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聊
吃過簡單的晚飯,大家收拾好行李陸續上車了。
迎著日出而來,踏著黃昏回家。
除了露營本身不怎麽像相像中的露營,這趟短暫的旅途也還算是圓滿。
有人失落,有人收獲。
失落的人清楚自己失落在哪裏,收獲的未必清楚,但有些東西卻的確悄悄發生了變化。
上了大巴車,楚甜還是和潘小雨坐在一起。
武威自己先選了個角落,上車就閉上眼睛“睡覺”。
林鶴和汪書偉知道他一時還沒辦法從昨天的打擊中恢複,心照不宣的沒有選擇他旁邊的位置。
夜漸漸將它的黑色幕布打開來,籠罩住一切。
隻有車前的兩束燈光劃破黑暗,讓夜晚顯得不那麽孤獨。
楚甜像來時那樣望了會兒窗外,隻有些模糊的影子從車窗處劃過,什麽也看不清。
潘小雨上車沒幾分鍾又睡著了,楚甜朝外麵盯了一會兒,發愁自己該幹什麽什麽來打發時間。
正欲回頭,猛的發現車窗上有自己的影子。
一張臉有點錯愕,她差點被自己的表情逗笑了起來。
隻是這皮囊真真生得好,這樣瞧著都是副絕世的好容顏。
正自我陶醉地欣賞著,她又無意中瞥見後排林鶴也正從窗戶上的影子看自己。
直賴賴地對上他的目光,弄得林鶴一下不好意思起來。
“看我做什麽?”
她看著車窗上的林鶴,比著嘴型。
林鶴低頭垂眼,不敢正麵“剛”了,言不由衷地比了個:“誰看你了。”眼角卻依然注視著楚甜的反應。
“你就是看了。”
“沒有。”
他攤了攤手,顯得十分無賴。
楚甜這下不用嘴上功夫了,直接從旁邊的縫隙把手伸到後麵快準狠地掐了他一下。
林鶴猝不及防,呲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
看到他的樣子,楚甜得意地看著車窗上的他揚了揚眉毛。
林鶴搖搖頭,把衣服上的帽子往頭上一蓋,也合了眼假裝睡覺。
冬天外套的帽子大,一戴上就將臉遮住了不少。連同他的眼睛。
眯著眼看著楚甜轉過身去,林鶴將眼睛睜開了。
回想這兩天的點點滴滴,他似乎有些確定自己對楚甜也有著與對其它女生、對潘小雨不一樣的感覺。
尤其是武威表白的那天,他的整顆心都被揪得緊緊的。
他明明早就知道武威喜歡楚甜的啊,甚至還幫助給武威和楚甜創造機會。那時他不緊張,不難過,隻有些不鹹不淡的情緒。
或者說是……逃避?
直到武威當著大家的麵對楚甜說出“我喜歡你”,直到楚甜婉轉的拒絕。他的心從被高高的懸在半空中,終又輕輕落下。
如果這隻是對待普通朋友的感情,那為什麽看到潘小雨和汪書偉那麽親近卻隻是擔心了一下她會不會不花心思在學習上,而不是緊張甚至難過呢?
直到此刻,他都不敢想如果楚甜那天說“我也喜歡你”的場景。
楚甜有些後悔那麽肝地趕完寒假作業了。
連續好幾天每天都是追劇逛街找吃的,可先不說這個年代的劇劇裏的打扮和梗有多落伍,很多劇原本就已經看過了。普蘭市也不大,逛街逛了三天也逛不出什麽花,隻有看衣服試衣服買衣服。潘小雨、張欣冉和秦曉她們她也已經找了個遍,現在人家都忙著寫作業。吃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個人吃不了多少。種類點多了浪費,點少了沒意思。
想出去旅遊,家裏的經濟雖然能支撐,可是在楚天浩和田美眼裏她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十六歲花季女孩,怎麽可能放她獨自去旅行。
在家裏思來想去,隻能說後悔,非常的後悔。
自從露營回來,武威再沒有聯係過林鶴。
林鶴已經察覺到自己心裏的變化,也不好意思再主動聯係武威。隻得按照往常,上午做作業學習,下午出門畫畫。
普蘭市的建築從他決定做建築設計師起就已經畫過很多次了,雖然常畫常新,但到現在這麽多個年頭,要說再汲取到多少有益的經驗和知識也非常難了,他便決定再去周邊一些大一點的城市。
從前林永澤沒出事的時候他便常帶林鶴到處轉著去看一些建築,一起分析設計理念,一起品評設計的優缺點。
即使到後來林永澤不帶他去了,他也常趁周末的時候選一些近點的地方,反正一個來回一天正好。
這幾天林永澤去國外出差了,他決定去稍遠一點的地方。
劉青青心裏其實也不同意林鶴繼續在建築設計這條路上走下去,林永澤出事那晚的自己的恐懼和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自責和內疚常常讓她也跟著夜不能寐。
她不想林鶴有朝一日也因為一些可能不並完全屬於自己過失造成這樣的狀況,畢竟建築設計不像普通的畫畫,人是要在裏麵使用的。
但林鶴的熱忱和專注實在讓她沒有辦法去阻止。
作為母親,怎麽可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放棄喜歡的事情呢?
所以在林鶴提出去臨邛的時候劉青青沒有過多的反對,隻是問他確定嗎。
楚甜百無聊賴地走在小區裏。
早上楚天浩和田美出門的時候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公司轉轉,她擔心自己看到現在這樣落後的辦公方式忍不住亂指點就拒絕了。
現在想想也真是後悔。
好歹能磨走一天的時間啊!
正轉著,遠遠的聽到籃球場有打籃球的聲音。
玫予墅的容積率低,住的人少,白天基本沒什麽人影。
這會兒居然有人打籃球,楚甜便興衝衝地跑過去,如果能交個球友也好。
已經是十點過,太陽微斜,先瞥見的是一個細長的影子在場上追著一個籃球躍動。
順著影子看去,一個少年身形修長,看起來已經脫了外套,隻留了裏麵白色的連帽衛衣和一條深灰色的運動褲。
這打扮楚甜瞧著熟悉,等走近一看,發現這人也熟悉。
不就是林鶴嘛。
林鶴打得投入,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一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一手運著球上籃。
球擊中籃板向旁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