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先動誰輸
下一秒，石來燕睜開眼，觸手是微涼的地板。
她撐起身，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然後看向了窗戶，那個熟悉的醜依然在齜牙咧嘴地看著她，石來燕長長地舒了口氣。
“劈裏啪啦……”
河的水像是倒扣一樣傾瀉在大地上，大力地拍打著家家戶戶窗口上方的雨棚，沒多一會兒，公寓樓的落水管裏就響起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醞釀了一晚上的暴風雨終於來了！
石來燕抬起有些微痛的右手，拇指上的傷口還在緩緩往外滲血，她起身進了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石來燕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客廳牆上掛著一副山水畫，山巒起伏，雲霧繚繞，旭日東升，蒼鬆挺立，瀑布傾瀉，山峰聳立，溪潺潺流淌，是最傳統的吉祥畫，據房東象征著極好的風水，他特意在淘寶上選的。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她拿出手機，撥通熟悉的號碼。
“嘟嘟……”
等了好大一會兒，電話那邊才響起話聲，“喂？”
“媽，我是燕子，還沒睡吧？”
“睡了，都睡下了，你怎麽這麽晚還打電話啊？”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來打個電話。”
“哦，你弟回來了，今忙了一整……”
電話那邊絮絮叨叨地著一些日常瑣碎，石來燕安靜地聽著。
她媽終於累了，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嗬……累死了，早點睡吧！”
“嗯，”石來燕猶豫了一下，“媽，我的房子——”
“哎呀，不是給你了家裏的錢暫時不能動嘛，你現在又不交房，著什麽急？”
“我不是……”
睡覺被吵醒的人心情分外不好，顯然此時並不是個好時機，石來燕默默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上個月，她不顧家裏的反對一意孤行買了一套戶型，當時首付還差一點，家裏因為要不要給她支援錢鬧了好大一場。剛才她又提到房子，估計她媽以為她想要裝修的錢。
“好了，就這樣，早點睡吧，有什麽事明再！”
“那您和我爸注意身——”
“嘟嘟……”
一連串的忙音堵住了她沒完的話，石來燕暗暗歎了口氣，然後又撥通了曾靜的電話。
“燕子？你幹嘛呢？”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透過聽筒隱隱約約傳來某個綜藝節目裏特有的音樂聲。
“突然想給你打個電話。”
“哈哈，想我了吧！來吧，姐的床大得很，睡你完全沒問題，快來，快來，被窩都暖好了！”
“想得美！”被她這麽一逗，石來燕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早點睡，別熬夜，那些沒營養的綜藝有啥看頭？”
“嘁，這你就不懂了，這綜藝裏麵可是有大人生的，再，還有我最喜歡的帥哥呢，叫我如何能割舍的下哦……”
到這個，怕是曾靜到七老八十也改不了，石來燕笑了笑，也不過是白囑咐她，“那好吧，你好好看，我要睡了！”
“嗯嗯，快去睡吧！”
“對了，阿靜，之前借你的錢——”
“哎呀，了多少次了，著什麽急嘛，我現在又不用，安心吧！”
“嗯。”石來燕心底頓時升起一股暖流，“阿靜，謝謝你！”
“謝什麽謝，咱倆可是睡一個床的關係，哈哈！”
電話那頭傳來曾靜誇張的笑聲，石來燕也忍不住笑了，“那我今年的年終獎就預支給你吧！”
“哈，這可是你的，我賺大了哦！”
“嗯，是我的！”
“哈哈，好了，快去睡吧！”
掛掉電話，石來燕慢悠悠地喝了杯水，然後環視一圈，開始收拾東西。
餐桌、鞋櫃、茶幾還有電視櫃……一個都沒落下，石來燕全都仔仔細細地清理了一遍，等全部收拾完，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坐下來拿出這幾一直在看的《少有人走的路》，翻到夾著書簽的那一頁。
很快，屋子裏安靜下來，隻能聽得到她的呼吸聲，深深淺淺，帶著節奏的韻律。
“叮鈴鈴……”
直到鬧鍾響起，石來燕才抬起頭，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然後關掉鬧鍾，收起書，走向衛生間。
不一會兒，裏麵便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洗漱完，石來燕檢查了門窗，然後上床睡覺。
眼看她的呼吸逐漸平穩，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你似乎一點兒也不奇怪？”
石來燕“唰”的一下睜開眼睛：“你是誰？”
沒人回應。
“你是誰？”
她又問了一次。
安靜的屋子裏隻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回響。
石來燕扯了扯嘴角，閉上了眼睛。
“你難道不害怕？”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似近似遠，似乎是在她的耳邊，又似乎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石來燕穩住呼吸，繼續閉著眼睛。
“我是離。”
聲音似乎有些不耐。
石來燕微微一笑，坐起身，按亮臥室燈。
突如其來的光線有些不適，她抬手擋斂，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外星人都打到LA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外星人？”聲音似乎在思考，隔了一會才又問道，“難道你不怕死？”
怕不怕死？
石來燕輕笑一聲，“不知道，沒死過。”
不過，那個青麵獠牙的怪獸向她撲來的時候，她的心髒跳得比平時快絕對是真的。
聲音的主人再一次靜默。
“咚咚咚……”
石來燕放緩呼吸，壓抑著猶如擂鼓般的心跳。
離，《仙魔傳》的男主角離魔尊，她賭對了！
盡管她在暴雨來臨前去關窗然後就開始做夢稍微有點不現實，可要不是最後“鏡子”碎裂之時，她隱約聽到了一句“可惜了，幻夢術……”，之前發生的事她真的會當做一場夢，一場滑稽可笑穿越修真界的夢！
可現在離的出現證明她並不是在做夢。
那麽《仙魔傳》的主角為何能跟自己對話？他又在哪裏？
石來燕隱隱有些猜測。
“幻夢術是什麽？”
或許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問，隔了好幾秒，離才遲疑著又一次開口，“先前你所見即幻夢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