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

  千俞仔細翻看著紙張道:「現在查出什麼了嗎?」

  韓中厚拱手道:「近年鹽幫之間紛爭不斷,與錢幫主交惡之人也甚多。

  一處已讓暗線四處查證,錢府那邊已經準備讓司武前去查探。」

  千俞問道:「錢鑫有什麼要求嗎?」

  「錢鑫愛女心切,此次重金求助春風閣主要是害怕夜長夢多,懇求春風閣能在六日內將兩個女兒找回。」

  「六日後是什麼日子嗎?

  「正是,六日後是錢鑫兩個女兒的及芨之日,因為害怕影響兩個女兒的名譽。兩個女兒失蹤的消息錢鑫一直是隱瞞著的,沒有對外宣揚。

  千俞沉默下來仔細翻看著手中的資料,突然停下抽出一張紙皺眉細看。

  片刻千俞抬眼問道:「韓大哥是否記得一年前晏州那個賣豆腐的老頭。」

  韓中厚突然被問的有些懵,慢慢回憶道:「當然記得,去年屬下跟少閣主在晏州辦事時,路遇那老頭正被幾個大漢暴打,看著就要性命不保。少閣主你善心仁義暗中相助救下他,最後還送他去醫館醫傷。」

  「那你還記得他為何挨打嗎?」

  「那老漢在醫館一直哭訴自己辛苦拉扯長大的孫女與他人私奔,撇下他一個孤寡老頭孤苦伶仃無所依靠。

  後來那老漢找到跟他孫女私奔有牽扯的人拉扯著想要去官府報官時,卻被路邊的幾個壯漢抓住暴打一頓。少閣主何以提起此事?」

  千俞將手中的紙張遞過去道:「當時老頭深受打擊,在醫館掏出孫女私奔留給自己的書信痛哭大罵時。

  我接過看了幾眼,沒想到如今又看到了一封相同話語相同筆跡的信。你說怎會如此巧合。」

  韓中厚大驚,接過信掃了一道:「少閣主自小過目不忘,記憶超群,定不會記錯。屬下立馬派人去晏州查詢。」

  千俞站起來道:「我去洗漱收拾一番,你讓司武稍候一會,我們一起去薊州見見錢鑫。另外晏州一旦有什麼消息立即飛鴿傳書與我。其他一切你與鄒卓安排就好。」

  快馬加鞭一路趕到薊州時已經是第二日中午,接到通知的瑞祥商行的李解一直候在城門口。

  接到千俞二人李解便讓他們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讓下人把他們的馬匹拉去商行休養。

  馬車上

  李解笑容滿面殷勤諂媚道:「李解見過小司先生,小司先生近來可好。」

  李解之前見過司武,知道司武將會是一處下一任管事,以後就是自己的直屬領導,所以想努力給司武留下好印象。

  司武滿臉憂傷的表情看著李解,卻不吭聲。李解很尷尬,尬笑兩聲轉頭又問:「小的眼拙看著公子面生,煩問公子貴姓?」

  千俞笑答道:「李掌柜叫我小王就好,」

  又指了指司武解釋道:「小司先生路上突感風寒,嗓子腫了說不了話,李掌柜莫要見怪。」

  李解忙不迭的擺擺手,嘴裡說著不敢,眼睛滴溜看著兩人。

  小司先生又滿臉憂傷的看著王公子,王公子溫柔的與他對視,笑意滿滿。

  李解尷尬的假笑兩聲,就也假裝若無其事跟千俞天南海北地攀談起來。

  錢府

  千俞二人下了馬車隨著李解進了錢府,走到前廳便見一人迎來。來人五十多歲模樣,衣著華麗、身軀凜凜,看的出是長久習武之人。但是看著臉色蒼白透著些許憔悴。

  李解先開口道:「錢幫主,驚擾了。」

  錢鑫拱手抱拳宏聲道:「莫要如此客氣,李兄。昨日李兄告訴我今日春風閣兩位大人要來,錢某便早早等候在此了。倒是辛苦李兄為錢某操勞了。這兩位可是春風閣里的大人?」

  李解躬身介紹道:「這位是春風閣王公子與司先生。」

  錢鑫聽到是從春風閣里的人,便趕緊吩咐下人上茶。

  等千俞等人坐下后又摒退四周下人。坐穩后錢鑫急問道:「兩位大人,是不是老夫女兒的事情有了進展?」

  千俞說道:「此事閣里正在查詢,一旦有了確切消息定會通知錢幫主。今日我們前來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來錢府當面查證。」

  「王公子想要知道什麼儘管可以詢問老夫,或者需要提審什麼人,也儘管說來。只要能找到老夫的兩個女兒,老夫定會全力配合。」錢幫主懇求道。

  「不知貴府有誰曾經見過令千金的情郎?」千俞問道。

  一聽這話,錢鑫臉色一變,怒氣沖沖道:「那賊子詭計多端,騙得覓兒神魂顛倒,每日都是偷偷喬裝出去私會,身邊的婢女雖然跟隨但卻未曾見過一次!

  等到那日婢女來稟告時才發覺她已經留信私奔了,並且走時還帶走了靈兒!

  當即我就派人翻遍整個薊州城可一點也尋找不到女兒的下落!只是找到她們乘坐的馬車。老夫本是老來得女,且一次得了兩個女兒。平日真真是寵愛至極。這次這事真的是要了老夫與夫人的命了!」錢鑫悲嘆道。

  「那兩位小姐身邊的婢女可曾交代了什麼?」千俞問道。

  「據靈兒的貼身婢女說,靈兒可能發覺她姐姐最近有些不對勁,但是每次靈兒去詢問都被覓兒搪塞過去。

  靈兒每次和覓兒說話,覓兒總是把婢女們趕出去,不讓靠近。所以靈兒的兩個婢女對此事一無所知。

  覓兒的婢女竟說她們也從未見過那個拐騙之人。那個叫寶娟的賤婢,只說跟著覓兒去角門私會過幾次,但是來人只是坐在馬車上,從未露面。

  不得已用了一些手段,這些賤婢竟然還是一無所知,真的不知道養她們是做什麼吃的!連個主子都看不好!」錢鑫怒氣沖沖的拍了一下桌子。

  「等婢女稟告此事後,老夫派出幾十人滿城尋找,最後從城東花園巷發現她們走時乘坐的馬車。

  可是馬車上空空蕩蕩,覓兒和靈兒均不見蹤影。巷子周圍也搜了一圈,沒有一點行走痕迹。

  那花園巷本就是一個廢棄的死巷,附近沒有人煙。我後來又出動近百人連夜搜查薊州大小所有地方連帶周邊鄉野,竟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老夫無能為力,只能懇求春風閣能救回小女們,只要能救回小女們,老夫今後願聽從春風閣任何安排。」錢鑫站起來躬身雙手抱拳道。

  千俞道:「今日我們來就是想再見見錢覓小姐的貼身婢女,不知是否方便?」

  錢鑫揮揮手讓貼身小廝進來,在耳邊吩咐兩句,小廝便躬身退下。

  錢鑫解釋道:「我們夫妻共有三子,帆兒是長子,覓兒和靈兒是老夫與夫人老來得女,所以我們一直視兩個女兒為掌上明珠。

  這次事發突然,夫人從女兒們失蹤那日起就昏厥至今未醒。考慮到家人安危,我沒有將此事宣揚出去,府里也是封禁消息,不得外傳。外出搜查之人也都是嚴禁相傳。

  那兩個賤婢我都鎖在後院,還得勞煩三位跟我去後院詢問。」

  千俞說道無妨,三人便跟隨錢鑫前往後院。

  一路上千俞四處打量,錢府院中亭台樓閣設計錯落有致,看來是名家設計。一路上碰到的僕婦小廝都是低頭快步,看見主家過來也是頓步行禮,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絲的慌亂。

  看來錢府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是家風頗具有孔孟之風。

  到了後院,看見剛才那小廝站在一排房屋前,錢鑫領頭走到中間屋子,進去后,看見四個彪壯大漢站在兩側,地上坐著兩個婢女,滿身都是血痕,看來是經過一番酷刑拷問了。

  千俞走過去,看著地上坐著的婢女道:「錢幫主,我們有話要問她們,可否請你們迴避。」

  錢鑫應了一聲便揮手帶著四人出去了。

  千俞又道:「李解你也出去吧,看著門口莫要讓人靠近了。」

  李解轉身出去,把門拉上,站在離門口兩步處。背靠著門盯著遠處的人,心裡直犯嘀咕:不對勁,很不對勁。今天的氣氛真的不對勁。

  小司先生雖然他也只見過兩面,但是小司先生那可是一處有名的「話癆」,口才了得、口若懸河。那是曾跟人辯論說了三天三夜還不帶重複字眼的人啊。

  怎的今日卻一聲不吭,看那紅光滿面樣子也不像生病之人。莫非有難言之隱?

  錢鑫帶著四人走到排屋前面,那貼身小廝靠近低聲道:「老爺,怎的你也出來了,不會出什麼差池吧。剛進去的那兩人,一個看起來獃滯木訥,另一個長的倒挺俊俏的,但是看著才十八九歲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

  錢鑫搖頭道:「莫要小看了那位公子,李解在這兩人跟前都是畢恭畢敬。那個在身後一直不出聲的,李解叫他小司先生,要知道只有春風閣的分處管事才可稱為先生。

  那個俊俏公子更是深不可測,那個小司先生在他身後一直是低眉順眼,不敢做聲。要記住春風閣的人我們只能結交不可得罪!」

  屋內

  千俞蹲在地上,打量著那兩個婢女:「你們兩個是錢覓的貼身婢女吧。」

  婢女們有氣無力點頭應了一聲。

  「你們二人是否見過你們家小姐的情郎?」

  二人都輕輕搖頭其中一個傷勢較輕回答道:「沒有,大小姐從不跟奴婢們說過什麼?奴婢們真的是沒有見過那個人。」

  那個重傷的紅衣婢女低聲哭泣道:「大人,老爺已經拷打審問奴婢們幾日了,奴婢們是真的沒有見過那位公子。

  奴婢只是陪著大小姐去過幾次角門,但是每次都被趕的遠遠的。其他的奴婢們真的不知道了。」

  可能是被刑訊了幾日,紅衣婢女哭的有些脫力,搖搖晃晃的就要暈過去了。

  千俞站起來,打開屋門招手叫李解過來:「讓送一些吃食過來,再拿一些傷葯。」

  李解點了一下頭,便快步向錢鑫走去。

  屋內,千俞和司武把婢女攙扶坐到椅子上。那個傷勢較重的千俞抱著小心放在椅上。

  一會兒,兩個老僕婦低頭提著食盒進來。放下食盒。

  兩個老僕婦也不用千俞吩咐,一個服侍著婢女吃喝,一個給服侍著婢女們喝了一些化血止痛的湯藥。

  一刻鐘后,兩個老僕婦低頭退了出去。

  千俞拿過一把椅子放在兩人面前坐下:「我能為你們能做的已經做了,現在你們給我詳細的講講你們是何時發現錢覓變得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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