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她本名巫青玄
幺九在老嬤嬤的目瞪口呆中，徒手將棺材和屍體挪了出去，丟給外麵幾名侍衛，吩咐好生葬了，才進小帳，皺眉瞧著帳中的“家徒四壁”！
“嬤嬤，星月姐妹都未議親，父親為何偏給我定親？”她絕對不信，自己那個首領父親是因為偏愛她才為她定親！
老嬤嬤眼中閃現不屑，歎了口氣才道：“哼！首領哪來那般本事，公主的親事，早在夫人懷孕時，就定下了！”
夫人？
幺九咀嚼這兩個字，好半天才明白，嬤嬤說的“夫人”，應該是原身的親娘。
“夫人？她這麽厲害？”原主的記憶中沒有親娘，據說她是難產而亡。
老嬤嬤聞言，臉上的溝壑淺了幾分，拱起的駝背直了直，原本泛黃深陷的雙眼，似乎也染上了記憶的光輝，透過幺九，看著遠方，似乎瞧見了舉世無雙的似水年華。
“原本，玄夫人才是首領的嫡妻，她本名巫青玄……”
“她是巫族人？”
子昭聽聞“巫青玄”三字，十分詫異，巫族善占卜，曆任大商祭祀之職，族中貴族以“巫”為姓，其所熟通的神權之道，在百姓心中隱隱高於皇權，巫族以女子為尊，曆代各方國王室貴族們爭相求娶。
卻沒想到，小九九的親娘，竟是巫族女子，也就是說，小九九，她具有巫族血統，僅次於大商皇室血脈，想到此處，子昭不禁暗中竊喜，瞧，他果然有眼光吧。
嬤嬤自豪的點了點頭，目光繼續飄遠。
“老奴還記得，當初玄夫人剛來乙索，二八年華，美的如同一幅絕世的畫，輕盈的就像個仙子，咱們整個部落的女子加起來，也不敵她分毫……”
嬤嬤說著，突然盯著幺九笑道：“咱們九公主，最像玄夫人了！隻可惜老奴無能，不能讓公主過上該有的好日子，哎……我愧對夫人！”
嬤嬤說到難過處，幾度哽咽，子昭貼心的為其順背。
他可願意在小九九麵前展示暖男一麵了，外加他知道，如果沒有眼前的老嬤嬤，說不定小九九早就不在人世了，這樣的老人，本應得到尊重。
“能攀上大商皇族，想必玄夫人在巫族地位不凡？”子昭試探著問道。
嬤嬤回想了一瞬，堅定道：“夫人是巫族的普通女子，以巫族之尊，怎會將高貴的巫女下嫁，但就算是青玄夫人，也算我們乙索高攀了。”
子昭了然。
巫族中人，以巫女地位最高，巫女天生具有占卜之能，且巫女神秘，從不以真麵貌示人，除巫女之外，巫族普通人的地位也普遍高於一般大商子民。
“聽說玄夫人是巫族世家之女，巫族多與各方國貴族聯姻，傳聞夫人的姐妹中，便有嫁入大商皇室之女，所以，才有了九公主的姻緣！”
幺九撓了撓頭，狐疑道：“你是說，我娘將我許配給表親？那怎麽行！”那豈不是近親結婚？！
子昭聞言，笑道：“親上加親，不好嗎？”
幺九決絕道：“近親不能成親！”
子昭：“嗬嗬，父母之命，你沒得選！”
幺九：“我命由我不由天！”
子昭：“你……頑固不化！”
嬤嬤看不下去了，打斷二人道：“好了，好了，雖為姐妹，卻聽聞並未有血親關係，隻是族中的手帕交而已，公主不必介懷。”
“哈哈……”子昭聞言，開心大笑，“你就偷著樂吧，就你這瘦猴般的身材，有人娶便是萬幸。”
聽到某人揶揄，幺九斜睨子昭，故意問道：“哼！剛剛是誰誇本姑娘聰慧可愛來著，還要本姑娘跟他走？轉頭便不認賬了？這移情的速度，快趕上光速了吧！”
“咳咳咳!”子昭一時間紅了臉。
“嬤嬤，您繼續說，既然玄夫人容貌氣質俱佳，為何我那首領爹爹還會寵幸華夫人？難道華夫人比我娘還美？”
嬤嬤歎了口氣，眼中盡是憤慨。
“首領大人迎娶玄夫人時，還是乙索的王子，並沒資格繼承首領之位，就是因為娶了巫族女子，一躍成為首領人選。”
“而華氏，青玄夫人來之前，她已是後宅姬妾，華氏乃遁甲族庶女，兩族聯姻才到了乙索，也是她命好，不但生了二女三子，就連她那庶出的兄長，後來也做了遁甲族首領，而玄夫人隻有九公主這一脈……”
“我爹他重男輕女？”
“哎！要是如此，也罷，夫人身體康健，如若他們夫妻和諧，怎愁沒有嫡子，隻是……”
幺九心一沉，怕是那個可憐的女人，原身的親娘，遇到渣男了吧！
嬤嬤麵露沉痛，似乎不願去回憶，半響才道：“玄夫人到乙索之初，少年夫妻琴瑟和諧，可沒幾年功夫，首領不知何故，想讓夫人聯絡巫族，我們都知道，夫人自從嫁到乙索，便斷了與巫族的聯係，也從未在人前提起巫族之事，想來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首領緊緊相逼，夫人痛不欲生，自此他們二人形同陌路，直到夫人誕下公主，首領再未踏足夫人的大帳半步！”
“也就是說，這就是自從我出生，我父親任由我自身自滅的原因？”
幺九腦海中浮現，原主一次次偷摸仰望首領父親的場景，想來原主心中渴望得到父愛，但自從她出生，首領父親一次也未曾召見過她。
嬤嬤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憐惜。
“因為他，我便活得如奴隸一般，差點成了一個被餓死的公主？”
嬤嬤哽咽幾聲，點了點頭，眼中憐惜更甚。
“所以說，我的親身父親，他是個間接害死我親娘的超級大渣男！”
嬤嬤頓了頓，糾正道：“……夫人她是難產而亡！”
幺九漂亮的雙眸中斂著冷意和狐疑，道：“嬤嬤你剛剛也說了，我母親她身體健康，而我又是足月而生，可見她的死並非偶然……”
幺九話中怒氣大作，嬤嬤緊張安慰道：“公主小聲些，有些話不可亂說！”
一股莫名的雷霆之怒自靈魂深處，洶湧而來，幺九差點把控不住，想來這是原主深入骨髓的怨念作怪。
鎮靜下來後，幺九平靜的問道：“嬤嬤曾貼身照顧我娘，難道沒有發現異常？”
老嬤嬤聞言，眼中閃現為難謹慎之色，幺九道：“嬤嬤不必害怕，之前的幺九懵懂懦弱，受盡欺淩卻不敢吭聲，可如今的我今非昔比，無論多麽艱難，我都會想方設法替我娘，替我自己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