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
“是，”石來燕輕輕點頭，然後又迅速搖搖頭，“不，不是，這隻是暫時的，我已經準備開始做兼職，隻要賺到錢就可以繼續出去了！”
好一陣，秦峴都沒有反應。
她有些不安，還有些內疚，心裏七上八下，像是十五隻水桶打水。
秦峴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即使被她“算計”，可依舊提前兌現承諾，為她調理身體。
反倒是她自己，顯得有些不夠厚道。
“你的那個什麽儲物器不是還可以刷嗎？”
出乎石來燕的預料，秦峴突然變得意外地平靜，隻是出來的話讓人聽不懂。
她愣愣地反問：“什麽儲物器？”
“就是你每付賬時刷的那個什麽手機！那裏麵不是有錢嗎？”
秦峴的語氣像是和白癡話一樣。
“那不是……”
原來，在秦峴眼中，她的手機就是儲錢罐的功能。
“手機是可以刷，但是得賬戶上有錢才可以……”
雖然有點好笑，石來燕還是耐心地把移動支付的原理解釋了一通，生怕秦峴誤會她故意藏私。
那其實跟刷信用卡一樣，欠了終究要還的。
就像坐動車不是白坐，那是需要買票的。
要是有錢，她甚至可以帶秦峴去坐飛機。
可明明已經債台高築，卻還要在上麵“添磚加瓦”，那就不是一般的傻了
“所以，你是怕欠的賬愈來愈多，所以打算暫時先賺錢？”
“嗯嗯。”石來燕點頭如搗蒜，大能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經地義之事！”
石來燕一喜，看來秦峴還是認同她的想法的。
“不過，既然你沒錢，可是今買藥的時候你挺大方啊！”
石來燕暗暗鬆了口氣。
她知道秦峴肯定會提到這個問題。
一副藥五六十，隻能用一次，按照現在這個頻率，相當於她一個月光藥費就要花掉一千多近兩千。
秦峴當然會不滿。
“一來，改善體質是咱們先前協定的條件，也是能夠高效尋找靈氣之地的前提；二來，泡藥浴並不會占用多少時間，但是我如果去尋找靈氣之地就無法去兼職，到時候就隻會入不敷出！”
她一口氣把早就想好的答案了出來。
“嗬嗬！”
石來燕的伶牙俐齒秦峴是早就領教過的，所以這個問題不管石來燕了什麽他都不會驚訝。
他關注的重點也不在這個上麵。
秦峴沒有反駁，石來燕微微舒了口氣。
可還沒等那口氣落到底，就聽秦峴又道，“不管什麽理由，你已經答應了我。你自己的，人無信不立！既然在我來之前你就已經欠了不少錢，那你為何要答應我的條件？”
平平緩緩的語氣中卻帶著力拔千鈞的氣勢，石來燕的腦海中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
她不由得苦笑。
當初她倒是想不答應，可能行嗎？
她倒是不怕死，可她還有父母親人。
秦峴奪舍的是她的身體，到時候不知道會做出事來，讓家齲驚受怕。
再，秦峴給她畫了那麽大個餅，她根本沒法拒絕。
既然已經開了，石來燕也不怕火上澆油：“人在生死關頭哪有功夫考慮那麽多？”
不過，她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前輩的寬宏大量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沒有自知之明，能力有限就不能繼續再做飲鴆止渴的事。我最多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對於前輩來，其實也沒有實際上的損失……”
聽她侃侃而談，秦峴再次生出了那種又好氣又好笑的感覺。
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狡黠善辯！
可是她的話卻似乎總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可以讓他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思路去想，去做。
也不知道是石來燕真的有特殊能力，還是他失去肉身之後意誌力也跟著變弱了？
不過，他可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
“那你為何不同意換人？”
當初因為石來燕身體不好，秦峴曾經提出要換人重新結契。
卻被石來燕以不能占好處為由拒絕了。
想占便宜，卻又不想承擔責任，底下哪有這種美事？
再厚顏無恥也得有個限度。
“既然到這個，前輩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出乎秦峴的預料，石來燕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向他拋出了問題。
秦峴嗤笑一聲，“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石來燕咬了咬唇，“這事現在再提其實也沒什麽，希望前輩不要怪我直言！”
到現在了，居然還在耍這種花架子，秦峴神識一動，冷冷地喝道：“！”
腦海中就像突然遭到了一記重錘，石來燕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她穩了穩神，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我不同意換人，是因為我不想去傷害別人！”
“嗬嗬……”
秦峴忍不住嗤笑，分明是貪圖他允諾的條件，卻得這麽大義凜然！
石來燕知道一下子很難讓他相信，可這是她的真實想法，是她自己的底線，沒必要得到誰的認同。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想被奪舍，難道別人就願意嗎？如果我幫著前輩換了人，那我就是間接的劊子手！為了自己好去害人，我石來燕做不到！”
“做不到……”
清脆的聲音並不高亢，甚至氣息還有些斷斷續續，可卻一直在秦峴的識海中回響。
他盯著石來燕。
還是那張臉，清澈的眼神透露著倔強，並不結實的脊背挺得筆直，身影也似乎變得高大起來。
秦峴默默不語，可他知道自己意識深處某塊隱秘的角落已經被觸動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
聽秦峴語氣似乎有所鬆動，石來燕趕緊把自己的計劃出來：
“我是這樣想的，暫時這一兩個月我先集中精力做兼職，盡快找出賺錢的辦法，然後就可以按照計劃去尋找靈氣之地……”
她並不是推脫，而是確實有了詳細的規劃。
還算靠譜，秦峴的那口鬱氣終於抑製住了。
“那你可要盡快，如若你不上心耽誤了進度，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看來雨過晴了！
石來燕鬆了口氣，捋了捋生疼的舌頭，心裏後怕不已。
剛才那一下，她一恍惚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嗬嗬，前輩言重了！我怎麽可能不上心？現在尋找靈氣之地就是我除了工作之外的第一件大事！你放心，我向來是最討厭別人不守信的，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盡全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