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擺攤兒
見生意來了，文慧很是興奮，忙道：“哦，這種一朵小花的頭繩五毛錢一個，這種兩朵小花的頭繩八毛錢一個，這種盤發器是一塊錢一個，它可以像我這樣把頭發盤起來，又利索又涼快。”
小女孩媽媽聽了文慧的介紹，就拿起一對兒八角錢的頭繩問小女孩：“寶貝，這個頭花你喜不喜歡？媽媽給你買一對兒這個好不好？”
小女孩接過去在自己的頭上比劃了一下道：“我又看不見，哪裏知道好看不好看！”
嘿，這小孩還挺有意思，竟然不是直接說買與不買，還會找理由。看著她的年齡也就三四歲的年紀，還真不能小看她。得，反正她們是自己今天的第一個客戶，那就努力把這頭一炮打響吧。
“小妹妹，要不這麽著，姐姐這有小鏡子，我給你梳個漂亮的發型，把這兩個頭花給你用上，到時候你照照鏡子，自己看戴著這個好不好看，怎麽樣？”
“那倒也行，那你梳吧！”小姑娘回答的還挺大氣，簡直讓人無法相信剛才哭著喊著要高跟鞋的人就是她，這完全是判若兩人嘛！
“不行，哪有那麽長的時間，我這還有事兒呢！”沒想到小孩的媽媽卻立即阻止道。
“阿姨，我梳頭發很快的，兩分鍾，兩分鍾的時間就可以！”文慧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馬上保證道。
“媽，你要是著急就先去辦事吧，我和這個姐姐在這裏等你！”小女孩倒是挺自來熟，不管不顧的坐在了文慧剛才坐的板磚上。
“你？那你快點梳，我就在這兒等兩分鍾！”
“好！”
文慧說完就立即從小布兜裏拿出梳子給小女孩梳了起來。她上一世就很喜歡給小孩子梳頭，梳各種各樣的發型，當然大人的發型也會梳一些。為此她還特意從網上看了一個發飾品牌的梳頭發教程，沒想到今兒個還真用上了。
小女孩的頭發不長不短，剛剛齊肩的樣子，文慧把她的頭發從中間分成兩半，然後把每半兒的後半部分頭發先用發飾紮了起來，把前麵的除了劉海兒部分，從中間開始沿著發髻線往耳朵處編出半股蠍子辮，最後收尾與之前梳起來的那股頭發紮成一個小丸子，最後把有兩朵花的位置放在最上麵，另一麵也是如此。由於這種發型她以前給女兒梳過很多次，所以很是駕輕就熟，速度很快的就梳完了。
然後文慧從身後的小布兜裏拿出小圓鏡，舉在小女孩的麵前讓她看效果。
“哇，好漂亮啊！媽媽，我好喜歡，你快給我多買幾對兒吧，我留著每天換著戴，哈哈！”小女孩看完立即撒著嬌的抱著他媽媽的胳膊說道。
“好好好，給你買給你買。”女人說著就開始拿出錢包掏錢，一邊掏錢還一邊說道：“寶貝，你自己選，喜歡哪個就拿哪個！”
“嗯，嗯！”小女孩聽後，興奮得選了一對兒粉紅色的，一對兒淡黃色的，還有一對兒橘紅色的。
“喏，這是五元錢，你也別找了，我也著急走，再晚就趕不上車了。那兩毛錢就當你梳頭發的辛苦費了！”
“這”還沒等文慧這句話說完，女人已經抱起小女孩快步的走了。看著她們的背影文慧才意識到，不管是那個女人燙的大波浪頭發，還是孩子腳上的小皮鞋，以及她們身上的穿著打扮，無不顯示著她們是有錢人。畢竟能夠一下子掏出五塊錢給孩子買頭花，在這個時代還是不多見的。即便是文慧做的頭花樣式很少見，一般人也會劃劃價吧，哪有一點價都不劃得人啊！看著她們這麽著急忙慌的走，應該是去趕公車了吧。
現如今這附近也隻有長義鎮有長途的公交車通往市裏，而且每天也就隻跑兩趟。一趟是上午九點走，中午十一點半回，另一趟是中午十二點四十走，下午五點半回，錯過了就隻能等第二天了。這個點兒，那個母女倆應該是趕的九點的那趟。隻是此時的文慧不知道的是，多年後她再與這個小女孩相遇時就是另一番場景了。
時近中午，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其間也有幾個領著小孩子的人過來詢問，大多都劃了一些價格下來。後來有一個帶著小孫女的老奶奶劃的價格最狠，想五毛錢買兩個帶一小朵花的那種頭繩，文慧隻得故技重施，哄著小女孩讓她梳了頭發，結果老奶奶再劃價，文慧就繼續講成本下不來，樣式新穎的等各種說辭。小女孩則死活要買，招的圍了一圈人，文慧就說可以幾個人湊著買，隻要湊夠十對，那樣可以相對便宜些，八毛錢一對兒賣給她們。眾人見了小女孩頭上戴著的頭花確實好看，起著哄就買了。
老奶奶一見大家夥都買了，自己再不買就都是被人家挑剩下的了，這才挑揀了好一番，選了兩對兒買了下來。
被這一群人搶購了一陣，頭繩之類的就基本賣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沒幾個了。後來又來了幾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唧唧喳喳的湊了過來，文慧馬上給她們推薦了那些盤發器，一邊講解，一邊演示，還當場給其中一個女孩盤了一個。其他女孩見了都誇漂亮，說這樣打扮特別有氣質。最終每人都買了一個盤發器走。
見文慧一個小孩在這擺攤，周圍的攤販也不是沒有好奇的。旁邊賣童裝的大姐就跑過來問了一句：“小妹妹，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擺攤啊？”
“我媽媽趕集去了，她想讓我一個人鍛煉鍛煉！”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安全，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所以文慧順嘴就編了個謊。
“哦，那你可夠棒的，我剛看你賣的可不錯啊！”
“呃還行吧，嘻嘻！”文惠頓時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道。
到快收攤的時候，旁邊的大姐又過來了，這回說的是：“小妹妹，你是要走了嗎？”
“嗯，忒晚了我媽媽該著急了，我得趕緊去找她，車讓我騎來了，她拿著東西肯定很累了！”
“我想買你兩對兒頭花，你給我多便宜點唄，對了還有那個盤發器，你也給我來兩個！”
“那行，我都給你算便宜些。”說著文慧又把攏起來的頭花展開來讓她挑選。
最終這位大姐挑了一對一朵花的發繩，一對兒兩朵花的發繩，還有兩個盤發器，文慧隻收了她三塊五毛錢。
這位大姐低頭算了算，笑著付了錢，就回自己的攤位收攤去了。
文慧把錢收進口袋，麻利的打好包袱，把東西收拾完裝上車捆好，就推著車出了集市，回了家。
一路下來，當文慧騎著車進村時，正看到張偉亮從小賣部出來，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誒，李文慧，你這是去”張偉亮往文慧來的方向望了望，又道：“你不會是去趕集了吧？”
“胡說！我怎麽可能去趕集，我連集市在哪都不知道！”文慧很是鬱悶，如果再耽擱下去，遇到的人多了，不光是回家晚的問題，隻怕是自己去趕集擺攤的事兒就要瞞不住了。
她之所以專趕遠一些的長義鎮大集，那可不光是因為那個集市大的問題，主要是因為那個集市離得遠，一般村裏人都不會去，這樣遇到熟人的幾率就會小很多。她又不會什麽易容術，隻能偷偷地躲著熟人了。
“那我看看你車後麵的是什麽！”張偉亮顯然是不信文慧剛才的說辭的。
“憑啥給你看？你又不是查戶口的！”文慧說著就要繞過他繼續往家騎。
誰知張偉亮今天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車後椅架。
“嘿嘿，你不給我看，我就不讓你走！”
“張偉亮，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文慧頓時氣得是咬牙切齒。
“誰讓你不說實話，你這車上的行頭，明顯是趕集擺攤的架勢，我又不是沒跟我爸練過攤！”
得，原來是碰到行家了。文慧見這麽僵持著也不是事兒，隻得服軟道：“那我跟你說實話，你可別告訴別人啊！尤其是我爸媽，否則我就再也趕不了集了。”
“嗯嗯，我張偉亮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嗎？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嗬嗬，一百二十個心？一百二十是多少你都未見得知道吧。文慧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道：“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我剛才確實是”
“你也不用告訴我你具體趕集賣啥去了，我隻是想跟你約定一下，下回你再趕集練攤的時候，帶我一個怎麽樣？我家有輛小三輪車，我平時也總騎著玩，到時候咱們倆騎我的那個三輪車去，肯定比你騎這個大自行車方便。”張偉亮這話說到後來，那語氣，那神態，讓文慧都要忍不住揍他了，簡直太欠兒了！
“那你去集市幹嘛去？”文慧有些納悶。
“我呀，就想去遠處玩玩！”
“你就不怕你媽他們找不著你著急？”
“嗐，他們才不找我呢，我離開家一天他們都不帶擔心的！”
“真的假的？”文慧有些驚訝。
“我騙你幹嘛？我爸媽如今在縣城開了個小飯館，生意忙得很，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回來！”張偉亮說著這些話時雖然表情是笑著的，但語氣中卻透著淡淡的落寞。
“那好吧，我什麽時候再去到時候提前通知你。”說完文慧就騎上車趕緊奔回了家。
到家後，把車放好，東西拿回屋，剛收拾妥當，媽媽就回來了。這讓她在心裏不禁連連的感歎：好險好險！
雖然這上午掏著大梁杆騎了那麽遠的路，文慧已經很累了，但為了不讓媽媽發現她的異樣，隻得強打起精神幫著媽媽做了完了中午飯。然後又給牲口和好了草料，給雞鴨添了些水。等到爸爸回家，全家人一起吃完了飯，收拾了碗筷，文慧趕緊回了自己的西屋，倒頭就睡。
直到下午四點多，她才醒了過來。睡了一覺歇過來了，她才覺出了腿疼，畢竟這是第一次騎這麽遠的路，而且又不能做車座子，那痛苦程度可想而知。這麽一想她就覺得張偉亮提議的和她一起去集上玩還是有好處的，畢竟可以兩個人輪流騎車去了，能減輕最少一半兒的痛苦。
既然醒來了，那就得把自己一上午辛辛苦苦賺的私房錢數一數了。她先數了數剩下的頭花，一朵小花的發繩還剩八個，兩朵小花的發繩還剩三個，盤發器還剩八個。最後一數錢，竟然有七十七塊八毛錢。之前她也沒有具體數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個，所以隻是知道錢數，並不知道一共賣了多少。想著下次可不能這麽籠統，應該也立個賬本，賺多少，自己心裏好有個數。
想著材料還有最少一半呢，文慧就很是高興，這買賣未來可期呀！拿著錢歡喜了一陣兒，文慧就把它裝在一個不常穿的衣服的兜裏，藏在了自己衣服箱子的最裏麵。
看看外麵院子裏，媽媽正坐在那剝玉米，看著她一個孕婦都沒閑著，文慧的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她也顧不得身體的疲憊，起身下了炕，來到了院子裏。
“媽，您別剝了，我剝吧，反正我也沒事兒！”
“文慧，你睡醒啦？看你睡了這麽久，我猜想著你肯定是上午玩瘋了！”媽媽笑著瞪了她一眼道。
“哪有！”說著文慧就坐在了一旁的小板凳上剝起了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