地下室在哪兒？”
“三少爺，雖然現在三太處境不好，但榮叔還是有句話想提醒你，你也一定要考慮清楚。”榮叔拽住葉世非的手臂，那力道何其凝重，“你現在剛坐上總裁的位置，尚還在董事長的考察階段，這個時候要是節外生枝，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葉世非何其聰敏，心如電轉。他從榮叔的神色中感到這話裏暗藏玄機。
“榮叔，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
榮叔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還是……我爸他對您了些什麽，關於我？”
“三少爺，算了。”萬般糾結下榮叔把心一橫，攔住了葉世非的去路，“剛才是我糊塗了，你就當我什麽都沒和你過。三太的事您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葉世非眼神一愕，他詫異於榮叔突然態度上巨大的轉變，更詫異於他到底有什麽事在瞞著他。
可有句話，榮叔的不假。
現在的淩亭柔是塊燙手的爆炭，無論誰出手都會有引火上身的危險。葉世非深知葉晟對待女人向來心狠，更何況這次葉晉禮與淩亭柔的醜聞已踐踏了他的尊嚴，超出了他的忍耐程度，他是斷不可能原諒她了。
去，不去。葉世非陷入該死的糾結。
驀然之間，他發現自己變了，以前的葉世非一定會不顧一地衝進去扛也要把她扛出來，十個葉晟謙也攔不住他。
可現在他卻猶豫不決了，這一衝進去，也許他費盡心機奪來的一切又將回到原點，打回原形。
葉世非，你到底在躊躇什麽。
江山和美人，難道注定不能兩全嗎……
“不……不要……”
此刻這仿佛地獄般的空間中正上演著令人無比絕望又窒息的一幕：藍瀟瀟被那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鏢按在沙發上，像被折斷羽翼的鳥兒，無論她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高懿。”葉先生歸於暗處，已與黑暗融為一體。
“您吩咐。”
“把她的衣服全都給我脫下來。”
“什麽……”高懿愕然怔住，不敢作出反應。
“我得不夠清楚還是你耳朵聾了？”
藍瀟瀟霎時整個人都傻了，葉晟謙的話冷漠如尖銳的冰淩，瞬間萬箭齊發般刺穿了她的身體，刺得她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葉晟謙！你要幹什麽？！”
“高懿，動手。”葉先生冷蔑地凝住著藍瀟瀟驚恐萬狀又美麗動魂的臉龐，目光是何其的涼薄無情。
“可是葉先生……這兒還有別的男人在場，更何況……”
“她還在意這點兒廉恥嗎？她要是在意，就不可能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