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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結案(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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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波汗將軍,到這一步你就高枕無憂了。然而不巧的是,我出現了,完成鑒魂趕去沙灘,調查蘇伐謹死亡的真相。現在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這麽做,是因為那些劍士在大漠上和我成了好兄弟,我不相信他們會無緣無故殺死蘇伐謹,這才請求狼主把此事交給我辦——而你並不知道。你以為哪裏出了問題致令狼主生疑,於是就命令你的人——前任沙灘治安軍主將,再讓他授意百夫長,將蘇伐謹和鼴鼠給拂林部送禮一事抬出,意在擾亂我的視線。


  “這法子起初的確奏效了。我詢問過劍士首領,了解到鼴鼠曾想聘請他們運水,繼而便聯係到貨物上——這一點,你在鼴鼠送給蘇伐謹的信中也知道得很清楚。趕上了冬月節,我在兩位兄長口中打聽到貨物的來龍去脈,一回沙灘就先去了貨物的存放地——東麵水場。如你所願,東麵水場的管理人把貨物交給百夫長後就被滅口,貨物和證人全部失蹤,線索斷了,若再有懷疑,也隻會指向曾經劫持過貨物的蘇伐誠。


  “出乎你意料的是,我還要詢問百夫長。貨物的用途和存放地並非多大機密,而憑他和鼴鼠的關係,知道貨物卻不知道另外兩點,這就讓我感覺非常奇怪。此人與你沒有直接聯係,唯一的麻煩是,他知道貨物在哪兒也可能供出治安軍主將。波汗將軍,殺死鼴鼠等人的凶手將他殺害了,偽裝成是自殺。可是,這時候你卻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是什麽?”波汗急問,毫不考慮這樣問就等於是認同秦毅所說。


  “——你將治安軍主將推到了我的麵前。”秦毅說,“首先你要明白,百夫長一死,我手中的線索就真的斷了。我想到他有幕後主使,卻猜不出是誰,那時候,我還以為是他自己要將貨物吞掉。當時你最明智的做法是讓治安軍找到那批貨,這樣一來,即便我後麵見過沙盜,懷疑你和假珍娜掉包之事有關,也找不出任何直接的證據,更不會把蘇伐謹的死跟這件事聯係到一處。


  “治安軍主將連代寫書信的人都查到了,唯獨找不到貨物……就像我方才說的,那批貨一下子就成了關鍵。我把對治安軍的懷疑傳驛給狼主,請他派個有權整頓之人來協助調查,幕後主使害怕貨物被查到,當然要自己出麵提貨了。而另一條,既然治安軍的疑點暴露,那麽直接跟幕後之人聯係的主將也再不能留——還有我,問起了二十年前的事,必須馬上鏟除。


  “於是波汗將軍你,申請來沙灘助我的同時,也給凶手和你在邊城的另一名手下——邊防右營那名千總傳信,讓他們將我和治安軍主將一並除去。凶手在對主將滅門之前右營千總就先假裝接到報案,帶人趕往沙灘,你安排魚販子給我送去假信,說是阿曼約我到主將家中碰麵——我認出他也不打緊,那就由凶手親自對付我,而你,也許還能借此試探出我為何要問二十年前之事。


  “我放走魚販去了約定地點,按照正常計劃,千夫長會把我和貼身侍衛都帶回右營。他之所以隻帶了三十幾人過去,不難想象,回營的漫長路途中肯定會遇到意外,一幫軍士假扮的強盜或馬賊,將我和侍衛統統殺死,千夫長會重傷,但不會死,苦肉計便做成了。”


  事實上,秦毅當天在王福未現身時答應跟他們回營,是想一出城就命侍衛動手將這些人全部拿下。這點此刻已沒必要解釋,更不能暴露影門,他便把後麵的故事稍微改動一下,繼續說道:“我當時既然想通了整件事,沒理由再上這種當,敲暈軍士們的馬賊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我隻需要躲起來等著諸位到來,把案子了結即可。


  “波汗將軍,你派那名千總帶治安軍進入沙漠,名為尋我,實則是想找到我將我除掉,不過用不著費事了,幾天前我雇來的人馬報關南下本就是做給他看的,昨夜治安軍被我留在關前,現隻需斛斯乏大帥一道手令,那位千總就能被押來這兒——將軍,你還怕沒有人證嗎?


  “對了,今早上,他在城外的老巢應該也被我的人給占了。那日他清醒之後,以為馬賊真的帶我逃往大漠,當即便給那些準備在途中截殺我的軍士下令,命他們直追過去。這樣的話,留下看守老巢之人自然所剩無幾。去年東麵水場的管理人就是把貨物拉去給這名千總的,在沙灘到右營之間有一處兵站,那就是他的老巢。所以貨物我也找到了——你還有要補充的嗎,波汗將軍?”


  秦毅說得有些模糊,甚至一些說法也並非全站得住腳。但對於細節,在座諸人已經不想分辨太清了。珍娜是假的,蘇伐謙和阿曼也是假的,波汗主謀殺死了蘇伐謹……這些事情就足夠他們消化很長時間。


  波汗再無半句辯解,也不提問,不看任何人。他緩慢地用手撐著膝蓋立起身,“坐久了,腿麻。”他說。然後整理下衣衫,方才繞出幾案麵對秦毅,言道:“謙少主,就請你陪我出去吧。”


  秦毅站了起來。


  “別動!”波汗轉眼瞧下隨後站起的蘇伐誠,蘇伐諾也起身,波汗沒看他,隻說:“誠少主,在座當中,你算是最了解我的,攝圖部除了狼主誰還是我的對手?你就別自討沒趣了。”


  大概是為證實自己說的這話,波汗話音剛落便突然朝前一躍,猛抬起右臂抓向秦毅。


  眾人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伴隨著輕微沉悶的一聲響,一柄長矛斜插入地下,矛身正正好截擋在了波汗的身前。等他扭頭去看帥案之後已經站立起的斛斯乏時,擱置長矛的木架才剛倒地,響動足以驚醒夢中人。


  “老帥,你……”


  “你沒見過我出手。”斛斯乏臉上已無半分威嚴,和藹得就像一位年邁的牧民,“再說我也不是攝圖部的人。”


  說著他對秦毅鄭重抱拳,道:“謙少主,老夫向你賠罪了。老實說,你躲在城中,害我白白將手下將領撒去大漠上,老夫確實有氣。再加你昨夜忽然派人傳信,以少主的身份讓我於今日如此安排,言語當中似還有命令之意……老夫中午對你的質疑也是真的,還請你別見怪。”


  “不妨,”秦毅回禮,說道:“我已不是什麽少主了,多謝大帥援手。”


  斛斯乏轉向波汗,他說:“事情太大了,我也不想摻和,我會將你安全送回狼主城,但你別想其它的。帳外射手和武師我早已下了嚴令,任何人妄圖逃出軍營都是個死。”


  波汗沒有說話。他一手拉起麵前的長矛,不再看哪個人,慢慢提著矛朝帳門口走去。


  “你最好不要試。”斛斯乏說。


  波汗腳步未停,他走到門邊上,另隻手撩起帳簾,轉身對斛斯乏一人笑笑,“再見了,老長官。”


  黃昏的餘暉自門外一閃而逝,波汗從帳中消失。斛斯乏沒動,秦毅也沒動,所有人都默然無言。許久之後,一名將領進帳稟報:“大帥,波汗將軍帶手下人欲行奪馬,按大帥吩咐,現已全部擊斃。”


  斛斯乏擺手,將領退下,蘇伐諾呆呆地跌坐回坐墊上。


  這時,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安坐於案後的阿曼開口說話:“謙哥哥,”她直對秦毅,甜甜一笑說:“看來你沒有家了,我也一樣。”


  “誰說的?”蘇伐誠瞪著阿曼,“你是我妹妹,蘇伐謙是我兄弟,我們是一家人,波汗謀逆和你們有何關係?”他邊說邊轉向斛斯乏道:“是吧老帥?”


  斛斯乏張開嘴又合住,點了點頭,“誠少主,這是你們攝圖部的家事,老夫摻和不來。自然,今日帳中發生的一切也不會從老夫這裏傳出一個字去。”


  “謝了老帥。”蘇伐誠抱拳,又轉向蘇伐諾,“你說呢三弟?”


  蘇伐諾眯起眼琢磨半晌,看看阿曼,終於也點頭道:“大哥所說,正是兄弟所想。”


  “這不就完了嘛!”蘇伐誠笑著拍拍秦毅肩膀,“小弟你看你……”


  “多謝大哥厚愛。”秦毅打斷他,說道:“假的真不了,你回去替我拜謝狼主吧。”


  “你……”


  “大帥,”秦毅不再管蘇伐誠,對斛斯乏行禮道:“五月節我隨馬賊逃走那天,右營千總去水場扣押了我的九名劍士朋友,還有,那兩千名劍士也已證明是清白的,請大帥將他們全都釋放了吧。”


  “這個,老夫就不能答應你了。”斛斯乏搖頭,“另外本帥還要將你一並拿下,等待狼主發落。除非——你以攝圖少主的身份下令,老夫倒是可以買你這個麵子,先將那九人釋放,其餘人想必隻需你和你阿大打個招呼就行。”


  秦毅一聽為難了。大帥分明是在點撥他,看來想救兄弟們,他還非得繼續做這個少主不行,否則他和蘇伐錄再說不上話,張三眾人將會怎樣還真不好說。


  “小弟……”蘇伐誠對秦毅投來真摯的目光。


  “大、大哥……”秦毅勉強承認。


  “哎!”蘇伐誠是真心喜歡這個弟弟。秦毅不但性情有些像阿大,而且有情有義,都能把到手的酒莊白送給他。反正自己是沒希望做狼主了,秦毅要能當上,肯定會強過蘇伐諾百倍,因此他才極力盼他留下。


  蘇伐誠說:“你呀,你能通過鑒魂,這還有什麽好說的?波汗可沒親口承認他殺死那幼子,你的那些推測我聽得直犯困,許是你猜錯了。”


  “是啊小弟,別多想了。”蘇伐諾也說,“還有阿曼,我們無論過去將來,都是最親的一家人。”


  “好!”斛斯乏拍案高叫:“午飯都沒吃,早就餓了,待老夫吩咐人備好酒宴,替幾位少主壓驚。”


  “大帥請等一下,”秦毅攔住他,說道:“能否請大帥和兩位兄長先回避下,我還有幾句話,想單獨和阿曼說。”


  “謙哥哥,你想和我說什麽啊?”阿曼笑問。


  秦毅沒回答,隻問斛斯乏:“不知大帥能否通融?”


  “老夫倒是……”斛斯乏看向蘇伐誠和蘇伐諾。


  “好好好,我們不聽,行了吧。”蘇伐誠說著起身往出走,邊走還邊拉上了蘇伐諾。


  蘇伐諾疑惑地看著秦毅和阿曼,似不願離去,但蘇伐誠手上加力,到底把他拽了出去。


  斛斯乏也走下帥案,“兩位少主慢慢聊。”他對秦毅說:“衛兵都被老夫遣去了遠處守衛,帥帳內說什麽話都傳不出去的。”說完他也走了。


  “多謝。”


  本來秦毅已想好在結案時說出自己並非狼主之子,因此他也沒打算與阿曼單獨談。而現在情況變了,那麽許多話,他也就不得不和眼前這個妹妹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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