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競爭
由於昨天媽媽回來的比較晚，所以文慧也沒有多言語。
次日一大早，文慧看媽媽依舊愁眉不展，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媽，您昨天為什麽那麽晚回來呀？我聽張伯跟您說的好像是咱們廠子裏出了什麽訂單的問題，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嗐，你問這幹啥，你一個小孩子也不懂。”
“您就說說嘛，萬一我要是能給出點建議呢，對不對？哪怕是提個醒兒也好啊。沒聽說過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嗎？”
媽媽沒有接她的話，繼續往灶坑裏添著柴火。就這樣在相對無言的狀態下，早飯做熟了，豬也喂了，雞鴨也放出了雞舍，添了食。
媽媽見文慧一直在屁股後麵跟著，裝作貌似很忙碌的樣子，一臉的殷切期盼，終於開了口。
“唉，你張伯說曾經跟咱們家一直合作的一個商戶，本來說好的要每個季度定兩千斤的。結果昨天你張伯去給他們送貨，他們卻改主意了，說下個月開始不訂咱們家的貨了。”讓文慧這麽一陣鼓動，估計媽媽也是把她權當了個傾訴對象，就把這煩心事兒說了出來。
“最後你張伯好說歹說總算問出了原因。原來是有一家同樣做五香瓜子的廠子和他們簽了訂單，人家的價錢比咱們每斤要便宜三毛。”
“他也算是咱們的一個大客戶，如果失了這家的合作，不光是一個季度少了兩千斤的銷售，而是之後和他們有些聯係的商戶有可能都會被挖走。咱們家這瓜子並沒有多大的利潤，全憑著銷售量大在那著媽媽又歎上了氣。
“你張伯聽了這些就立即開車去了那個廠子的所在地，實地看了看。人家規模比咱們家大的多，而且本來就是做幹果的，設備什麽的也比咱們專業！唉！”
這麽說來，他們家還真是有可能遇到強敵了。這可怎麽辦呢，絕不能服輸氣餒呀！好不容易走上了奔小康的道路，怎麽能半途而廢前功盡棄呢？況且爸爸和二叔他們去內蒙考察還沒有回來，如果他們和當地談成了合作，回來一看，結果產品的銷路卻出了問題，那可怎麽得了。
不行不行，這個事情必須解決。誒，眼前不就有一個解決辦法一直沒有實施嗎？
“媽，您記得不記得，我前些日子跟您說過的增加產品種類，多生產幾種口味的事兒？”
“嗯？記得呀！可是眼前也容不得給我那麽多時間研究啊？人家訂單一簽就是一年半載的，我就是研究出來新口味，那也晚了呀！”媽媽還是垂頭喪氣。
“不用，媽，有我幫您，沒有那麽久的。估計一兩天就可以。”文慧自信得道。
“嗐，怎麽可能？”看那眼神還是滿臉的不相信啊。
“您就聽我的一回，今天咱們就去買材料，下午開始試驗。我天生對作料的味道很敏感，一般隻要聞過，就能想象出它們搭配在一起，會出現的味道大概是什麽樣的！”
“你？我怎麽覺得這麽不靠譜呢！”媽媽還是有些猶豫。
“您就隻當是陪我胡鬧一天，外一我說的是靠譜的呢?那不就有望幫您解決難題了嘛。”文慧極力勸說。
“嗯！”媽媽深深的歎了口氣，道：“那好，死馬當活馬醫吧！就信你一回！”
看看日曆，今天是林旺村的大集，媽媽就依著文慧的意願，上午帶著她倆去趕集。
本來文慧老媽是想讓文慧在家和琳琳玩的，她自己去趕集的。但文慧怕老媽真自己去瞎買作料，最終啥也做不出來。
而如果自己口述所需佐料的品種，由媽媽用筆寫下來再去買，文慧又覺得有些說不通。畢竟她一個小孩子有很多作料根本就沒有見過，可是她卻能說出它們的名字，熟悉它們的味道，這怎麽琢磨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如果還用學校裏的大姐姐說事兒，也有些不靠譜。畢竟學校已經搬到村西邊快一年了，如果再說人家巴巴的跑過來告訴她這些珍貴的配方，擱誰也不會信啊。五香瓜子的製作方法沒人深究已是萬幸，如今切不可在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時機，再故技重施了。
所以她隻能自己扮演個美食小天才了！嗬嗬，這麽說確實有些臊得慌了，但她又能怎麽樣呢？
最終娘兒仨個收拾妥當，一起乘著二八大杠奔向了集市。
林旺村的集市，嚴格來說規模並不算大，但它的好處就是距離近。文慧媽騎著自行車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這裏的集市是一條東西向的長街。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賣啥的都有。道路兩邊的空地上挨著擺放著很多攤位。從東到西依次是賣鞋的、賣衣服的、賣布料的、賣鍋碗瓢盆、針頭線腦的，然後就是賣菜、肉、魚和各種調料的。文慧她們要去的就是最後的這部分。
媽媽一路推著車，在人群中穿梭。琳琳坐在自行車的大梁杆兒上不住的左顧右盼，一雙眼睛在各種賣小零嘴的攤位處流連。
最後文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道：“媽，您給琳琳買點零嘴兒吃吧，也難得帶我們出來趕趟集！”
“是你想吃吧？你要想吃就直說，竟然還拿琳琳當擋將牌！”媽媽瞥了她一眼，回道。
“我對零嘴沒有那麽感興趣，我是讓您給琳琳買點！”文慧有些無奈。
“唉，你說啥就是啥吧。那我就隻給琳琳買啦，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這有什麽後悔的，你就問琳琳想吃哪個，隻給她買就行。”
於是在琳琳的要求下，媽媽買了兩根長長的‘拐棍糖’，還有幾個油炸糕，兩斤排叉，兩斤江米條。看著琳琳終於心滿意足的坐在大梁杆的小座上吃著了，文慧這才專心致誌的到賣作料的攤位前幹起了正事——選佐料。
八角、桂皮、花椒、茴香、紅糖、糖精、胡椒粉、辣椒粗粉文慧假裝聞過味道後點出了需要買的作料，媽媽在後麵跟著付了錢。賣佐料的看著這對母女組合的奇怪操作也是滿臉好奇，不過他好奇歸好奇，卻沒有追問。
最後文慧又到賣菜的攤位前讓媽媽買了生薑，然後娘兒仨個就立即騎車回了家。
下午，母女倆忙著試驗新口味的瓜子。文慧打算先做一種椒鹽的，一種焦糖的，因為這兩種口味的配料比較常見。
因為文慧對於做這些口味的瓜子配料表還算熟悉，隻是每一種佐料多放少放這方麵還略有些沒底，畢竟她前世做這些的時候隻是自家吃著玩，沒有做太多，所以當瓜子量增多的時候，這隨手憑感覺放的量就不靠譜了，必須要精確到克，要保證每一批瓜子的口味濃淡盡量一致。
忙忙活活大半天，到晚上天早已黑下來的時候，母女倆才把試驗用的瓜子全部做完，雖然還沒有烘幹，但嚐嚐味道確實不錯。媽媽又打算晚上加個夜班，連夜把這些瓜子全部烘幹。可想而知，媽媽對於這次生意上遇到的競爭有多麽重視。
一夜無話，早上再次醒來時，文慧穿衣下地四處找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想起媽媽昨天晚上對於新口味瓜子的上心勁兒，估計這會兒肯定是去了廠房那裏了。
把自己能夠做的都做了，對於結果文慧就不打算再跟進了。
收拾完房間，見琳琳依舊在睡著，文慧就開始做早飯。
見昨天吃的玉米麵餅子已經所剩無幾，文慧就又和了一點玉米麵。到菜窖裏拿了一顆白菜，打算炒個醋溜白菜。
白菜摘去壞葉，洗淨，用刀在中間切成兩半，上半部分的白菜葉留著下次再吃，這次隻用下半部分。順著白菜筋的走向切成細絲，再拿些幹紅辣椒切段，大蒜切成碎末，蔥薑切絲。
起鍋燒油，放入幾粒花椒，炸出香味。依次放入幹辣椒段，蔥薑絲，白菜絲爆炒。抄到半熟，倒入少許醬油，醋，鹽，蓋上鍋蓋燜一會兒。最後放入一些白糖，水澱粉，臨出鍋放入蒜末、味精。
炒完菜，刷完鍋。文慧又在鍋裏熬上大米稀飯，貼上玉米麵餅子。
等到琳琳醒來的時候，飯菜早已經端上桌了。文慧又幫著她洗臉梳頭，囑咐她在家好好吃飯，自己去趟東院，一會就回來。
都安排好好後，文慧就來到東院廠房，打算找媽媽回家吃飯。
可是奇怪的是，媽媽並沒有在廠子裏。詢問了裏麵的工人，這才知道，媽媽一大早就和老舅還有司機張伯開車出去了。
這是什麽情況？不是應該看看新口味瓜子的實驗結果如何嗎？他們這是去哪裏了？
文慧見從工人這也問不出個具體的情況，也就悻悻然的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到琳琳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的吃著飯。等走進了一看，就見她一邊吃著桌上的那盤醋溜白菜，一邊拿著一個杯子在喝水。
這是什麽情況？吃一口菜，喝一口水難道在學大人喝酒？但是看姿勢也不像啊！
“琳琳，你為什麽這麽吃啊？”文慧疑惑地問出了聲。
“嗯？文慧姐，你回來啦。”
琳琳這一轉過頭來，麵對著她，欠點沒把她驚得一個跟頭。
微微翹起的小嘴四周那叫一個紅撲撲，一雙大眼那叫一個水汪汪，我嘞個去，竟然是辣的！
“琳琳，你還小，不能吃辣的，這盤白菜快別吃了！”反應過來後，文慧立即去端桌子上的那盤醋溜白菜，生怕把琳琳的胃口辣壞了。這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自己吃辣椒沒事，可不見得別的小孩也行。
“你不許跟我搶，我最喜歡吃這個啦，你不許拿走！”琳琳見勢立即用兩隻小胖手抓住了盤子邊，於是姐妹倆就開始了醋溜白菜爭奪戰！
“琳琳乖，快放手！”文慧試圖好言勸說。
“不要，我就要吃這個！”琳琳執拗著不放。
“琳琳，你真的不能吃這個，會吃壞胃口的！”
“我不怕辣，我喝水就行！”
“那樣也會鬧肚子的”
兩個人誰也不願放手，誰也不想妥協，結果這一盤醋溜白菜在爭搶中稍稍一偏，菜湯流了出來，弄了兩個人一手。手上因此一滑，“啪的一聲”，盤子掉在了地上，骨碌碌的還打了幾個滾——碎了！
這下倆人可傻眼了，闖禍了呀！
文慧此時想的是：“完了完了，又闖禍了，我這一大人穿越過後怎麽智商越來越低了呢？我和一個小孩子較什麽勁啊，我真是氣死我自己了！”
琳琳此時想的則是：“我的醋溜白菜，我還沒吃夠呢，這下都沒有了，全怪這個臭姐姐，壞姐姐，惡毒的姐姐！嗚”小家夥竟然越想越傷心，接著就是嚎啕大哭起來。
這下文慧可是一個頭兩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