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無奈之下的委托
當葉尚風聽完了黎曼芬所的關於如何與葉耀明合謀殺害葉恩文的經過,又好一頓安撫好她之後,才拖著早已筋疲力盡的身體從黎曼芬的別墅裏走了出來。
此刻,夜色深沉。這樣黑得深不見底的夜,真是像極了可怖又叵測的人心。
葉尚風呆呆地站在路燈下,望著烏雲掩映下的蒼穹,感到那月亮格外像把彎刀,冷不防間就會從上直墜下來,從他的頭頂上狠狠紮進去。
原來,外界多年傳的葉氏家族中的那些黑曆史,看來竟不是空穴來風。傳聞,遠不及真相殘酷恐怖。這個家裏的人個個都是瘋子,為了自身利益他們真的什麽都幹做,不擇手段,殘暴不仁。
忽然間,葉尚風想起了個人——他的二哥葉晉禮。
這麽多年來,葉晉禮背負著殺害葉恩文的嫌疑被人百口嘲謗地活到現在,他內心壓抑的無奈與痛苦,葉尚風實在連想都不敢想。自己母親犯下滔大錯卻要讓無辜的人背負著莫須有的負罪感活著,這簡直太卑鄙,也太殘忍了!
有那麽一瞬間,葉世非甚至為擁有這樣的母親而感到恥辱,可血濃於水,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去送死,更不能看著葉耀明利用母親的軟肋幹盡壞事。
他突然很想找葉晉禮聊聊,也許關於當年的事他會知道不少。更何況他思前想後,現在能夠拉黎曼芬一把的人,放眼整個葉氏,也隻有如今高高在上的總裁葉晉禮了。
心下拿定主意,葉尚風決定這次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
因為葉尚風行程被安排得很滿所以難得有空閑,他便與葉晉禮倉促地約了三後的下午,兩人在葉氏集團葉晉禮的辦公室中見麵。葉晉禮沒有拒絕,甚至特意空出時間來留給他,似乎對他的突然造訪也心生許多好奇。
辦公室中,葉尚風端著咖啡坐在沙發上,他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摩大樓台上淩亭柔的廣告牌,又想到她馬上將要與葉先生結婚的消息,整顆心都像泡在苦水裏,裏裏外外地苦澀透了。
葉晉禮默默然坐在桌前,他身後的淩亭柔看上去離他那麽近,又那麽遠。想來若論悲傷難過,應該不會有人比葉晉禮更悲傷,更難過了吧。
“老四你不是個會寒暄的人,我今也不是很有空,你有話直就好。”葉晉禮心情看上去並不好,冷峻的眉眼間劃過一絲憂鬱。
葉尚風緊握著手中的咖啡杯,低聲道:“我這次來,是想請二哥你幫幫我。”
“幫你?據我所知你三哥已經幫你拉來了不少資源,我還有什麽能幫你的?”
“確切的,是幫我媽。”葉尚風自知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把這話出了口。畢竟在真相沒有完全水落石出前她最起碼要讓黎曼芬免收威脅,確保她的安全。而這些又斷不能讓葉先生以及其他人知曉。
“芬姨?”葉晉禮大為訝異,他手肘抵在扶手上,手背托腮,用一種洞悉又玩味的目光直視著他有些泛紅的臉,“芬姨是出身黎家的千金,這些年在商界人脈甚廣,我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麽可讓我幫忙的。”
“二哥,你也知道我,我這人輕易不開口求人,這次你要幫我我也一定會報答你,我到做到。”
“你先你求我的事吧。我有什麽能幫芬姨的?”葉晉禮越發對他的來意感到好奇。
“我想讓二哥您……保障我媽的安全。”
葉晉禮眉宇微擰,不解其意。
“她現在人身安全被葉耀明威脅,上次……葉耀明還派了人毒打了她,甚至還逼她交出葉氏集團的股份。”葉尚風此刻仍舊那晚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不禁憤恨地攥緊了拳。
葉晉禮陷入深思,他知道葉耀明和黎曼芬早晚會走到這一步,隻是沒想到這一會來得如此之快。
“尚風,我覺得以芬姨的身份背景她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且她的事我不便插手。”葉晉禮並不想趟黎曼芬他們這灘渾水,因為他打心底厭惡這兩個人。在他看來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反而是好事,這樣倒省得他親自動手了。
“我來找你,就有這件事不能讓別人插手的理由!”葉尚風站起身幾步奪到他麵前,如炬的目光深深與他對視,兩人視線交錯處似能擦出電光石火,“隻要你幫我,我就能為你平反。”
“我又不是罪人,為何要你給我平反?”葉晉禮冷冷地瞅著他。
“你是無罪,可全世界的人都把你當成罪人。難道你就願意這樣背負一身罵名,讓真正的罪人逍遙法外嗎?!”
葉晉禮心下震動,一雙眉宇越粗越緊。精明如他,當然清楚葉尚風的話外之音。
“你究竟知道了什麽?告訴我。”
“那你必須首先答應我,在全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塵埃落定之前,你要保護我媽的安全。”葉尚風神色倔強,態度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好,我答應你。”葉晉禮咬牙出這幾個字。
葉尚風深吸一口氣,眸光沉鬱地道:“大哥的死,與葉耀明和我媽有關。”
葉晉禮冷峻的麵靨先是一凝,隨即他脊背緩緩向皮椅靠去,虛著眸子點了點頭:“看來……我猜得果然不錯。”
“你、你難道早就知道了?!”葉尚風對他過於沉靜的反映感到驚訝。
“猜到了,但也僅僅隻是猜測而已,因為我沒有證據。”葉晉禮修長的手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眸光深沉昏昧,像風雨交加的海麵上席卷而來的颶風,“所以,大哥遭遇的那場車禍,看來還真是他們布的局。”
“二哥,對不起。”葉尚風知道所有的道歉都是蒼白無力的,可事到如今除了這些他也不知還能什麽。畢竟他還要求他幫他,這樣的恬不知恥連他自己都覺得汗顏。
葉晉禮垂落眼簾,久久不語。
改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悲傷?憤怒?痛苦?都不是,他莫名地感到一種解脫,一種背負了盡十年的莫須有的負罪感,終於在這一刻得以釋然。
大哥,你在等等吧。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麵了。誰欠你的,我定要讓他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