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身陷危機
淩震勃然大怒,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衝著淩亭柔扔了過去。酒杯在她的腳下炸裂,玻璃渣子割傷了她白皙的腿,她卻任何感覺都沒有。
隻要在淩震身邊一,她便隻是具麻木無覺的行屍走肉!
淩震走到她麵前,目光陰鷙而昏昧,像冒著寒意的枯井。
“我告訴你,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除非我死,否則……你永遠都別想!!”
這男人突然瞪著發紅的雙眼,雙手狠狠扳住她的雙肩,任她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淩震將她按倒在沙發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她心上留下了此生此世都無法抹去的傷口,血淋淋的傷口。
“放開她!!”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殘暴的一幕,淩震驚詫地剛一抬眼,突然一隻巨大的花瓶便朝著他的頭砸來,砰然震響後,花瓶便在他頭頂上碎裂。
“走啊!!”
那女人拉去衣衫不整的淩亭柔便向門外跑去,淩亭柔被嚇得整個人都傻掉了,她剛剛看到淩震的額上血流不止,整張臉看上去猙獰駭人,如此重創下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可奇怪的是,在她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個片段,她記得自己當時明明就被淩震給……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們終於再也跑不動了,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你們家……可真大啊……怎麽跑……都跑不出去!”
女人這時轉過臉來,淩亭柔看到這張麵孔,霎時驚愕得合不攏嘴。
站在她麵前的人,竟然是藍瀟瀟!
“你怎麽會……你明明已經……”
“睡著了,對不對?”藍瀟瀟歎了口氣,她明明該怨恨她,可當她得知了她如此不堪回首的悲傷往事之後她竟無論如何也無法恨起來她,“原本是的,可不知怎麽突然就醒了。醒來時我便發現自己就在這座巨大的宅院之中,我走不出去,隻能一處又一處地亂逛,然而隻要我每走進一間屋子,就能看到那裏曾經發生的一切,全都是關於你的……”
淩亭柔深深揪著眉心,目光黯然無神。她知道她都看到了,那些她想永遠抹殺掉的記憶,她卻都看到了。
藍瀟瀟從沒想到,如大家閨秀般從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淩帝集團董事長千金,每日在這華麗如宮殿般的別墅裏遭受的竟是如此非人般的待遇。那淩震哪裏還算個父親,他甚至已泯滅了人性,成為個衣冠楚楚的禽獸!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救我。”淩亭柔冷冷地甩開了藍瀟瀟的手,她不想領她的情,因為她們是不能共存的對立麵,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她們之間根本無需多餘的交流。
“隨便你怎麽想我,但我這人生來就愛打抱不平,我看見了就不能袖手旁觀!”藍瀟瀟沉思了一下,又正色道,“你在記憶中所經曆的一切是你的心病,如果沒有人幫你打破僵局,你將永遠沉浸在了殘酷的記憶裏走不出去,你的精神一定會受到極大的折磨。日複一日……總有一你會崩潰的。”
“那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有!”
淩亭柔疑惑地瞅著她。
“因為你和我,都想好好活下去!”藍瀟瀟目光如炬,眼中閃爍著希望的星光。
淩亭柔霎時怔愣住,心頭猛然震顫。
“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在鬼門關徘徊了無數次才走到了今,你讓我見死不救,你讓我視而不見?不可能……我藍瀟瀟做不到!”
“你這麽做,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我的身體?”淩亭柔露出令人心碎的冷笑,“你不過是怕我如果活不下去,這具身體很可能便會不存在,你也就沒有機會再活著與葉晉禮向見了,不是嗎?”
“你直到現在也一直認為,是我的出現才讓你無法存在在這世界上嗎?”藍瀟瀟眼神裏透出哀愁。
“難道不是嗎?我原本可以與葉先生雙宿雙飛,就因為你的出現才讓我陷入如此境地,這一切都因你而起!”
藍瀟瀟惆悵地搖了搖頭:“柔,我的確是無意中進入了你的身體,但那次你已經是活不成的了。你中了毒,醫生活你五髒六肺都在衰竭,可後來卻奇跡般地恢複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可我想我並沒有害了你!”
“所以……你難道還要讓我感謝你嗎?!”淩亭柔眼底透出憤懣化成刀子刺痛了她的心,“總之若不是你,我和葉先生現在一定會很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你真以為葉晟謙愛的是你嗎?!”
藍瀟瀟忍無可忍,一時頭腦發熱,竟將想要永遠埋藏在心底秘密脫口而出。
“你……什麽?”淩亭柔霎時神色晦暗如烏雲密布的陰雨,那本就清冷的聲音此刻更像結了冰霜般凜冽。
“我……我……”
藍瀟瀟抿了抿唇,不敢作聲。她現在心中極度懊悔,因為她知道淩亭柔從就是個缺愛,缺少溫暖和關懷的人,她愛葉先生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她以前無法得到的,卻在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了;她自便沒有了母親,更得不到父親的愛,所以她便從年長的葉晟謙那裏尋求到了慰藉,精神上的,極度的滿足與慰藉。
可她心心念念的葉先生真的愛她嗎?
當藍瀟瀟那次在莫蘭舒的引領下,看到那滿屋子淩亭柔母親夏月薇的照片時她便明白了,葉晟謙對淩亭柔的愛並不單純,甚至帶著陰暗的私心和卑微的目的。
然而,這世界上就是需要善意的謊言。善意的謊言有時比殘酷的真相要更容易讓人接受。
“你知道了什麽……對不對?”淩亭柔眸光盈盈,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刻意回避的視線,“你到底知道了什麽……告訴我……”
“……”
“快告訴我!”
淩亭柔突然像發了瘋一般衝過去將藍瀟瀟按在牆壁上,藍瀟瀟背後一陣吃痛,可卻怎麽也不想開口告訴她真相。
“你不,就明你是在詆毀葉先生與我之間的感情,你是在挑撥我們的關係!”
“我沒有!”
“你有!你就是有!既然你這麽歹毒那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死在我的記憶中,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葉晉禮!!”
藍瀟瀟驚恐地瞪大了雙眸,她萬萬沒想到向來看上去弱不勝風的淩亭柔,發起怒來確有著驚動地的厲害,戾氣大得讓她瞠目。
“柔……我隻是……不想讓你……一錯再錯……”
突然,淩亭柔感到後腦像被誰重擊了一下,痛得她立刻放開了扼著藍瀟瀟脖頸的手。
藍瀟瀟這才得意喘息,然而她剛一抬頭,便發現眼前的淩亭柔竟然憑空消失了!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仍在淩家冰冷的大宅中,迷失了方向。
……
淩亭柔忽悠一下子睜開雙眼,卻見自己仍然站在台上,眼前烏壓壓的人她全都看不清,隻有頭頂的那束追光將她的人映照得發白,白得幾乎透明。
剛才她的回憶,讓她仿佛經曆了整整十年的光陰,可睜開眼卻發現不過隻是須臾而已。
此時此刻,她腦中反複回想的隻有藍瀟瀟對她的那句話。
“你真以為葉晟謙愛的是你嗎?!”
難道不是嗎?他就她於淩家的魔窟之中,他為了她讓淩帝集團大廈崩塌,讓淩震數罪並罰老死獄中,得到這個魔鬼應有的懲罰。最終他亦不顧眾人反對將她介入葉家,如果這一切不是出於對她的愛意,那到底是什麽在驅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求回報,拯救她於水火?
這時的電影發布會已經進入了記者提問環節,淩亭柔木訥地站在台上,身旁的肖燦神色也不是太好。畢竟唐夢盈的死還是把這次活動蒙上一層無形的陰影。
“這部電影是唐夢盈姐生前拍攝的最後一部作品,如今她已香消玉損離開了人世,請問參加這次活動的你有何感想?”
“您對唐夢盈姐的去世怎麽看?”
“您這段時間有去祭拜過唐夢盈姐嗎?”
……
諸如此類的問題,如狂風驟雨般向淩亭柔席卷而來。陸愷澄站在台下目睹著這一切,若換作從前,他的柔遭此攻擊他定是一刻都忍不了地想辦法衛護她。然而此刻他隻是驀然瞅著她,仿佛他根本不是淩亭柔經紀人,她遭受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今是《潛底行動》的首映禮,我希望各位媒體朋友們可以問一些與作品相關的問題。”肖燦出麵對媒體的提問進行勸阻。
“唐夢盈姐是本片的女主,我們提問關於她的事也不算跑題吧?”有記者犀利反駁,絲毫不給肖燦這個男主角兼影帝的麵子。
“你可以提唐夢盈,但你句句都在針對淩亭柔姐,你你什麽意思?”肖燦是個暴脾氣,此刻竟然當場翻臉。在他看來這幫媒體記者就是給慣的,你越是給他們麵子他們越蹬鼻子上臉。
“不好!淩亭柔暈倒了!”
“快!快拍!!”
正顧著和記者唇槍舌戰的肖燦根本沒注意到淩亭柔已經精神和體力雙重透支,隻見她搖晃了幾下,終於再也無力支撐癱倒了下去。
肖燦與另一名男配角忙攙扶住了她,無數閃光燈在這時達到了今晚的高潮。
陸愷澄一驚,他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插曲,便忙健步如飛地奔上台來,與工作人員一齊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淩亭柔抱到了後台。
“愷哥!淩姐這是怎麽了?!要不要我叫救護車?!”助理緊張地問,嚇得滿頭大汗。
“你出去準備車,救護車太慢了!我要親自送他去醫院!”陸愷澄攙扶著淩亭柔急聲道。
“可您、您能開車嗎?要不要幫忙……”
“不用,我剛安排人了,車馬上就到,你出去應對一下主辦方和媒體那邊,有什麽事隨時聯係!”
助理連聲應著,忙匆匆跑出去照陸愷澄的吩咐做事去了。
陸愷澄看著懷中已經意識模糊的淩亭柔,把心一橫,掏出手機撥通了葉晉禮的電話。
“二少爺,淩亭柔不知怎麽暈過去了,我現在就帶她過去見你!”
而此時的另一邊正在醞釀著一場極為可怕的陰謀。
“淩亭柔在電影首映禮上暈倒了,現在正準備往醫院送呢。”電話裏葉耀明向黎曼芬匯報著情況。
“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個賤人活著回去!”黎曼芬惡狠狠地咬著牙道。
“當然,畢竟這次機會要錯過了下次就不知該等到什麽時候了。我大哥最近守著那丫頭守得很嚴密,這回她能獨自一人出去實在太不容易了。”葉耀明沉聲道,“所以曼芬,今咱們絕不能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嗬,不存在的。我恨不得讓那個賤人下地獄!”
黎曼芬將自己人生所有的悲劇都歸罪在淩亭柔的身上。在她看來要沒有那個女人,她如今早已是葉氏集團名正言順的董事長夫人,早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她驀然發現,自己愛的早已不是葉晟謙,她愛的隻是名和利。愛情在失去了名利加持的情況下根本就一文不值!
葉晉禮派來的車來到了體育館的地下停車場,陸愷澄將淩亭柔安置在車中,隨後吩咐司機往S市的中心醫院開。
關上車門,黑色轎車揚塵而去,隻留下陸愷澄一個人站在原地,目露憂忡。
黑色轎車剛駛出體育館沒多久,就有一輛黑色吉普車緊隨其後追了過來。那吉普車車跟得很緊,幾乎是如影隨形,無論司機怎麽甩都無法將它甩掉。
兩輛車一前一後狂飆著駛出隧道,一出來便上了立交橋。兩邊距離橋下的河麵足有二十多層樓之高,光是往下看一眼都覺得頭暈目眩,如若失足墜下下麵哪怕是水也很難保住性命。
突然,正對麵又逆行衝過來一輛相同的黑色吉普車,轎車驚惶之下隻得狂打方向盤向左側躲閃。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追在後麵的那輛吉普車狠狠地撞了轎車的尾巴一下,轎車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側滑,撞出了橋邊的欄杆,整輛車隨即墜入河中,水花飛濺,發出衝巨響。
吉普車中的男打手拿出手機撥通了黎曼芬秘書程嶼的電話。
“告訴老板,事情搞定了。那女人絕對已經死透了!”
“知道了。回來路上心點兒,不要被人發現。”
“是。”
掛斷了電話,兩輛吉普車以風一般的速度逃離了犯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