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帝心難測
阿珠聽崇真帝說完要看自己的畫，心裏雖然開心，可還是客氣的說道：“好啊，隻是珠兒畫的不好，皇兄不要取笑珠兒才好。”
“哈哈，哪裏會。你去取便是，順便把三寶的畫也拿一張來給吾看。”崇真帝雖然以前並沒有見過這個堂妹，可是看阿珠乖巧伶俐的樣子，心裏十分的喜歡。所以兩個人都談話還是比較愉快的。
阿珠回道自己的房間，拿出了最近的畫，大多數是山水風景，挑了幾幅和遼東韃子占領區無關的畫，其中還有一副馬三寶自己在海邊畫的素描。
古代的才子，才女都講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算自己的水平不咋地，也得學會鑒賞，起碼也得懂得辨別這些作品的好壞。那些才子在一起的時候，喝酒，作詩，畫畫，下棋。這些就是所謂古代文化人的應該做的事情。崇真帝朱由檢就是這樣，也隻是達到了琴棋略懂、書畫可以的地步。今日心情不錯，聽說堂妹珠兒愛丹青，所以一時的興起就讓珠把她畫的畫拿過來，他要給評論一番。為什麽不是鑒賞，因為他覺得，阿珠的畫也不過是小女子的作品而已，風花雪月的動西，也沒有什麽太高的水準。自己的水平高，那當然就不是鑒賞，就是評論了。
拿起一副畫，畫麵是一座高山，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林間偶爾出現的溪水就像一條調皮的蛇。山頂雲霧繚繞，峰頂時隱時現。山腳下林側的道路上一個頭戴鬥笠的人牽著一掛牛車。
其實這副畫的取材沒什麽，可是讓崇真帝驚訝的是，好像這副畫有了神韻一般。不管是那山頂的雲霧好似的湧動，近處的枝葉好像都還在隨風搖動，還是那正在走動的牛車，還有那趕車的人那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管是巍峨的大山還是近處枝椏上的枯書皮，還有那片樹葉上的筋脈，都讓崇真帝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崇真帝壓抑不住心中震驚，拿起另一副畫。
這副畫是海上的落日，近處是一艘小船，船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紅日西垂，映紅了四周的一切。不論是海水，還是雲層，還是小船，還有船上的對坐著的兩個人。都染上了一層紅暈。在夕陽的襯托下，海水都泛著濃濃的的暖意。船上兩個人四目相對，更是情意濃濃。畫麵很簡單，可是透露出的那一份感覺，卻讓崇真帝能真切的感受出來。那種強烈的代入感，讓他再一次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不錯！”崇真帝誇讚道。然後一張一張的看了下去。本來他打算看一看然後評論一番的，可是看完以後，突然覺得自己想說什麽都不符合那種意境。
一張，兩張，五張，十張。每一張都是一處景色，每一張都讓崇真帝不是在看畫，而是在看景色。一張張的畫連起來就像在各處的景色隻見轉換。就像在旅途中看到的景色一樣。每一處都想多看一眼，可是心裏在期待這下一處的驚喜和不同。不知道什麽時候，王承恩已經來到了裏麵，現在崇真帝的身後。他也在看著桌案之上的畫，沒想到眼前這個郡主才情這麽高，畫的畫已經入神了。
終於桌案之上隻剩下一張了。這一張很簡單，看上去就是大海邊的浪濤，隻是沒有色彩，就是簡單的黑白色。不對這不是用毛筆畫出來的，這是用什麽畫的？隻是簡單的畫裏麵，透露著一股神韻。就像缺了顏色的風景一樣。
“這是什麽畫的？怎麽沒有色彩？”崇真帝開口問道。
“回皇兄，這是用鉛筆畫的。這張畫就是三寶他在海邊畫的漲潮。”阿珠輕輕開口道。
“鉛筆是什麽筆？”崇真帝回頭問王承恩。
“回聖上，這鉛筆我也隻見過一次，不知道用木頭裹了什麽在裏麵。顏色好像木炭，可是又不是木炭，像是墨又不是墨。用的時候需要用刀削皮，好像是誰進貢來的。”王承恩想了一下說道。
“嗯，有這樣的筆，還能畫出這樣的畫，不可想象。珠兒在哪裏能買到鉛筆，這鉛筆好用嗎？”崇真帝有些好奇的說道。
“回皇兄，其實這鉛筆就是三寶弄出來的，是專門用來畫畫，和路上記事用的。方便攜帶，用起來也方便，就是怕摔。一摔鉛芯就斷了沒辦法寫字了。”阿珠有些自豪的說道。
“什麽？這進貢之物竟然是三寶娃兒弄出來的？怎麽沒見過有人賣？”崇真帝真的不敢相信了。
“三寶說，這個賺不了多少錢，而且來往運輸也不是很方便，所以隻是弄了一些我們自己用。這根進貢的鉛筆，一定是他的義兄傳出去的。這才到了皇兄這裏。因為這東西沒得地方買。”阿珠微笑著解釋道。
“那就是了，要是到處都是賣這個鉛筆的，肯定不會當作稀奇的玩意兒進貢到宮裏來了。這畫畫法這麽獨特，也是三寶娃兒自己創新的？”崇真帝再次問道。
“嗯，他說這個叫素描，是寫實派的畫法。簡單，可是又很考究眼力。我不太擅長，可是我學完以後，我感覺作畫進步了好多。我有個妹妹很擅長這個，一刻鍾就能畫一副半身的素描，很像很像的那種。”阿珠再次解釋道。
“你妹妹？怎麽學會的？”崇真帝以為是阿珠的姊妹，所以沒想通。
“是三寶的妾室，我們稱呼久了都是姐妹相稱。”阿珠紅著小臉說道。
“嗯？他怎麽會有妾室？他可是郡主駙馬。你允許他娶？”崇真帝問道。
“皇兄，這個是他奉師門之命取得。我剛剛也說過了啊。那個時候，我和他還不熟。”阿珠害羞的低下頭說道。
“哦，想起來了，哈哈，你還害羞了。告訴我三寶他有沒有欺負你，如果他敢欺負你，我現在就砍了他的頭。”崇真帝雄風一震大手一揮說道
“沒，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要不然我也不會答應嫁他。皇兄不要生氣。他不會欺負我的，從來都是我們幾個欺負他。”阿珠慌了，他真的怕崇真帝一不開心把馬三寶給宰了，她還沒過門就成寡婦了。
“哈哈，看把你嚇得，皇兄我隻是逗你。我能感覺出他對你們是真好。一個大男人，肯為你們做飯已經是實屬不易。他還為了其中一個犯了錯，雖然我覺得不應該，不過我還是佩服他的做法。大丈夫就應該敢愛敢恨，敢作敢當。不過……”
“不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