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我是同性戀
當肖燦出現在發布會現場時，離七點還有五十分鍾。
藍瀟瀟心中大覺迷惑，她偽裝成工作人員的樣子隱匿在人群中，因為場麵太過混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肖燦的身上，所以根本沒人發現她的存在。
肖燦站在台上，先是深深鞠躬，然後走到那堆積如山的話筒前。
閃光燈閃個不停，高度曝光下肖燦的表情卻很自然，沒有任何不悅。
“您怎麽會過來？”終於有一名記者代表所有人拋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發布會已經開始了。”肖燦平靜地回答。
“不是七點嗎？”
“提前開始了。”
記者們麵麵相覷，皆是一頭霧水。
“今晚陸愷澄還會來嗎？”
“他不會來了。”肖燦淡然地笑了笑，“我想我有權利，也有資格帶替陸愷澄先生向公眾澄清這次的緋聞事件。”
藍瀟瀟與在場的所有記者一樣，都不明白肖燦這麽做究竟是何緣故，心中的好奇又加重了幾分。
“我想的是，這次的事件完全是有人蓄意汙蔑陷害陸愷澄先生和淩亭柔姐，背後的始作俑者早有預謀，目的就是為了達到今的效果，讓所有人都誤會他們的關係，將他們推向輿論的討伐中，陷入身敗名裂的境地。”
“您為什麽這麽呢？可有什麽證據嗎？”
肖燦微微一笑，眸光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因為我與陸愷澄先生，是一對感情穩定，交往多年的同性戀人。”
人群中發出陣陣驚呼，滿場錯愕，嘩然。
這一刻的閃光燈如白色的巨浪衝刷而來，幾乎於瞬息將他淹沒在明烈的熾光之中，吞噬，泯滅。
在場的藍瀟瀟驚呆了，不光是他，今晚準備目睹這場謝罪大會的每一名旁觀者，肯定死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插曲，那是平地一聲驚雷，威力之大足撼動整個娛樂圈。
“因為我們彼此工作的原因，所以我們並沒有向大眾公開我們的關係。也是因為沒有公開的原因，陸愷澄先生才會被人作局利用，加以陷害，並且連累到了無辜的淩亭柔姐深陷風波，也給她的家族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所以借此機會，我特來向公眾鄭重澄清此事，希望大家不要再受到一些不懷好意人的誤導，也請大家口下留情，不要再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了。謝謝大家。”
肖燦起身，再度嚴肅地向眾人鞠躬。
“另外，因為我本人隱瞞我與陸愷澄先生真實關係的緣故讓這次的誤會惡化，給社會帶來了極差的影響，還占用了公共資源，在這裏我要向大家道歉，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完了這些話後，肖燦再不逗留，而是利落地轉身離開了發布會現場。隻留下還處於震驚狀態下的眾人，拚命地按動快門，想再度捕捉他的身影。
肖燦此次過來出席發布會沒有通知任何人，甚至連和他走得最近的經紀人申睿都不知道。
如此任性妄為，不服從安排，這樣的藝人放在任何一個公司都夠雪藏千千萬萬遍了。
“燦哥……燦哥你等一下！”
藍瀟瀟一直追他到地下停車場，昏昧的燈光下，肖燦轉身望著她，先是震驚，隨即緩緩綻開一絲淺淡的笑意，釋然又輕鬆。
“快回去吧，心被人發現。”
“燦哥……”
“什麽都別，也什麽都別問。這都是我自願的，也是我欠他的。”
此時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藍瀟瀟與肖燦順著腳步聲望去，隻見陸愷澄就站在他們麵前，幾步之遙的距離。
“愷哥。”
見到陸愷澄的瞬間，藍瀟瀟鼻子一酸，險些流下淚來。
不過一周未見，卻似度日如年。陸愷澄瘦了，憔悴了，也消沉了。那原本精明澄澈的目光仿若籠罩了一層陰霾，黯然而模糊。
“啊，你來了。”肖燦凝注著他，笑得玩世不恭，“不過你來晚了，記者發布會已經結束了。”
陸愷澄眼中泛起憤恨的血紅色，一個箭步衝過去，揮起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臉頰上。
“啊！！”藍瀟瀟驚恐地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無力勸阻。
肖燦用手指抹去唇角的血跡，眼中的憂傷慢慢凝聚，不可名狀。
“你不想混了？不想演戲了？不想再當明星了？你想自毀前程？！”陸愷澄連發四問，一問比一問激動。
“我可以不當肖燦，但你，不能不做柔的經紀人。”
“我他媽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不需要你來幫我選！”
“抱歉，可惜你現在沒有了……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和我才是一對，你，沒得選。”
“你以為你這麽做我會感激你？嗬……恰恰相反，你這樣我隻會更厭惡，更痛恨，更不能原諒你！！”
“愛也好，恨也罷，總歸你心裏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肖燦邁著沉重的腳步，在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幽幽然丟下一句話。
“你成就了今的我，而我今，要將這份成就還給你。”
陸愷澄心痛到無法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如雨般順著臉頰滑落，仿佛魚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水源。
肖燦走遠了，消失了。他的心便跟著他消失了。
藍瀟瀟心翼翼地走到陸愷澄麵前，輕聲喚他好幾遍，他卻不應。
“愷哥，燦哥是真心愛你的，去找他啊……”
“臭丫頭，你懂什麽。他就是個混蛋……混蛋……”
著著，陸愷澄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太多的愛壓抑在心裏，落下痼疾，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他成就了他，用了許多年。
他毀了自己，卻不過一瞬間。
肖燦從後門走到酒店外麵，這時馬路對麵有亮跑車向他變換燈光，似乎是在同他打招呼。
他看出來那是葉世非的座駕，猶豫再三，深知逃避總歸無用，便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上了車，肖燦便始終垂著頭沉默不語，那又鬱悶又愧疚的樣子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而這樣的肖影帝估計除了葉世非和陸愷澄之外，這世上恐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看得到這番奇景了。
“肖燦，你真的很有種啊，今晚我是打心裏佩服你了。”葉世非笑著叼起根煙，斜著眼睛瞥著他。
“您這話一定不是在誇我，反正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