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妥妥罪證
外殿眾人雖然疑惑,卻也都四散了開去,隻是不太敢走遠,畢竟皇上隻讓散開,沒讓回去。
皇後和景臨相視一眼,都不明白究竟為何。
二公主落後眾人一步,不放心太上皇,走過來看看。
“皇爺爺,您如何了?”
太上皇吃力地道,“許是不行了,有些話要跟你父皇交代……”
二公主隻好黯然神傷的告退了。
“說吧,究竟怎麽回事?”景樂退下之後,太上皇說話顯然好了不少,這話是對景寧說的。
“皇祖父,您的病情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太上皇看著景寧不說話,倒是南唐皇一時沒有忍住,忙詢問景寧,“老六,你可知曉你在說什麽?”
連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寧兒不會醫術,哪裏來的自信這般斷言。
“不瞞皇祖父和父皇,瓷兒她略懂醫術,之前皇祖父昏迷之時悄悄給皇祖父把過脈象,確實有心衰之症,隻是瓷兒發現皇祖父的心衰之症並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才有了懷疑。”
“那禦醫們為何都說你皇祖父……”不行了!南唐皇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等著自己的一雙渾濁老眼,最後幾個字愣是沒有說出來。
但他同樣不信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敢合起來欺瞞他。
“此事孩兒已經跟瓷兒商量過,因著皇祖父的年歲比較大了,又有心衰之症,若是此時中了毒而不自知,極有可能讓人誤以為是心衰之症加重的關係。”
太醫院若是有人診治出來的結果與他人不同,最後卻又無法診治好,那人必定成為眾矢之的,故而誰也不願意做出頭之鳥。
一早太上皇便有了心衰,後來加重,想必太醫院已經有人發現了不妥,卻不敢揭露,怕的是屆時找不出中毒的源頭,無法解決毒性,難以說服眾人,一個弄不好腦袋就搬家了。
故而還不如都堅持說是太上皇心衰之症加重。
南唐皇氣得一拳打在太上皇床上,這些個膽小如鼠的東西!
他這行為倒是嚇了太上皇一跳,氣的胡子一抖一抖,不悅地道,“你個不孝子,你這是要嚇死我嗎?”
南唐皇悻悻的收起拳頭,賠笑道,“哪能呢父皇,孩兒這不是一時被那起子人氣到了才沒忍住,一時沒忍住……”
白瓷站起來,將太上皇床邊的那幾盆綠蘿全搬下來。
“孫媳婦兒,你這是要作甚?”許是吃了解藥的緣故,南唐皇身上的毒性減弱,此時倒是精神了不少,也有力氣動來動去了,見白瓷去碰他那些綠植,便問。
“皇祖父,您喜愛綠蘿,那您仔細瞧瞧,這幾盆綠蘿可有何不同?”
太上皇不知白瓷葫蘆裏賣弄的什麽藥,感興趣地湊過頭去看。
南唐皇聽了也跟著看過去,
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太上皇,原本就暗沉的臉越發黑了。
前些時日病重都是躺著,故而看不到那幾盆綠植,這會兒細細一瞧就瞧出了端倪。
今兒個守夜的是皇上本人,故而一發現太上皇不妥的時候,便傳旨讓其餘親人盡快前來。
也虧得是他在這裏一直守著,倒是沒人敢動手腳。
白瓷的眸光微閃,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人太過放心,以為事情不會敗露。
無論如何,佛手蓮還在,便是妥妥的罪證。
“老六媳婦,你來說,這究竟怎麽一回事?”
白瓷將事情粗略說了一遍。
“誰動的手腳!”南唐皇聽了憤怒地道。
“看來我這老不死的礙著有些人的路了,罷罷罷。”太上皇悠悠歎了一口氣,不消說也知曉是誰,至於哪個人動的手腳,有分別嗎?
南唐皇頓時語塞。
白瓷眉眼閃爍,聽太上皇這話,頗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想來對他來說,除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還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顧慮吧。
“讓他們都回去吧,我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南唐皇唇角抽動,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揮了揮手出去了。
“皇祖父,雖說您的毒已經去了幾分,餘下的毒還需繼續清除。這幾日還請皇祖父允許瓷兒給您針灸。”
太上皇又患有心衰症,用藥不可過猛,還是配合針灸好好去毒最為穩妥。
這件事情既然不想鬧開了去,幹脆也直接免了禦醫來,故而白瓷自薦。
“唔~那就有勞老六媳婦了。”太上皇閉了閉眼,此刻居然有些困頓。
景寧見狀拉著白瓷告退,“皇祖父,那孫兒和瓷兒明兒個過來看您。”
哪知太上皇閉著的雙眸倏地睜開了,“老六,你先回去,你媳婦留下,這幾日就讓她給寡人侍疾吧。”
景寧看向白瓷,後者對他點了點頭,景寧想了想道,“那孫兒也留下來一並照顧皇祖父吧。”
太上皇翻了個白眼,“行行行,知曉你們沆瀣情深……不是,鶼鰈情深,就一並留下來吧。去去去,讓你父皇安排個寢宮,這幾日你們便宿在宮裏。”
景寧看了看白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多謝皇祖父體諒,孫兒這便去。”
白瓷臉色一片緋紅,麵上卻佯裝淡定。
一瞬間便做了個決定,她連拒絕都來不及。
太上皇此時支開景寧,必定有話要對她說。
隻覺一道淩厲的話鋒刮來,“老六媳婦,你是什麽時候學會醫術的?還有,你會解毒又是怎麽一回事?”
犀利的眸子掃向白瓷,他纏綿病榻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
白瓷走過去,跪在太上皇的床邊,“孫媳不敢欺瞞皇祖父,孫媳曾得一位高人指點,故而知曉一些病狀及其對症下藥之法。那位高人還曾經教過孫媳一些毒藥的克製方法,故而孫媳知曉一些。”
白瓷知曉瞞不過他,還不如坦白。
“那人是誰?”
白瓷麵色遲疑地道,“回皇祖父的話,那位高人曾叮囑過孫媳,不得將他與孫媳是師徒的關係暴露出來。孫媳答應過他,故而在此請求皇祖父原諒孫媳不能將師父的名諱說出來。”
太上皇胡子抽了抽,就那些怪人多規矩,卻也相信白瓷所言不虛。
“既然寡人不用死了,那寡人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