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五大世家
大荒河圖第六百七十章五大世家「大哥,御劍客已經動身了。」
在北艮邊境一處軍營內,一身戎裝的羅成來到了高台上,拱手對著羅藝行了一記軍禮,隨後便是繼續說道
「他那邊也傳信過來詢問了,他問大哥,是否需要他在洛陽城動手。」
羅藝聽到這話,也只是微眯了雙眼,隨後向後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搖了搖頭,也沒扭頭看向羅成,只是淡淡的說道
「他管好自己就行了,還想在洛陽城出手?憑什麼?憑他的那所謂的御劍術嗎?可笑。」
「大哥,您這是,瞧不上那御劍客嗎?」
羅成聽到這話,感到有所意外。
那御劍客明明在這些年以來在他們北艮國內也算是有著不錯的名聲,不少年輕一輩中的風雲人物都是對其敬重有加,包括他羅成,先前也是偶然之間見到過那御劍客幾面,對於那傢伙的印象也是不錯的。
可是,如今聽著大哥說的這番話,看樣子,大哥好像對那御劍客的看法並不是太好啊。
下一秒,羅藝冷笑了一聲。
「瞧上那御劍客?成兒,你覺得,一個三品劍客,劍道小成也不過是依靠著偷他人機緣而來的,這樣的一個人,值得讓你瞧的上嗎?」
「怎會有這種事?」
羅成有些不相信。
「怎麼不會有,那御劍客自認為自己曾經做的事情天衣無縫無人知曉,但是殊不知他的那些破事,早就已經不是一件秘密了,偷竊他人機緣佔為己有,明明還要數年苦修猜能奠定的劍道小成,可是卻靠著這般投機取巧的手段得來,呵,這種人,成兒,莫不是你還當他是好友不成?」
羅藝在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還側著頭看向羅成。
只是,很明顯的,在羅成聽到了這番話之後,神情則是有所變化。
雖然說他先前對於那御劍客的印象是很不錯,但是,自己大哥所說的這些話,肯定也不是無根無據的。
那御劍客若當真是大哥所說的那樣的一個人,那他這些年來的裝腔作勢,還真是噁心極了。
「本不過就是一岌岌無名之輩,天賦也尚屬中上罷了,按常態來說,這樣的人碌碌一生也不一定會抵達八品之境,可是現如今呢?卻在年輕一輩中有著天才之名,成兒,這樣的人,現在這是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向皇室示好呢,畢竟,世家可看不上他。」
羅藝嗤笑一聲。
那御劍客之所以會如此主動的想要詢問他對於此次洛陽之行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藉此來向自己表達自己對於皇室的善意罷了。
這種頑劣的手段,若是那御劍客沒有那般拙劣的往事,羅藝說不定還會容納的下來這御劍客,可是啊,偏偏這傢伙的往事,卻已經不是什麼無人知曉的秘密了。
就這樣的一個傢伙,怎麼值得他羅藝去費心思呢?
「大哥,他,也是如納蘭那樣的人嗎?」
羅成皺著眉頭,不過,他的這話一出口,羅藝便是沉默了下來。
許久之後,羅藝才是緩緩開口道
「御劍客與納蘭不同,納蘭家的那個小子,至今就連我都是捉摸不透,納蘭世家本就不弱,可是,這一代的年輕一代里,卻是有不少人對皇室傳達了善意,這件事,我曾經也是專門詢問過師傅他老人家數次,可,師傅那裡,卻也仍然是沒有任何的答覆,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人想不通吧,並且除此之外,納蘭無論是性子還是天賦,以及手段上,那御劍客都全然沒有資格能夠與其相比較,成兒,你若是要拿納蘭與那御劍客相比較的話,這本身九已然是污了納蘭名諱。」
納蘭世家,乃是北艮帝國內部的一個大世家,雖然比不過如今執掌朝政的那五大世家,但卻也是五大世家之下有著響噹噹名號的強大世家。
並且,納蘭世家以文傳道,乃是北艮這一以武夫立國的帝國國家中,數一數二的文學大家。
「大哥,可,洛陽證道大賽開幕在即,我等,就這樣看著嗎?」
羅成咽下了一口口水,他著實還是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這般的苦悶日子,他是真的不想再如此的過下去了,實在是太煎熬了。
「不看著,又能如何呢?成兒你切記,洛陽城,我們現在動不了,國內不止是皇室,哪怕是那五大世家的話事人,對於洛陽城的態度都是以和為貴,現在如此時節,我等更是不能在洛陽城搞出來什麼幺蛾子,那御劍客如此詢問,本就是包藏禍心,呵,想要在向皇室表達善意的同時,提前收集一些我等的證據罷了,小孩子的手段而已。」
羅藝輕嗤一聲。
北艮帝國上下,無論是北艮皇室,還是那如今權勢滔天的五大世家,在對於洛陽城的態度上,都是較為同一的以和為貴。
洛陽城不比其它國家,這,是可以拉攏的。
尤其是前些年頭不是說那洛陽孟家的這一代嫡子還在北地草原遊歷嗎?
這幾年的遊歷生活里,北艮邊境的將校對於那位孟家嫡子也是多有照顧的,起碼,沒有讓那幾個跳蚤蹦躂到這位孟家嫡子的身上。
「洛陽撐了天的不過就是九品,大哥,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皇室和世家卻都對洛陽城看的如此之重,我實在是看不到洛陽城有什麼價值。」
羅成撇了撇嘴。
如他所說的一樣,按照評斷來看的話,洛陽城撐破了天的最強修士最多也就只是一個九品而已,這也壓根就算不上什麼事,他是真的不明白,一個最強不過是九品的洛陽城,哪裡會有資格讓北艮皇室和北艮世家皆是對他不止一次的傳達出了善意。
這實在是有些不合理。
若是說,是為了那兩千由修士組成的洛陽軍的話,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那兩千皆是由修士組建的洛陽城,放眼中原可能算得上是一流的戰力,但若是放眼天下的話那可就不是如此了。
無論是將其放在北艮,還是放在南離,這不過兩千修士罷了,能翻得起來什麼大風大浪?彈指間就是可以將其鎮壓的好不好。
所以說,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看法,羅成這也就是實在想不明白,那洛陽城,到底有什麼好拉攏的價值。
對此,羅藝只是笑了笑。
「你不懂,成兒,洛陽城的價值,從來都不是擺在明面上的,皇室和世家想要得到的,也從來都不是洛陽城的那些人,若是可以的話,皇室和世家,甚至都是給予那洛陽孟家中原任意一國的疆土,以此換來那洛陽城,只是,洛陽孟家是斷然不可能答應這件事情的就是了。」
羅藝笑了笑。
這件事情,他也只是知道模糊的一些隻字片語罷了。
若是說,想要知道洛陽城到底有什麼價值的話,整個北艮,也就只有五大世家的少數老一輩,以及皇室中的一些老怪物才會知曉的。
當然,他們燕地九騎的那位師傅,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只不過,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被管控的死死的,就算是他羅藝,也只是知道些許罷了。
「行吧行吧,不過大哥,咱們就在這邊境軍營裡面呆下去嗎?這都呆多長時間了,實在是很無趣啊。」
羅成擺了擺手,自從結束了漢江那一帶的戰役之後,他們這支鐵騎回國之後,便是一直駐紮在這邊境軍營這裡,這都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卻始終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傳出。
實在是難熬啊好吧,太難熬了。
整日里在這邊境呆著,羅成現在都感覺自己毛都快長出來了。
「等著就是了,哪來的這麼多話,皇室與世家的第一次交鋒還沒出來結果呢,這個時候我們回京,對皇室而言,可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羅藝則是眯著雙眼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陛下身邊有師傅照看,縱然是那些世家的手段再如何的高明,反正到最後,也不會損害到陛下分毫,等到了這件事情出來了結果之後,咱們再收拾收拾回京也不遲。」
「這樣啊,那鬼知道還得等多長時間。」
羅成翻了一個白眼。
這天天在這邊境呆著,什麼事都沒有,這著實是整的他只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自在。
「猴急幹什麼,此番回京之後,陛下那裡,對我們的命令也該下來了,等到時候啊,可就有你忙的了。」
羅藝看了一眼羅成,眼神之中的寵溺之意盡顯無疑。
而羅成在一聽到有事情要做的時候,這精氣神一下子就回來了,連忙興沖沖的看向羅藝急不可耐的問道
「什麼事啊?什麼事啊大哥?」
「你啊。」
看著羅成這幅反應,羅藝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不過,笑了笑之後,羅藝便是緩緩張開口說道
「北地草原,這些年來,無論是女真還是鮮卑,都太過於驕橫了,邊境那個屠夫這些年一直都是不作為,雖然說這其中應該也是奉了那五大世家的意思,可,這無疑也是給了皇室一個機會。」
羅藝雙眼微眯。
這十幾年以來,北地草原那些游牧民族的漸漸復興,無疑也是逃不過北艮高層那些人的眼眶的,只是,這十幾年以來,之所以北艮始終都是放任著那北地草原的游牧民族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原因又是為何呢?
無非就是因為,那五大世家在這個問題上面,達成了一致的共識,雖然不知道也猜不出來他們到底是想要藉此幹些什麼,但是,放任游牧民族不管,這卻是那些傢伙所做出來的一致決定。
北艮邊境防線以及那位大將軍,可都是五大世家的門生,就算是設立在外的那些統領,其中十之七八也都是出自五大世家的,毫不誇張的說,北艮在北地的邊境防線,已然是徹底的落入了五大世家的掌握之中。
若是他們想要將那些游牧民族放入北艮國內,這也是辦得到的,只是,這件事他們是自然不敢去做的。
那可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若是膽敢做出來那樣的事情,別說是五大世家了,就算是傳承悠久的北艮皇室,都是要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給活活淹死。
但是,就那樣不作為的態度,卻也是成功的讓那些游牧民族漸漸的也已經發展出來了一些氣候。
他們既然放任不管,那皇室就出手管一下,事後也是能夠重拾一些北艮皇室的公信力,如此,不也是好事一樁?
先前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北艮皇室沒辦法管,不過現在,可就有法子了。
無論是經過了與南離共同攜手之後的燕地九騎的這九人,還是那五萬北艮鐵騎,這股力量,也算是可以在北地草原上做出來一些文章的了。
雖然徹底的根除那些游牧民族的復興之勢還是有些不可能的吧,但是,只要能夠打出來幾場勝仗,稍微的削弱一些那些游牧民族的實力,這也是大功一件。
有關於這件事情的安排,早在羅藝他率軍南下之前,北艮小皇帝就曾經與他交代過了。
只是,去執行這件任務的前提就是,他自己的本部這五萬北艮鐵騎,絕對不能在南離的那片戰場上耗損太多,並且,南離那裡,也一定要獲得一場大勝才行。
毫無疑問的,如今這兩點皆是達到了,雖然說在當初的漢江追擊戰上,北艮鐵騎損失不少,但是所幸也還能接受,所以這在邊境休整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面,羅藝也是在緩緩的進行補員。
現如今,雖然還未曾恢復到以往滿編的狀態,但也是有了四萬八千餘騎。
而且啊,此去北地,打那些游牧民族是其次,最主要的,可是那草原上的資源。
無論是馬匹還是牛羊牲畜,那可都是寶貝的很的物資呢。
這一場戰役,若是運用得當的話,是完全可以趁著那些五大世家沒有反應過來的前提下,就將他們養了這麼多年的游牧民族給狠狠的剝削一番。
只是,這種手段,實在是得講究快,准,狠。
對於現在也仍然在軍略上面算得上是初出茅廬的羅藝而言,這樣的戰術,對他而言,還是有些難以掌握的。
不過,北艮皇室現在能夠拎出來的帶兵之人中最靠譜的,也只剩下他羅藝了。
沒辦法啊,忠於北艮皇室的人,這年頭有著一技之長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那五大世家的能人輩出,那是因為現如今的北艮帝國年輕一輩裡面的優秀人才,皆是投入五大世家的門下了。
可以說,現在的北艮年輕一代裡面,眾人可以說是只認世家名,不識皇族威。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如今放眼北艮帝國,五大世家權勢滔天,就算是各地百姓,又有誰人還知曉當今皇族何威?
甚至於,都是有著不少數量的百姓,連當今北艮帝君叫什麼都是不知。
何其可悲?
皇權旁落如此地步,北艮皇室現在,已然是觸底。
若不是現在燕地九騎的出現,再加上現在的這五萬鐵騎,勉強的將北艮皇室穩住了一些聲勢的話,如今啊,五大世家的手,指不定又要伸到哪裡去。
「草原上的那一戰,足夠讓你小子過癮了,不過在此之前,這段時間裡面,你還是好好忍下你的性子。」
羅藝淡淡的看了一眼羅成之後,便是看向了一旁的營中操練士卒。
這一次前去南離,在那位南離周王身旁,不得不說他羅藝也是學到了許多,那位南離周王也是因為知道北艮如今的局面,所以對於他的一些問題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能夠為他解答的,也是一一耐心解答下來了。
這也使得了讓他羅藝少走了許多的彎路,雖然至今為止,長進並不算太多,但也算得上是一個在正常情況下,勉強合格的將領了。
「北地那些蠻族有個什麼勁。」
然而對此,羅成卻是撇了撇嘴。
他可是看不上那些蠻族對手的,他想要的,是勢均力敵的對手,而不是這種,在實力上壓根就不對等的對手。
不過,這種想法又怎麼可能會由著他來呢?
五萬鐵騎雖然數量不少了,但是在北艮五大世家面前卻仍然算得上是勢單力薄。
那五大世家的一些怪物們現如今也正是在培養著自家的九品後輩。
若是在過去十幾年,燕地九騎始終沒有出現至強的話,別說是這五萬鐵騎成為了北艮首屈一指的騎兵,就算是再這個數量上再增加五萬,到那時,五大世家也是壓根就不怵北艮皇室的。
現在能夠維持的住這般的平衡,無非也就是因為五大世家心不齊,若是單一的世家想要對北艮皇室做些什麼,在面對著燕地九騎這一關,他們就是要折損最少一個至強的,這般的買賣,已經是讓他們不得不深思熟慮了。
「你這個小子。」
羅藝也是輕笑一聲。
看不上北地的那些游牧民族?
那些游牧民族,在馬背上的功夫可是不比北艮騎兵弱多少的,兩者之間的差別,其實大半也都是體現在北艮鐵騎的裝備甲胄武器上了。
似是那些游牧民族,連幾套像樣子的重甲都是少之又少,就算是騎術再如何的精湛,在面對著與他們相比騎術並沒有弱上多少的北艮鐵騎面前,卻也只能是甘拜下風。
當年強盛如匈奴,不也是到後來被北艮大軍壓境,最後活生生的給磨死了嗎?
這一次他們將要去往北地,皇室可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也不會允許他們延續用上曾經對付匈奴的手段。
所以啊,這一次的北地戰役,就現在看來,還是挺難的。
不過也還好,就算是這一次的北地戰役沒有取得太大的建樹,只要能夠挑起似是女真,鮮卑這些大族對於北艮的敵意就夠了。
邊境的那些防線和世家軍隊,到時候也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不然的話,每年世家還要從北艮財政中抽取的錢財,豈不都是打水漂了?
既然五大世家打算放養游牧民族,那北艮皇室就前去挑起戰火,呵,到時候且看那五大世家該如何應對。
他們總不可能坐視不管吧?
這則法子,也是到最後,被燕地九騎的師傅,那位北艮的老天師所完善下來的。
這也是一招陽謀,一招,五大世家無法阻攔的陽謀。
「師傅他老人家這陣子也是為陛下擋下了不少危機,就現在看來,京城那裡的火藥味,差不多也是該到了關鍵時刻了,成兒,你覺得,皇室這一次能贏嗎?」
羅藝看向天空,問出了這個問題。
「大哥,你這話問的,皇室咋贏嘛,雖然說咱們現在是皇室一派,但是您之前也教導過我好幾次了,不能盲目自信,那是自大,就皇室現在的這些底牌和手段,面對著那些世家的手段,我反正是看不到任何贏的可能。」
羅成聳了聳肩,他是年輕,但是他卻也不傻。
反正就他看來,這一次皇室與五大世家的明面交鋒,雖然看起來激烈無比,但是最後的結局肯定還是皇室敗下陣來。
這是想都不用想的最後結局。
「是了,皇室落寞以是百年之久,五大世家這些毒瘤,也以成氣候,就算是師傅他老人家坐鎮皇室,現在,也是只能勉強維持住眼下的局面罷了,若是想要再進一步,縱然是師傅他老人家,也是毫無辦法。」
羅藝搖了搖頭。
這也是他最開始想過的。
這一次隨著他們這一支皇室軍隊南下與南離交好之後,在北艮京城,北艮皇室便是與五大世家展開了這十幾年以來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雖然說在交鋒開始之初,面對著五大世家的種種手段,陛下皆是在有著師傅的幫助之下一一將其化解,給了人們一種,皇室可以與五大世家分庭抗禮的現象出現。
但是身為皇室一派的羅藝他們,卻是知曉,這不過就是一番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罷了。
五大世家,壓根就還沒有動用任何的真本事,可是皇室這邊,卻只能是依靠著那位老天師坐鎮。
雖然老天師在北艮的戰力毫無疑問的乃是第一,但是戰力與否,對於現在的北艮而言,除非說是老天師真正的成為了天師,或者說處於與那南離的劍聖風不平同一戰力的情況下,才能真的為北艮皇室拉回一些聲勢。
不然的話,就算是費勁心機,也就只能造就現如今的這副景象。
勉強的與五大世家不相上下。
雖然這場與其說是爭鋒,倒不如說是鬧劇的事件,羅藝是不願意在等待下去,可是,沒辦法啊。
總歸是要對五大世家展開交鋒的,不然的話,再如同往年一樣,皇室繼續隱形下去不再作聲,在未來,北艮帝國哪裡還會有皇室說話的地方?
現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
總得讓北艮人明白,北艮的皇室,還活著呢,而五大世家現在,也奈何不了皇室怎麼樣。
總該營造出來這種假象的,否則的話,年輕一輩裡面的那些人才啊什麼的,豈不是毫無保留的全都流入了五大世家的門下?
這樣的情況再發展下去個十幾年,到了那時,就算是北艮皇室這邊真的出了一位天師,出了一位風不平,哪又能做些什麼呢?
總不能到了那時,面對著國內百姓們的群情激憤之下,北艮皇室還要與近乎已經掌控北艮帝國上上下下所有命脈的五大世家為敵吧?
這是一次反抗,同樣的,這也是一次,不得已而為之的反抗。
羅藝佩服自己師傅的算計和謀略,不過,他也同樣的在為自己師傅如今的選擇,而感到不忍心。
要知道在多年之前,北艮皇室對待國內的五大世家,還是有所反手之力的,只不過,在當初因為自己師傅的背刺,所以這才使得了上一代北艮帝君夭折,而後被迫傳位給了如今的這一代,這才有了如今的北艮小皇帝。
一個小孩,在面對著五大世家的威壓之下,已然是沒有任何的回天之力,只能淪為一個人形印章。
可以說,若不是當初自己師傅的背刺,現在的北艮,五大世家哪裡還會如此的囂張。
然而,當年自己師傅的背刺,現如今,卻是這般的不留餘力的在為皇室出力。
這樣的景象,看的羅藝實在是感到有所不忍。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師傅為何會如此做,那位老天師,也與燕地九騎的其中幾人講述了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而如今,那位老天師停留在半步天師十幾年之久,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當年的背刺皇室,導致了自己心境受到了影響,從而也就使得了自身出現心魔,境界難以突破。
慢慢天師路,可是自己的師傅,卻是因為心魔,空耗了十幾年也無法向前再邁出一步。
這樣的結局,看的讓人惋惜至極。
而如今的舉動,按照老天師的說法,自己就是在為當年的所作所為而贖罪。
這是他欠北艮皇室的,縱然是用盡餘生,也要護得北艮這一代的小皇帝無恙。
而如今五大世家的咄咄逼人,哪怕是師傅他老人家,也是漸漸的有所獨木難支。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羅藝他們這時候無法動彈,只能被按在邊境的軍營這裡,就算是想要返回京城幫助自己的師傅,也是不可能的。
北艮的國力強盛,但是外強中乾,五大世家分走了其中大半財政軍力,就算是百姓,也漸漸的認為,他們如今的生活,是五大世家給他們帶來的,而至於那北艮皇室?
真的不熟。
若不是年輕一輩中人才流失太過於嚴重,那區區一個御劍客,又怎麼會有膽子敢向羅藝耍弄心眼子呢?
那御劍客,雖然說在如今北艮帝國的年輕一輩裡面,算得上是劍修翹楚,但是說明白的,這傢伙的心性,是很難能夠有什麼至強之資的。
就算是奪人機緣,這御劍客在未來,能夠走到九品那也是實屬不易,不過,偏偏就是這麼的一號人物,如今卻是專門的想要向皇室示好。
如此便可見得,北艮皇室到底落魄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羅藝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燕地九騎的氣運蓮,還尚缺少一些,若不是如此的話,他們又怎會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一位至強呢?
可以說,燕地九騎之中,除去最為年幼的羅成之外,剩下的八人,皆是缺失了氣運蓮,縱然是他羅藝,也是因為氣運蓮的緣故,所以才只能呆在如今的九品上,無法有任何的進展。
天下前三九品,如今唐無敵戰死,他羅藝,倒也是可以頂替了那唐無敵的位置,只不過,前三九品,在至強面前卻仍然是不值一提。
君不見曾幾何時的唐無敵,因為缺了半數氣運蓮的緣故,就算是羅憲都是對其壓根看不上,更何況是北艮帝國呢?
「大哥,師傅他,真的。」
羅成欲言又止,不過,在猶豫了一番之後,他最終還是繼續開口說道
「師傅他,曾經與我傳信說,自己壽元將近。」
而聽到這話之後的羅藝,也是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他的心中對於這件事,也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北艮這位老天師,如今已然是年過百歲,再加上心魔纏身,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壓制內心中的心魔,壽元早就已經是消耗了不少,壽元將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除非能夠有所突破,成為真正的天師,不然的話,唉。
「師傅壽元將近,若是師傅離去,光靠我等九人,勢單力薄,十幾年之後,五大世家必然對皇室動手,而到了那時,當年的三家分晉之事,將會再度發生在北艮身上。」
羅藝神情嚴肅。
他現在只想要從自己師傅那裡得到確認,那就是所謂的壽元將近,到底還剩下多少的壽元。
若是時間還夠,還能撐到燕地九騎出現至強的話,那在未來,北艮皇室還是有機會翻盤的,可,若是撐不到的話,那就真的懸了。
「大哥,我們,真的。」
羅成低聲想要說話,可是,看著羅藝的神情之後,他最終還是忍下了自己心中早就想要說出來的話。
那就是,他們燕地九騎,真的要這一條路走到黑嗎?
為什麼啊?
北艮皇室,他們燕地九騎從來都不欠北艮皇室什麼,可是如今,他們卻是為了北艮皇室如此的操勞,就連大哥他,現在鬢角都是出現了白髮。
師傅他自認為心中有愧與北艮皇室,這一點他羅成說不了什麼,可是他們九人呢?
北艮皇室,可曾對他們九人有過什麼恩情?
或者說,他們九人,又何曾對北艮皇室有過虧欠?
沒有,一處都是沒有,然而事實卻是,燕地九騎在這些年裡面,為了北艮皇室奔波不停,哪一次不是拼勁了全力也要護得北艮皇室無恙。
然而換來了什麼呢?
早在出征之前,自己大哥,羅藝還飽受北艮小皇帝的猜疑。
如此的盡心儘力,可是那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卻始終是對於大哥放不下心來。
他們到底在為了什麼啊?
羅成自認為自己沒有想錯,但是,他卻是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大哥,以及剩下的七位哥哥們,會如此的執迷不悟。
那北艮皇室究竟有什麼要救的,五大世家對於北艮百姓而言,他們可曾有做出來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羅成是不知道,他也沒有發現過。
五大世家真正威脅到的,真正動搖到利益的,只有北艮皇室,對待北艮百姓,對待北方大陸除去北艮的諸國,五大世家何時又做出來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羅成是真的想不明白。
他之所以這些年來還義無反顧的跟在自己的大哥身旁,仍然在為了護衛北艮皇室而奔波,原因就只是因為,他的這八位哥哥。
若是沒有羅藝他們在這些年以來仍然堅定不移的站在北艮皇室這一邊的選擇的話,羅成又怎麼會這樣呢?
他的性子,若是沒有這些哥哥們的話,估計是連鳥都不會鳥北艮皇室一下的。
「陛下年紀尚小,還需要有人多多扶持,師傅他選擇這時候一直呆在陛下身旁,為的也就是如此的緣故,師傅他知曉自己壽元無幾,所以這也是想要在自己臨走之前,盡量的將陛下教的更優秀一些,希望陛下能懂得師傅的苦心吧,這也算是,師傅他對於北艮皇室,最後的補償了。」
羅藝長嘆了一口氣。
他雖然是堅定不移的會選擇站在北艮皇室這裡的,但是,他卻是並不奢望自己師傅會如自己一樣的立場的。
如今自己師傅既然能夠如此的作態,就已經是足夠了,他也不會要求太多,更何況,他羅藝又哪裡來的資格能夠去要求這些呢?
「大哥,北地,有什麼狠角色嗎?」
而羅成,也是選擇了挑開話題,問起來了羅藝有關於北地的一些事情。
而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的羅藝,也是微微的思索了一番之後,道
「女真部族的愛新覺羅這一代的少族長,聽說是個不錯的狠角色,年紀差不多,與你一樣大吧,修為,比你弱上一些,不過據說這傢伙心性殘忍,生性涼薄,是個能成大事的傢伙,不過,女真如今的處境,貌似對這位少族長倒是並不怎麼友好。」
羅藝頓了頓后,繼續道
「女真雖然是如今北地三大部族之一,但是相較於其他部族,女真如今族內,老族長年邁,而少族長卻又權威不夠,這也就使得了女真的不少人對於下一代的族長之位有了一些想法,雖然他們也是知道這一代的少族長手段殘忍,但是,北地部族,何時又出現過什麼小白兔呢?所以說此番北上去玩北地草原,我們優先選擇的對手,也就是女真部族,至於鮮卑那兩個部族,等情報再多一些的時候,再思索吧。」
羅藝的這話,給羅成倒是列出來了一個不錯的對手。
與自己相仿的年齡,修為也只是比自己弱上一些。
不錯不錯,這個對手很不錯啊。
若是這樣看來的話,這一次的北地之行,自己倒是不會太無聊了。
「但是,鮮卑的拓跋家族,如今的也是有個名叫拓跋玉的女子手段極其狠毒,雖然修為傳聞不怎麼行,但是她卻是以女子之身,在鮮卑部族中,有了多達萬人之多的一個族群,在那支族群裡面,無論是老少青壯,對於她拓跋玉而言,都是只忠於自己的一股力量,成兒,你要記住,這個世上,女子同樣也很可怕,莫要認為她們如何的羸弱,女子,不一定會弱於男子,就如同這個拓跋玉一樣,她的手腕,若是放在天下的話,想來也是能成為一方豪傑的,畢竟在草原部族上,能夠以女子之身混出名堂的,實在是難如登天。」
羅藝的這話,則是讓羅成感到有所不以為然。
手段如何又能怎樣?
自己想要的是對手。
這個拓跋玉,明顯就不如那個女真的少族長給自己帶來的吸引力大。
這麼一看的話,自己此番北上,一定要找個機會與那女真的少族長打上一架,不然的話,此去北地,實在是太虧了。
而羅藝看著羅成的這副神情,也是猜想出來了羅成的心中所想。
不過,他這一次倒是並沒有多說一些什麼。
簡單的提一句就足夠了,反正,此去北地不過又不是真的要大動肝火的與那北地三大部族幹上一架。
事後擦屁股的事情,是要交給邊境守軍的,總得讓那五大世家出出力才行。
之所以先將女真的那個少族長提給羅成聽,將給羅成的原因,也正是因為羅藝知道,羅成會對那個人感興趣的。
而至於那個拓跋玉,也只是自己隨意的提一下罷了。
畢竟現在他們還身在邊境,距離去往北地的事情,還早著呢。
現如今啊,也只是提前給羅成打一個預防針罷了,以免這個傢伙一直對於去往北地的事情感到沒什麼興緻。
不過,羅藝大概也是能夠知道,為什麼羅成這個小子剛剛會突然的就問起來自己有關於北地的事情。
這個小子啊。
羅藝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並且,還搖了搖頭。
這抹微笑看的羅成自然是感到有所奇怪,不過,他倒也只是對此聳了聳肩。
而與此同時,在北艮鄴城皇宮內。
那位在北方大陸都是有著崇高地位的老天師,此時正面色蒼白的坐在蒲團上,這間小殿也是他這半年以來所居住的地方。
面前的一個痰盂,此時此刻裡面卻是沾染著鮮血。
而這位老天師的嘴角,也是有著些許的鮮血殘留。
」咳咳咳,咳咳咳。」
老天師不停的咳嗽著,每一次的咳嗽都是帶動著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一隻手拿著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後看都沒有看,就將那沾染著血色的手帕握成一團,丟進了痰盂裡面。
緩緩站起身之後,一陣風吹過,老天師的道袍迎風而起,也是能看到他那隱藏在道袍之下的瘦弱身軀。
負擔實在是太大了嗎?
老天師邁著步子緩緩的走到了椅子上,坐下之後便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就算是他這種境界的人物,想要占卜天機,那也是需要耗損不少的壽元作為代價的。
不過好在,這接連半年的占卜,也是讓他成功的為北艮皇室的未來,找出來了一條可以延續下去的道路。
咳咳咳。
只不過,這條道路,將會無比的屈辱,對於北艮皇室而言。
不過,管他呢。
自己這幅身子骨就算是全部搭進去,也總得給北艮皇室,換出來一條活路才行。
當年是自己的一時鬼迷心竅,使得北艮皇室徹底的一蹶不振,當年的愧疚,使得十幾年過去了自己仍然心存內疚。
如今,即便是那個小皇帝仍然對於自己有所戒備,但是,那又如何。
自己虧欠的,從來都不是這個小皇帝,而是北艮皇室。
換句話來說,就算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不是這個小皇帝,只要那人身上流淌著的,乃是北艮皇室的血脈,自己的這條老命,就得交給那人來償還自己曾經作下的罪過。
藝兒,他這些年以來因為氣運蓮的緣故始終無法邁出那一步,咳咳咳,自己,也順帶的將他未來的機緣給占卜出來了。
此番待得京城的事情結束之後,讓藝兒他率兵北上,去往北地,也好讓他,重獲氣運蓮。
咳咳咳,那個傻小子。
不,那幾個傻小子。
為了北艮皇室,咳咳咳,他們竟然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氣運蓮盡數加身與北艮皇室之上,那些傻小子,他們本就與北艮皇室毫無任何的直接關係,他們,也從來都未曾有所虧欠過北艮皇室。
真是,傻小子。
不過還好,做師傅的,現在也得讓這些傻小子,重新拿回那些,本就該屬於他們的東西。
幾個本該有著至強之姿的小夥子,怎能因為自己這副老骨頭,而償還罪孽呢?
伸出手掌,老天師的一隻手掌,在這時候,也已經是布滿了老人斑。
他雖然年過百歲,可是道門造詣已然半步天師,乃是當今天下除去南方那位之外,的道門第一人。
若是修士的話,天下間除了南離的劍聖風不平之外,誰人有敢說能夠勝他呢?
然而即便是這樣,這個老頭子現在,從他的身上卻也是看不到半分該有的氣色。
面色蒼白,瘦弱的身軀,以及,那痰盂中的血液。
這種種的跡象都是可以看得出來,這位老天師現在,也已經是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咳咳咳,不過還好,耗費了這麼多的壽元,總歸,還是找出了一條路,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藝兒他們,站好最後一班崗了。」
老天師坐在椅子上,空無一人的小殿中,只有他一人的聲音穿過。
在他臨死之前,總該,拉幾個墊背的才行。
五大世家是嗎?
老夫,就從你們身上拉墊背的吧。
當年老夫的一時糊塗,讓你們漁翁得利,逍遙自在了十幾年,現在,逍遙日子也總該過夠了吧?
老夫,也該來收取利息了。
老天師抬起頭來,看向殿落的天花板。
十幾年前,就是在這裡,自己害死了上一任的北艮帝君。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但是這些諸般的往事,卻仍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自己眼前不停的閃爍而過。
歷歷在目啊,沒什麼辦法。
陛下,老臣當年所做之事,惹的您那般,且再等等老臣,用不了多久,老臣便是會前來找您當面贖罪的。
老天師的存在,無疑為北艮皇室增添了一層無形的保護罩。
若是說先前燕地九騎的力挺,會讓五大世家對於北艮皇室的動手有所收斂的話,那麼,現在因為老天師的坐鎮,五大世家起碼在明面上,都是再也沒有對北艮皇室做出來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沒辦法。
燕地九騎的存在,代表北艮皇室就算是臨死前也是可以換走最起碼一個至強。
可是老天師的存在,那可就不一樣了。
若是這個老頭子發瘋了的話,以他的實力說不定啊,都是需要一個世家作為陪葬的。
前者與後者,威懾力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好吧?
燕地九騎,明顯只是能讓五大世家稍微緩和一下,而這個老頭子在這裡,那起到的作用也已經不僅僅只是緩和這麼簡單了。
有這位在,五大世家誰敢出手?
出手,無疑就是死路一條。
且慢慢等吧,五大世家也不是傻子,他們也是知道,跟這個老頭子比起來,他們熬的起。
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底蘊,已經足夠讓五大世家暫且放給北艮皇室一些苟延殘喘的時間了。
這也就使得了,如今在京城內的交鋒,五大世家並沒有太過於投入認真。
因為他們知道,若是當真惹怒了那位老頭子的話,他們的下場可實在不是太好。
反正這些世家也已經延續了千年之久,在北艮立國之初的時候,在經歷著北艮皇室強橫的時候,他們都過來了,現在不過就是暫時低下頭來而已,誰又做不來呢?
且忍著吧,總有一天,這個老頭子會不在的。
他們還就不相信,這個老頭子一走,北艮皇室到時候,還能有什麼如這老頭子一樣充滿威懾力的人物坐鎮。
而這時,在鄴城的五大世家之中的董家府邸內。
「叔父,邊境又有消息傳來。」
董家如今的嫡子董然,低著頭將手中的一封書信遞交給了正躺在美妾懷中的董卓手中。
董卓聽到這話之後,也是有所迷戀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美妾,隨後這才是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伸出手將書信接過。
張開書信,看了看上面的內容之後,董卓的面色則是一變。
「呵,這個趙高,倒是有些手段。」
董然聽到這話,則是有些好奇,他微微的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這個叔父,問道
「叔父,是趙將軍有什麼捷報傳來嗎?」
董卓微微眯著眼看著董然,舔了舔嘴唇之後,揮了揮手中的書信,輕笑了一聲說道
「算個狗屁的捷豹,這個趙高,只不過是最近對於那術,有所進展罷了,呵,真是不知道,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趙高到底還要試多少次才行。」
說完了這話,董卓也是瞥了一眼董然,繼續對其道
「行了,這裡沒你的事情了,出去吧。」
董然雖然有所好奇書信上的內容,但是既然叔父董卓都發話了,他這也是只能點了點頭,隨後轉身便是離開了屋子,而待得他前腳剛剛離開這間屋子,緊接著的,屋子內便是再度傳來董卓調戲那美妾的聲音。
董然聽到這些聲音,也是面色複雜的頭也不回,邁著步子很快的就離開了這裡。
在夜幕降臨之後,董然這也是出了董府,與同為五大世家嫡子的袁家嫡子袁紹一同在酒樓之中飲酒。
因為董袁兩家本就是五大世家之中相互抱團取暖的兩大世家,所以他們兩個家族的關係也是極好,甚至於在祖上乃至於如今,也是時常有聯姻的事情出現,這也就使得了,袁紹和董然二人,也都算得上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而有關於今日那趙高書信的事情,在醉酒之後,董然也是與袁紹提了一嘴。
沒想到,袁紹反而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頓時就來了勁,他看向醉醺醺的董然,對其問道
「小然,你說今個那邊境的趙將軍與董叔父書信一封,你知道那信上寫著什麼內容嗎?」
董然眯著眼,搖了搖頭,道
「我哪知道,那是叔父的信,我叔父那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哪裡敢私自閱讀他的信呢,將信交到了他的手上,我便是離開了。」
「這樣啊。」
袁紹聽聞這話,不由得有些失望的神色透露出來。
「不過。」
董然打了個嗝,隨後繼續說道
「我聽叔父說,那趙將軍又在邊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叔父還在那裡抱怨,說那趙將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事情做到頭,剩下的,我也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啊,就我看來,叔父,不,不對,我們董家啊,應該是與那趙將軍這些年來又有什麼新的交易,哎對了,本初,我記得那趙將軍曾經不也是你們袁家的門生嗎?袁司徒曾經不是趙將軍的師傅嗎?怎麼,這些年,趙將軍就沒給你們袁家有過什麼書信來往嗎?」
袁紹搖了搖頭,雙手一攤。
「哪裡有啊,叔父大人門生遍布北方大陸,趙將軍當初雖然也是叔父大人的門生,但是與叔父大人的關係也不甚太好,雖然這幾年趙將軍統領整個邊境,可是卻始終與我袁家沒什麼書信往來,而叔父大人對此,也是沒有說些什麼,我估計啊,有可能是因為趙將軍已經與小然你們董家搭上了線,所以叔父大人這才是沒有理會的。」
袁紹人小鬼大,雖然現在年紀不大,但是無論是心思還是城府都不亞於一個中年人,而他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神情也是表現的很是無奈。
這般的神情,也是看著有些醉醺醺的董然頓時就感覺自己有些不地道,於是他連連說道
「本初啊,這件事,與我無關的,我們董家這些年的交易,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你也知道的,就咱們五個家族裡面,只有你們袁家與我董家才是最好的,我這也是實在不知道,那趙將軍竟然也會,成了我們董家的人。」
「沒事沒事,小然你這說的是哪裡話,叔父大人的門生這麼多,難不成每一個都是我袁家人嗎?那也不盡然吧,反正這也是趙將軍自己選擇的,咱們這些小輩,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袁紹倒是顯得極其的慷慨,大笑了一聲緩解了尷尬的氣氛之後,這便是繼續給董然倒上了一杯酒,二人,這也是繼續開始了飲酒作樂。
待得酒過三巡之後,董然已經爛醉如泥了,而袁紹這時候,臉色也是紅撲撲的,他也是清了清嗓子,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后,這便是看了一眼倒在桌子上的董然,看向其的眼神裡面,也是閃爍過了一抹意外的狠辣。
但是下一秒,袁紹便是背著董然,走出了酒館。
而在酒館的門口,董家的馬夫則也是等待多時了,看著是袁家少爺袁紹背著自家的少爺,這些董家的下人也是連忙上前接過董然,而後其中為首的一個老頭子還一臉笑意的對著袁紹拱手一拜,道
「真是有勞袁少爺了,那,我家少爺已然醉的不省人事,我等,這就先將少爺送回府中了。」
「沒事沒事,不用管我的,我家的馬車就在旁邊。」
袁紹擺了擺手,而後,便是看著董府的馬車離去,他這一吹風,整個人的醉酒之意,也是醒來了不少,坐在了石頭沿上,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之後,沒過多久,便是感覺他的面前站了一個人,袁紹這一抬頭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原來是自己的那個弟弟。
袁術一臉驕橫的低著頭看向袁紹,咄咄逼人的問道
「哥,你忘了娘跟你說的話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喝酒,這陣子家中不是說了,讓咱們這些當小輩的要注意點自己的行為舉止嗎?你在這裡飲酒,要是被皇室的那些人看見了,哼,到時候又要娘去衙門裡撈你。」
「你啊,真的是。」
袁紹笑了笑,搖搖頭之後,這也是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而袁術呢,雖然外表驕橫,但是看到自己哥哥如此的步伐,也是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攙住了袁紹。
聞到了袁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厚酒味,袁術這也是伸出手揮了揮,頗為嫌棄的說道
「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怎麼,怎麼這麼大的味。」
「別說這麼多了,先回府吧,我有事要與你說。」
袁紹閉上了雙眸,隨後,袁術也是招呼來了幾個袁府的下人,將袁紹給搬上了馬車裡面,沒過多久,便是到了袁府。
袁術將袁紹攙著來到了自己的屋門前時,正是打算鬆手,袁紹卻是一把抓住了他。
「隨我進去,我有事,要與你說。」
袁術雖然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下一秒,他便是被袁紹帶入了自己的屋內。
「將門關上。」
還沒等袁術回過神來,袁紹已經是坐在了蒲團上,而他,這也是點了點頭,而後將屋門關上,隨後這也是坐在了袁紹的對面。
「董家,最近的小動作越來越明顯了,父親,叔父大人他們,對於這件事也已經是商討了不止一次了,今日我與小然飲酒的時候,小然也在話語間與我說,叔父大人曾經的門生,現如今的邊境大將軍趙高,已經與他們董家有了不少的聯絡,嗯,聯絡的對象,就是董家的那位太師董卓。」
袁紹呼出了一口氣。
與董家不一樣,袁家的袁紹以及袁術,都是因為從小接受著正規世家嫡子的培養,所以對於政治方面的嗅覺也是極度的靈敏,這也就以至於袁紹和袁術在這些年來,在袁家的一些內部議會上,發表了不少次驚人的看法。
尤其是袁紹,雖然年紀不大,但就是因為自身的遠見和所提出來的那些驚人的看法,也是被袁家的不少人視其為袁家的下一任家主。
所以在有關於五大世家的事情上面,袁紹也是緊張的很。
尤其是董家。
董家雖然先前在明面上與他們袁家交好的很,兩家之間聯姻啊,定親什麼的,也是發生過好幾次的,就算是如今袁家如今的那位袁司徒,若是論輩分的話,與那董家的一個老祖宗,也是有著親戚的關係在裡面。
可是實際上呢?
袁紹卻是知道,在私下裡,董家這些年來不斷的小手段,是從來都沒有與袁家知會過的。
就比如那今日的趙高,在先前,董家也是挖走過不少袁家司徒的門生,不過,以往的那些都只不過是一些小人物罷了,袁家也就並沒有怎麼在意。
但是如今,聽著董然的那話來看,董家的那位太師董卓,如今竟是與那趙高都產生了交易,這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趙高手握數萬兵權,整個北艮北方邊境,他可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這般權勢的人,袁家自然是想要爭取到的,再加上趙高先前本身就是有著一層袁家門生的身份在這裡,所以袁家自然而然的也就將趙高列入了他們以後要拉攏的對象之中。
可是如今呢?
那董家竟然率先出了手。
也虧得是袁紹的演技不錯,並沒有在董然面前露出來任何的破綻。
而袁術呢?
在聽到自己哥哥所說的這番話之後,神色也是頓時大變。
「趙高,竟然與董家有所聯絡?」
這件事,袁術是怎麼也想象不到的。
那趙高在這些年當中,靠著一己之力硬是爬到了邊境大將軍的位置,而自從他在坐上那個大將軍的位置之後,五大世家無一例外的都在不停的向他拋出善意並且也是想要拉攏對方,可是最後的結局都是被那趙高以模稜兩可的方式給糊弄過去了,似是這種行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正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趙高始終都是未曾對任何一個世家有過要投效的跡象,所以這才使得了如今的北艮邊境,會出現那麼多用來分權制衡趙高的所謂統領出現,那些統領,就是五大世家的手段。
可是實際上呢?
趙高竟然早就與董家有所書信來往,甚至於都是有交易產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袁術感到震驚不已。
「這件事,我必須要趕緊告訴父親。」
「等一等。」
袁紹攔下了想要起身的袁術。
「這件事,要先於叔父大人說,父親那裡,可是先放一放。」
袁術愣了一愣,不過很快的也是點了點頭,隨後便是起身走出了這間屋子。
雖然不知道自己大哥為什麼要這樣跟自己說,但是,既然這則消息是大哥帶回來的,那自己就且先按照大哥的安排,先去將這件事與叔父大人說一聲吧。
待得袁術走了之後,袁紹一人,這才是坐在蒲團上喘著氣。
這酒喝的,腦袋還真是疼死了。
就是,這一次是從小然的嘴中得知了這則消息,自己,著實是有些對不起小然啊。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董家再這個時候竟然與趙高搭上了線,這絕對不能輕易忽視。
董家本就是五大世家之中,掌控兵權最多的一個世家,尤其是在北方邊境的布置裡面,有四位統領都是出身於董家的。
若是現在,再將趙高也算進去的話,北方邊境,已經可以說的上是,董家說的算了。
袁家就算是與董家交好,但是這也要分是什麼時候。
就現在這個狀況,趙高的轉變,已經是需要讓袁家從現在開始,對董家提起一些防備了。
叔父大人那裡,應該會對此有著什麼解決的辦法吧。
父親那的話,就算了吧。
父親這些年,始終因為母親的離世沒有走出來,這時候即便是將董家的事情告知了他,估計,也不會讓父親的心思有什麼變化。
袁紹苦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