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殄天物
“有勞嬤嬤告知王爺,我換身衣裳便去。”正好她也要找他。
劉嬤嬤笑著離開了。
白瓷打開內室裏麵的木箱子,從裏麵取出一個瓶子,又讓侍書將之前準備好的藥包拿好,往旁邊的聽雨小築而去。
“聽說王爺找我,可是柯鎮亭那邊有動作?”
白瓷自然的坐在景寧對麵,示意侍書將藥包放在一邊,隨即拿起筷子夾菜。
景寧揮退了要給他夾菜的丫鬟,也親自夾菜吃。
“府裏的糖醋裏脊好吃,嚐嚐看。”
白瓷夾了一塊聞了聞,這才放到嘴裏品嚐,“不錯,甜酸拿捏得當,有嚼勁又不至於太硬。”
景寧眉眼舒展,一邊吃一邊道,“柯鎮亭最近在打禦史中丞徐林度庶女的主意。”
禦史中丞徐林度?白瓷對這個人不是很熟悉。
“徐林度曾經連續三次彈劾過柯鎮亭,奈何苦於無證據,每次都被柯鎮亭逃脫。此番應是柯鎮亭欲報複徐林度。”
“既是報複他,為何不選個嫡女或者公子,而選個庶女?”白瓷疑惑。
景寧輕柔地擦拭唇角,道,“徐林度並無兒子,隻有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因此甚是疼愛。嫡女喜靜,常年難得外出一次,柯鎮亭不好下手。次女不同,因著幾乎同樣的疼愛,庶女得以不時出府。”
“所以不巧被柯鎮亭盯上了?”
景寧點頭。
“想來很快便會動手……”話還未說完,便有下人來報,說是柯鎮亭那邊有了動作。
景寧和白瓷對看一眼,讓人留意著,切勿露出馬腳之類的。
“晚點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白瓷自是不會推卻。
“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泡腳的藥材,每日泡上一個時辰,雖說難以根治,不過能很大程度上緩解你的痛楚。”
又從懷裏掏出小瓶子遞給景寧,“這個是西域雪龍草與天山雪蓮心混合一些藥材製成的藥丸,你每隔三日吃一小丸,這裏是三個月的用量。”
景寧挑眉,“西域雪龍草和天山雪蓮心?”
白瓷點頭,“這兩樣藥是壓製你腿上毒素持續擴散的關鍵,這藥難得,我做了也不多,隻有三個月的用量,省著點用,回頭我再找找看。”
原來她這段時日出去便是為了找這兩種藥材,景寧垂眸。
“這兩種藥我倒是能找到一些,回頭給你送過去。”
白瓷詫異的看著他,“你有這兩種藥?”她還傻逼逼花了二十萬兩去買。
景寧點頭,“也不多。這些年也是靠著這兩種東西方才能熬過來。”
“既然有這兩種藥醫治,為何腳還能惡化成這般?”
景寧苦笑,“醫治我的腳的人隻有一成的把握,便是用西域雪龍草咬開一個口子吸取裏麵的毒素,再用天山雪蓮心熬藥泡腳。”
白瓷唇角使勁抽,這種用法,得耗掉多少西域雪龍草和天山雪蓮心?暴殄天物、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說你有不多的西域雪龍草和天山雪蓮心,這個不多是指??”
景寧歪頭想了想,道,“之前每月用三隻西域雪龍草替我吸腳上的毒素,三顆天山雪蓮心泡腳,餘下的量大約隻能用個三五年了吧。”
大約隻能用個三五年、了、吧?
“你先試試我調試的藥,泡腳一段時間看看。”回頭看我不狠宰你!白瓷幾近咬牙切齒地道。
如此貴重的東西,外麵萬金難尋,他居然當家常便飯用,簡直氣死個人!
景寧看著白瓷略微有些怪異的臉,不解道,“你的臉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白瓷努力平複了下自己的表情,眯眼笑了笑,“無事,想來是因為王爺的腳毒即將要緩解的緣故。”
景寧不疑有他。
次日下晌,景寧派人來找白瓷,說是帶她出去一趟。
“王妃,帶上奴婢吧,奴婢不放心您一人出去!”
“無妨,有小酒他們在,少點人去更安全。”
自家王妃都這麽說了,侍畫拉了拉侍書,示意她別說了。
小酒和小舟都不是普通人,王爺也在,有他們保護王爺王妃,應當不會出事。
景寧帶著白瓷到了京郊一處風景宜人的庭院。
“這兒看著景色不錯,倒是適合養外室。”
景寧暗地裏翻了個白眼,王妃腦瓜子不同尋常,連想的事情都那麽獨一無二。
“別看它外頭宜人,裏麵很不一般。”
白瓷很快就領會到景寧說的“很不一般”的意思了。
幾人躲過幾批暗哨,來到一處僻靜的地下室,一陣濃重的黴臭混合血腥的味兒撲鼻而來,白瓷差點兒沒吐出來。
忍住繼續往裏頭走,盞茶功夫後到得另一處與外頭有著天壤之別的境地,居然是地牢!
一路上看到十數個少男少女,全都被折磨得渾身是傷疤,新傷舊傷難以分辨。
有些已經神誌不清了,有些人還略有神誌,見到他們一個勁兒呼,“救我……救我……”
白瓷見狀下意識要去打開那些鐵鏈將人救出來。
景寧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
白瓷握緊掌心無可奈何,該死的柯鎮亭!
“這兒是他已經不再需要、或者特別惱恨之人關押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從京中他的府邸轉來的?”
景寧點了點頭,“這些人被虐死之後,會被抬到附近的亂葬崗丟棄。”
“所以,京都丟失的那些人才會一直找不到?”誰會想到京都丟失的人會到了京郊。
且亂葬崗每日不知丟棄多少屍體,那些丟失的人也並非丟失當天就死去,往往被折磨十天半月的才丟了性命,這時候找人的人早已不再尋找亂葬崗了。
“丟棄之前的人早已被折磨得變了形,即便是親屬也難以認出來。”
白瓷攥緊了拳頭,難怪那廝有恃無恐!
大家都知道柯鎮亭做的,卻找不出證據。
一來不敢強行到他的府邸搜查,二來人並非在京城死的,死了的人又都已經變了模樣被棄亂葬崗,一般人哪裏敢來認,即便敢來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再來,就算有人有證據也胳膊拗不過大腿,被他給害了,以至於到如今也沒能揭發他。
“那他是如何將人弄出來京郊的?”那麽大個人,直接運出來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