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借錢借糧3
“眾卿也明白,朕從陝甘過來,糧草甚少。陝地連年幹旱,顆粒無收,無論是糧食還是稅收都難以收上來。所以如今朕雖打下了燕京,可是身無分文,糧草也快沒了。朕從陝西,山西帶的糧草已盡數用光,雖然打下了燕京可是爾等也應該明白,大明國庫裏是多麽的幹淨。內庫裏是多麽的讓人傷心。朕城外二十多萬人馬,人吃馬嚼的每日得多少東西才夠消耗。如果沒有給養及時跟上,但是發生嘩亂,燕京不保矣。”李闖看到下麵一群人老實了,這才非常擔心而又痛心疾首的說道。
“臣等願意為陛下分憂,陛下但說無妨。”周忠為了自己的前程,上前一步拱手道。
“朕先問一句,朕剛剛說之事情可屬實否?國庫空空,內庫空空,諸位卿家可知否?”李闖瞪著眼問底下的眾人。
“回陛下,此事確實屬實,這崇真窮兵黷武,連年用兵,所以國庫空虛,內庫也被貼補幹淨。”陳演出班奏道。
“此事已是老黃曆矣,朕的為難就在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如果士兵無糧餉,那就會和朕以前一般再次叛亂。爾等家產土地就會被毀掉。唉~太難了,朕惶恐啊。”李闖說的義正辭嚴,說的痛心疾首,說的肝膽俱裂,說的無比懼怕。
太和殿內的氣溫也在隨著他的每一句話而慢慢的溫度降了下來。下麵的文武頓時覺得渾身冰涼,就像三伏天進了一個諾大的冰庫。雖然一開始舒爽可是慢慢的冷氣逼人,甚至入了骨髓。
“陛下容秉,此事是屬實,臣等的奉祿也好久未曾發放了。因此為了家人的賤命,臣才苟且活於世上。既然陛下有難,臣願折賣家產及兩座宅子,價值一萬多兩,全部捐獻給陛下。請陛下恕臣未告之罪,老臣願一年內不領奉祿,捐給故去將士養家糊口之用。”魏藻德上前一步,跪下磕頭道。
“謝魏閣老,你真的願意這樣做?”李闖懷疑的問道。
“臣願意簽字畫押,以表忠心!”魏藻德大聲的說道。
“臣也願意捐一座莊子,還有一座酒樓,價值兩萬兩,願為我大順的將士換些米糧裹腹。”陳演也急著說道。
“臣也願變賣一些家產為陛下捐銀一萬兩。”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至法突然開口道。
“臣家有一萬多兩銀票,本來想著搬去南直隸再購買田產的,現在一並獻於陛下。”魏學濂也出班說道。
“各位卿家真乃大順之棟梁,朕多謝你們對將士們的慷慨。這樣吧,說多了朕記不住,來人,一一都寫上數目簽字畫押吧!各位卿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陛下寬宏大量,我等愧不敢當!”一群人幾乎齊聲說道。把李闖拍的舒舒服服的。如果不是李闖有了防備,怕是這點銀子就給打發了。
“好,眾位卿家真的大公無私。魏閣老帶個頭吧!”
“臣遵旨!”魏藻德答到。
“有勞魏閣老了。”李闖突然話鋒一轉,一揮手,一個小太監送過來筆墨紙硯。
“請閣老簽字畫押,也好做吾輩文人之楷模。”李闖感動的說道。
“臣不敢,臣這就來!”魏藻德開心的答道。沒花多少錢竟然撈到了這樣的功績。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些摳門的東西,隻怕少於自己的數目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吧。所以他站起來走向前麵,哆哆嗦嗦的在上麵寫下數目然後畫押。然後就像勝利的將軍一樣,挺起胸來,看向下麵的那群大明降臣。
李闖看到魏藻德已經寫完,心中大喜,剛要開口,陳演就走了上來,拿起筆寫下自己捐銀數目,然後簽字畫押。半個時辰後,所有的人都簽字畫押了。從兩萬兩到幾百兩不等。總銀兩達一百六十七萬兩。可是,五百多人就捐這點銀子,李闖感覺也太不真實了,這簡直就是在不拿自己當皇帝。或者說這幫人就是在睜著眼騙自己,侮辱自己的智商,就是在逗自己玩呢。
“眾位卿家真的對大順忠心耿耿啊,來人傳膳!眾卿吃飽喝好。朕昨夜發愁糧草之事,一夜未眠,現今事情已經解決,先去小憩了一會兒。等丞相來了再議眾位卿家之封賞。”李闖說完下了龍椅向後走去。轉身的時候,給李過一個眼色,然後回了乾清宮。
不大一會兒,飯菜擺上,眾位剛剛捐了錢,心裏真是猶如刀割。所以聽說酒菜管夠。所以三五個坐在一起大吃二喝起來。還好太和殿夠大,要不然吃飯都是問題。
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太和殿已經被大軍包圍起來,一個官員想去入廁,卻被攔了回來。這才知道自己被監禁了。
“魏閣老。形式不對啊,怎麽士兵把守大殿門口,不讓出入了?”
“怎麽可能,是不是你喝多了?”魏藻德醉眼朦朧的問道。
“怕這酒不是好酒,宴不是好宴!這是一出鴻門宴啊。”張至法突然踉蹌一下坐在地上。
果然兩刻鍾後,看大殿沒人吃飯了,來了兩個侍衛,在大殿裏貼出一張布告:為彰顯眾位卿家對大順朝忠心,真決定向各位愛卿暫借一些銀兩。數目按閣老三百萬兩,尚書一百萬,士郎五十萬兩。各部主管三十萬兩,低層管事十萬兩。就連翰林院的書生也是五千一萬不等。凡是拿出錢的愛卿,才能證明對大順朝死心塌地。立即加官進爵,為拿出新錢之人,暫住太和殿。等拿了錢方可回家!
“這怎麽可能?”周忠嚇得坐在地上。他家產加起來也不過四百多萬兩,這還得算上所有的不動產。如果把家產都賣了,自己也就啥也不是了。可是不賣,怕是這關難過。
“魏閣老,你害人不淺啊。沒事你捐什麽錢。現在可好,露財了,被陛下盯上了吧。”陳演痛心疾首的說道。
“唉,這次你做錯了啊!”同為魏家的魏學濂也後悔不已。
“這,這可如何是好,老夫哪裏能想到他們會這樣。”魏藻德也是後悔不已,可是已經晚了。
“也許各位已經忘了,他們就是流寇出身。別的不行,搶錢可是精通的很。”張至法這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大明降臣說道。
“可是,這樣一來,我等如何還能活下去。”光時享愁眉苦臉的說道。
“不交錢,那就是死!”張至法突然道。
大殿裏突然靜了下來,就像這大殿裏空無一人一樣靜的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