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太著急洛悠然的情況讓人特別疲憊，林鶴躺在沙發上沒多久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樓的房頂。房子雖高，卻能聽清樓底的一片喧嘩，將身體伸出天台一看，下麵一大群人圍在一起，中間是一個大的血泊，血泊裏似是躺了一個女人。轉眼間自己又到了市圖書館大門的街對麵，樓前一個紅衣女孩蹦蹦跳跳踩著地上的水窪。他反應過來這就是自己畫中的場景，正欲衝到對麵去看看女孩到底是誰時，一輛飛馳而來的車將他撞開。他閉著眼在空中飛了許久，等腳下重新感覺到堅實的時候睜眼一看，竟是在一棵大樹下。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樹。周圍一片鳥鳴，不一會兒，竟隱隱傳來水聲。水聲越來越大，慢慢地變成了海浪聲。他回過頭，一片大浪迎麵打來，他本能地想要逃跑，雙腿卻怎麽也使喚不上勁。


  “啊！”在快被巨浪打中的時候，林鶴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猛地睜開眼。


  原來隻是做了一個夢！


  他慢慢坐起來，隻覺得胸口裏一陣狂跳。又想起自己那聲大叫會不會吵到洛悠然，抬頭一看，洛悠然依舊睡得香甜，這才放下心來。摸了摸滿腦門的汗，他決定去洗一把臉。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隻有中央空調運轉的聲音和麵前水龍頭流水的聲音。沒等水放熱，林鶴就捧了一捧涼水澆在臉上。似乎清醒了許多。


  他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剛才的夢裏自己遇到的各種景象。


  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剛才夢裏的東西自己從來也沒有想過和接觸過。而直到現在回憶起來，所有場景和心情卻逼真得可怕，好像真的親身經曆過一般。


  他十分疑惑。


  鏡中的自己也顯出疑惑的樣子。


  輕輕關上門回到病房，洛悠然還在睡著。他不由自主地走到床邊，剛一過來就見著洛悠然皺緊了眉，嘴裏好像還在輕輕呢喃著什麽。


  林鶴彎下腰，將耳朵湊近她的唇邊。


  “林鶴……林鶴，我不能再害你了。”


  他仔細聽著，卻聽見她正喚著自己的名字。心中不免一陣狂喜，可聽到後麵一句更加疑惑了。


  為什麽她會說不能害自己？而且是“再”？

  “不能！不能！”洛悠然的聲音又大了些，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猙獰，連帶著額頭也冒了許多細密的汗珠。


  林鶴忙抓了她的手緊緊捏住，輕聲回應著：“悠然，不會的，你不會害我的。”


  不知是不是真的聽到他的聲音，洛悠然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呼吸也重新變得平穩。林鶴抽了張紙，正要幫她擦拭額上的汗，洛悠然卻醒了。


  一睜眼見著眼前近處一片白，洛悠然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撐坐起來。手上一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林鶴緊緊握在手心。


  林鶴反應過來，連忙將手一鬆，不好意思地幹笑著：“剛才你好像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