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秘境
侍者將話帶到,麥底斯這裏的巧克力派已經全部進入到了胃裏,精靈的食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麵,似乎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樣子,於是她就將視線轉向了勾起自己的饞蟲的那個家夥。
卡羅爾還是那樣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直到這場宴會的結束,兩人都沒有過多的交談。
……
晚上麥底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回沒有在外麵侯著的雲鬱了。
她躺在了床上,菇菇在旁邊滾來滾去。
一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麥底斯一時之間還是十分的恍惚,明天自己又要堂而皇之的進入翼族隻對本族人開放的秘境,實在是過於不可思議了。
如果一切還停留在那天、在法陣中召喚出芙洛達的那一天,那會是怎樣?
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芙洛達會在法陣之中出現,冥界的通道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被打開,想到這裏,奇怪的問題就又增加了。
想著想著,麥底斯就走到了窗邊,外麵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打在葉片上,隨著重力滑落、低落在心底,就和所有的困惑一樣。
她伸出手,植物仿佛就像是受到了什麽感召一樣,加速了生長,湊到她的手邊。
自從在生命之樹受到洗禮之後,這種現象就比以前更加的明顯了,自然完全的表現著、對於這個精靈的喜愛與偏寵;甚至於自己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臉,都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和善、即使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這著實令人不解,就如同自己被打上了所謂的好人的標簽一樣,但凡是與自己相關的事情,總會有好的事物在等著自己。
但是想到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是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麥底斯的內心之中就得不到安穩。
夜風緩緩的吹襲,撫在她的臉上。
“這樣的關係是你想要的嗎?”
在自己房間裏待著的卡羅爾同樣的站在窗邊,在他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正在發呆的麥底斯,然而麥底斯並沒有注意到他。
卡羅爾自言自語著,他的視線還在麥底斯的身上,複雜到難以描述。
許久未見的魔族雙胞胎半跪在地上、似乎是待命的樣子。
“既然還沒有消息的話,就繼續去找吧,”卡羅爾在那裏凝視了良久,才轉過身來,對著一直把自己充當背景板的兩人說到,“如果還是沒有的話,就不用過來了,其他的例行匯報用傳訊就可以了。”
“是。”
得到命令的雙胞胎重新披上暗色的鬥篷,在這夜色之中變得十分的不起眼,慢慢的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她終究是按著預定的軌跡成長著,”在雙胞胎離開之後,卡羅爾回到了窗邊,此時麥底斯已經離開了窗戶,燈光也熄滅了。
既然沒有辦法規避風險,那就盡量的避免去追逐死亡。
自己已經努力的在為她鋪出一條安穩的路了,她終究會變成法則所期待的那樣,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為她的榮光所準備著。
第二天一早,麥底斯就習慣性的醒了過來,即使現在沒有任何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隻要說一聲,便會有殷勤的人無微不至的服務。
真的是一種讓人快速墮落的好辦法。
躺在床上,呼出的氣體因為蒙著的被子反饋給自己,熱感鋪麵而來、給人昏昏欲睡之感。
想再睡一會兒,雖然自己對於睡眠的需求已經沒有那麽多了,而且自己最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像之前那樣整夜的冥想了。
在暖和的被子裏掙紮了一會兒後,麥底斯終於坐了起來,然後門就被敲響了,毫無疑問的又是雲昔,然後像昨天那樣的在床上吃早餐又重複了一遍。
簡單的收拾過自己之後,又檢查了一遍老師和卡羅爾給自己帶的行裝,麥底斯這才走出房間,而兩人也早就在等著自己了,甚至還有伽門給自己準備的儀仗隊也在庭院外侯著。
「在翼族,這個秘境這麽重要的嗎?」
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麥底斯有點不適應的用精神鏈接向卡羅爾問到。
哪怕昨天鬧了小別扭,麥底斯還是下意識的有事就喜歡問卡羅爾,但是看安德羅的表情,顯然是這種精神鏈接他可以聽到。
畢竟麥底斯還是他教的嘛。
「那是自然,這可關係到一個翼族日後的成長空間,這種來自於先人的饋贈是不可或缺的。」
魔族十分有耐心的回答道,笑眯眯的樣子和之前沒有什麽兩樣。
那我可就是來占便宜的了,麥底斯這樣想著,更感覺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開啟秘境的地點在遠離神廟為核心的建築群的一出毫不起眼的空地上,根據雲昔的解釋是占卜的結果告訴主祭今年這裏是最適宜開啟秘境的。
然後麥底斯才了解到,翼族的這個秘境不是有固定的入口的,而是一件法器可以與秘境構建出一條暫時穩定的通道,然後能夠前往一塊被剝離出風翎的空間,那裏沉睡著許多翼族的強者大能,對於自家的後輩、是很願意慷慨解囊的。
這次有資格進入的孩子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等候多久了,勉強的裝著沉穩、但是臉上的興奮之色是無法掩飾的。
見麥底斯一行走了過來,等候多時的眾人馬上就行禮來表示恭敬,精靈立即就按照安德羅事先交代的讓眾人不必如此、並且表示感謝。
在伽門一段冗長的致辭之後,開啟秘境的儀式終於開啟了,連麥底斯都不免感到幾分興奮,畢竟終於要迎來自己第一次的獨立的探險了,即使已經被事先告知並沒有什麽難度。
在眾人目光的聚焦之下,伽門從象征著主祭身份的戒指之中拿出了一個獸首人身、六臂兩羽的小的雕像,泛著一種奇異的光亮。
伽門將小雕像放在了臨時搭建的祭壇之上,口中開始念念有詞,似乎是一種隻有翼族的神職人員才會用到的語言,聽起來就像是一首低沉的詠歎調一般,讓人心中出現一種莫名的惆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