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鷹揚校尉趙括
大荒河圖第五百七十二章鷹揚校尉趙括「大王,內城內,諸國使者也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如令老太監微微低下頭,扶手對著正襟危坐在王位上的韓王如此說道。
而韓王這時候,也是看著台下已經站了有約莫半個時辰之久的韓國朝廷百官,眼神之中隱約的閃爍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在恍神了許久后,韓王這才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看向台下,沉聲道
「諸位,且隨寡人,去往尚武殿吧。」
「盡聽大王安排。」
百官扶手一拜,齊聲如此道。
「如令,吩咐下去,可以讓諸國使者入內了,不過切記,尚武殿內,除南離使團部分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攜帶兵器。」
韓王低聲的對如令老太監吩咐了這話之後,自己便是看向一旁,他沉默了一陣子后再一轉頭,只見這個時候的台下,文武百官也早都已經是被迎出去了。
「如令,隨寡人,更衣。」
韓王不知為何的輕蔑一笑,進而的,便是起身,從一旁的台階處走了下來。
「大王,您,有些變了。」
隨著韓王走入後殿,如令老太監冷不丁的說了這話。
「變了?如令,你日日陪在寡人身旁,何以說出這話?」
韓王有些愣神,轉而很快的便是輕聲一笑,並不怎麼在意這些。
「總感覺,今日的大王,與往年的大王,有些不一樣。」
如令老太監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不知為何,韓王也是在聽到了這話后,則是舔著嘴唇笑了笑。
「可能吧,畢竟有些傢伙,是很讓寡人感到煩心的,況且,此番大朝議,趙魏兩國的使者,寡人總是不能讓他們得意,不是嗎?」
韓王冷哼一聲,身為韓王,趙魏兩國這些年來不停的在對韓國施壓,他如何會有什麼好臉色看待這兩國此番前來的使者呢?
媽的,光是前陣子的聯軍戰役,趙魏兩國在前線安排上面,都是選擇了抱團取暖,想要以此來使得他們兩國參戰的力量損失降到最低。
而反觀他們韓國呢?
暴鳶將軍與北海水師,都是險些沒有回來。
北海水師,這次可是出動了六千人,雖然韓王自然是知道這一次的戰役,趙魏韓三國都是試探性的投入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力量,可是六千北海水師對於韓國軍隊而言,那也是最好不要有任何折損的一方軍隊。
然,就是這六千北海水師,被趙魏兩國險些就給鼓弄的盡數覆滅在漢江,若非是暴鳶將軍親自出陣帶軍的話,說不定啊,在這一次的戰役中,韓國將會血虧而歸。
北海水師經過這些年的發展以及訓練,編製這才是陸續的被韓王加到了三軍之編,也就是一萬八千人的編製數量。
然而此次聯軍戰役,一口氣便是投入了三分之一的戰力,如此的折損,險些就是要讓暴鳶將軍給折磨的走入了陰影。
韓國如今能夠在中原拿得出手的名將,那可是只剩下暴鳶一人的。
暴鳶對於韓國軍界的意義,那也是能夠代表著韓國將領的一個上限,所以在韓王這裡,若非是要給此番的六千北海水師押上雙保險的話,他怎會讓暴鳶親自率軍出征呢?
即便是試探,暴鳶這種對韓國已經近乎算得上是國寶級別的將領,輕易是不會有任何出動的,可,韓王不敢想象。
要是此番聯軍之中,他們韓國沒有暴鳶去親自統帥這六千北海水師的話。
經歷這一場戰役,光是那南離荊州水師展現出來的彪悍實力,是否會將他們打成一個措手不及?
無法想象,這簡直就是無法想象,且同樣的,這也無法讓人敢去細想這件事。
趙魏韓三國當代君主之中,韓王的年齡算是最小的一個,並且除此之外,韓國手中的底牌,也是最為弱小的一方。
趙國的騎兵甚至是可以與北艮鐵騎相較量的,而放眼整個中原,趙國輕騎那更是使得中原諸國對其可謂是聞風喪膽。
魏國武卒加之魏國群臣和六大駐軍,那也是聞名與中原的強軍,哪怕是魏國現狀人才流失十分嚴重,可是青黃不接的問題,卻是沒有在魏國身上體現出來。
也不知是老天的眷顧還是如何,趙魏韓三國之中,魏國近乎在這百年以來的任何一個時代里,都是有著能夠獨當一面的天才出現。
這個時代的在野九品朝不休,和朝廷中的百官,魏國皆算得上是中原之首。
哪怕是說朝不休被中原騰蛟這個讓諸國厭惡的勢力有所把柄在身,可是這卻也並不影響朝不休的修為強悍。
那可是能夠正兒八經的排入天下九品前五之列的狠人啊,縱觀整個中原,恐怕都是沒有人能夠在同境界與朝不休為敵的。
三國至強競賽中,魏國也是因為朝不休的存在,現在也已經是領先了趙國以及韓國一大截,眼看如今再過不久朝不休就將要一步邁入至強,可是韓國他們又能如何辦呢?
他們對此,只能說是束手無策,因為數遍國內修士,除了那些沉睡的老祖宗之外,誰人現在能是朝不休的對手?
現如今啊,朝不休已然是限制不住他的騰飛之勢。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在下一個時代里,朝不休將會因為當代至強的身份,而使得魏國一朝躍居為中原第一強國。
韓國內最有希望成為至強的離火,這些年來也是因為根基損傷的緣故,已經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血才能邁入至強了。
可以說,若是沒有那次騰蛟伏擊的話,離火現在,是不會落後朝不休太多的。
這是讓人很頭疼的事,即便是這些年來,韓王是一刻都沒有停下給予離火數不勝數的資源堆積,然,根基的修復談何容易?
除非是引得當代至強出手,否則的話,離火此生,都是有些難矣邁入那一步。
只有當代至強,且還是至強之中的強者出手,才是能夠保證修復離火根基,韓國這些年來也是因為這件事,韓王不知道去花費了多少心思。
因為放眼整個天下,能夠有這般實力的當代至強,盡數皆是在三大帝國之中。
而至於剩下的王朝國家,他們擺在明面上的至強,都是沒有那份實力。
當然,若是西坤王朝的那位坤帝,自然也是當代至強中的強者,可是,韓王如何能夠請得動這位出手呢?
那位,可是西坤王朝的帝君啊,他一中原小國的大王,有什麼資本能夠引得一王朝國家的帝君前來給離火修復根基?
說是痴心妄想,簡直是一點都不為過。
而除了離火之外,韓國有潛力能夠衝擊當代至強的,還有誰呢?
花辭樹和別水他們二人算得上是離火之下的最強了,可是他們二人之中,也就只有花辭樹有一些可能能夠試著衝擊至強,而至於別水?
當初騰蛟的那一次伏擊,他雖是逃脫了伏擊不假,可是那一次的伏擊卻也是給他的身上帶來了無法痊癒的傷勢。
舊傷許久,無法緩解,所以別水現在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是停留在八品的境界,這一生,甚至就連九品,都是有些困難,何談至強?
至於韓國下一代的修士們,呵,韓王心中是有數的。
若是下一代的修士們有些培養價值的話,趙魏韓三國也不會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也是直到這個時代才是有所建樹的可能了。
趙魏韓三國,魏國有個朝不休,成為當代至強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而至於趙國?
可莫要忘記了,那個引得南離錦衣衛中原分部不惜花費大半勢力前去探查的小傢伙,可就是趙國的一個小輩。
那個小輩,可是中原這一代年輕人中的風雲人物,縱然對外戰績罕見,可是其展示出來的天賦,卻是絕對不亞於南離的苦木。
這,也是妥妥的一個當代至強的苗子,只要趙國稍加培養,日後趙國也是將會擁有一個當代至強護國。
且與朝不休不同的是,那個小輩的天賦既然與南離的苦木半斤八兩的話,這也就相當於,其日後潛力的終點,也絕對不會僅僅局限於一個當代至強而已。
那個小輩啊,完全有著其更勝一籌的實力。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那個趙國的小輩,魏韓兩國現在也是拿其沒有什麼辦法,因為那種驚人天賦的小輩,他們若是還要對其背刺一刀的話,除非他們是傻子。
三國背後那雙名為帝國的幕後黑手,他們何嘗不願意擺脫其的掌控呢?
而趙國的這個小輩,無異於對他們而言就是一記強心劑,趙魏韓三國不但不會對其出手,反而的,魏韓兩國還會對其提供便利以及保護。
就像是韓國血滴子,即便是冒著與南離錦衣衛決裂的風險,他們也是選擇了將這則消息與趙魏兩國知會,而後好生的埋伏了一番南離錦衣衛,使其中原勢力大損。
而若是這樣子來看的話,趙魏兩國,皆是將要在這場三國的至強競賽中取得不錯的成績了,可是唯獨只有韓國,卻還是希望渺茫。
多麼可笑,有多麼讓人難以的接受啊。
可是韓王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若是待得兩國至強的出現,他們韓國,也即將會面臨被這兩國欺壓的危險了。
因為一旦這兩國出現至強的話,他們身後控制著中原局勢的帝國,也將是會對他們進行重新洗牌了。
更別提在這一次的戰役中,中原諸國可謂算得上是徹底的與南離帝國撕破了臉。
而且在戰役的后乘,北艮帝國也是加入了進來。
可想而知,在日後的這幾年時間裡面,趙魏韓三國的關係將會變成一個極其微妙的地步,南離北艮兩大帝國的參戰,這是否也是一個他們雙方將要對中原有所意圖的打算呢?
其實這個意圖,早在南離北艮開始對趙魏韓三國進行背後操控的時候就已經體現出來的,只是雙方都是不願意去打破這個局勢就是了。
北艮現在身處皇權旁落之時,而南離則是因為十年前的新君登基,而在慢慢的休養生息著,現如今也已經過去了十年時間了,南離帝國的內部也算是消化的差不多了,也差不多可以準備對外繼續擴張了。
韓王雖然年輕,可是他的眼界,卻是完全不輸於一些成名已久的名將,所以他敏銳的看的出來,此番的大朝議之後,在雙方會談之時,說不定,就會是出現影響未來中原格局的舉動,而若是在這其中稍有不慎的話,縱然是趙魏韓三國,都是有著覆滅的危險。
當然了,起碼在現在看來,若是趙魏韓三國真有著覆滅危險的話,首當其衝的,定然會是他們韓國。
沒辦法,勢弱啊。
「大王。」
如令老太監看著換上了一身嶄新王袍的韓王,不由得心神有些變化。
他剛剛說的,並不是恭維的話。
今日的韓王,確實是有些不一樣,與他往年間所見到的那位韓王,實在是有些,變化。
「說是大朝議,其實啊,不過就是宴請諸國罷了,如令,吩咐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韓王輕笑了一聲,不知可否的輕哼了一聲。
「老奴已經安排下去了。」
如令老太監欲言又止,而韓王這也是看出來了如令老太監的不對,於是便是皺著眉頭對其問道
「怎麼了?」
「老奴,老奴這心頭,總是有些慌,確是不知道為何。」
如令老太監面色有些複雜。
「尚武殿內,你將所有事宜安排好就是了,尚武殿外,皆是交給花辭樹來處理就行,你與那個傢伙不對付,可是那傢伙辦事,你個老太監難不成還會不放心嗎?」
韓王微微一笑。
他手底下的人互相鬥爭,這件事他自然是不在意的,除了當年的花辭樹與別水離火他出面之外。
在如令老太監和花辭樹這些年來在私下裡明爭暗鬥的事情,他可是聽了一茬又一茬。
這兩個傢伙啊,一個負責內廷,一個負責外廷,只要不給自己找出來什麼亂子,韓王是沒有什麼必要去理會的。
「唔,大王,可。」
如令老太監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什麼好說的,花辭樹那傢伙,前幾日可是與寡人,說起了一個挺大膽的計劃,哈哈哈,如令啊,說真的,若是花辭樹的那個計劃得以施行的話,寡人,還真是將會有些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韓王聳了聳肩,而在他說完了這話之後,便是對如令老太監莞爾一笑。
「且走吧,算算時間,寡人也不能在南離使團面前耍什麼國君的架子嘛。」
韓王的這話說出口,如令老太監眉頭一皺,不過隨即的,他便也是點了點頭。
是了,身為國君,在自己的王城內舉辦宴會宴請諸國使者,可是自己,卻是要提前趕到,這種事,簡直是有所少見啊。
不過,正如同韓王所說的一樣,他如何能夠耍的了什麼架子,因為對方,可是南離使團的人啊。
有些悲哀的事情,不是嗎?
不過悲哀歸悲哀,如令老太監又能夠對此說些什麼呢?
他無話可說,因為,韓國在南離帝國面前,確實是,不值一提啊。
縱然是面對的不過是南離的使團,可是韓王,卻還是要放下自己國君的架子。
而在那新鄭王城內的尚武殿內,如今也已經是坐入了不少的人。
來自中原諸國的使者,此番皆是入座大殿右側,而至於南離使團的一行人,則是以周不疑為首的,坐在了左側首案。
而韓國的百官們,此番也只有不過十餘人來到尚武殿入座,其中代表韓國軍方的,也只有暴鳶和兩位長相有些和善的中年將領。
「世子殿下。」
正當周不疑吃著桌案上面的糕點時,姬無影縷了縷自己的袖子,神情有些嚴肅的看向周不疑,對其道
「事情好像有些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了?「
周不疑有些不解,不過他這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糕點,轉頭看向姬無影。
而後,只見姬無影看了看左右,在確認沒什麼人注意他們的時候,這才是小聲的對周不疑繼續說道
「剛剛進入這內城的時候,老夫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諸國的使者都是被收下了隨身攜帶的一些利器,哪怕是一些尖銳的物品都是被收走代為保管,可是咱們這一行人,卻是沒有任何的此番行為,即便是苦木他們攜帶的佩劍,那些韓國內城的禁軍也是不管不問,就像是沒有看見似的,就任由攜帶入殿,嘖,這,老夫總感覺這是有些不太對勁。」
姬無影這時候的神經難免的有些緊繃。
不過周不疑在聽到了姬無影說的這事後,也是深感有些疑惑。
這確實是有些奇怪了。
南離使團此番進入尚武殿的,那可是足足有著近乎二十號人呢,而劍閣方面的,更是由苦木青檀張無忌三人,他們三人那可是隨身攜帶著佩劍的。
按照宮廷禮儀來看的話,似是這種場合,似是佩劍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被允許帶入殿內呢?
這韓國,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過坐在周不疑身後的楊頂天,這時候則是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道
「老不死的,你在這裡瞎操心個什麼勁啊,讓攜帶兵器入殿,那是因為此番我等此番來的可是中原,這要是換做北艮或者西坤那種地方,呵,你且看看咱們渾身不得被搜一個遍,就算是你這個老頭子身上帶著的那些針也得被收走。」
楊頂天倒也算是清醒的很,與姬無影現在的神經有些緊繃不一樣,他楊頂天現在在進入了這尚武殿之後,這可是直接就變得輕鬆的很。
也不知道怎麼說,楊頂天這時候就感覺自己渾身輕,什麼需要去擔心的事好像都沒有了。
「唔,老楊你說的也是,嗯,如此想來的話,倒也是老夫多慮了。」
姬無影面色有些難看。
是他太過於緊張了嗎?
楊頂天說的這種可能,是確實說得過去的。
「周王世子殿下,對吧?」
突然冷不丁的,在周不疑的面前傳來了這麼一道聲音。
而待得周不疑抬起頭來一看,看見的,則是一張略顯年輕稚嫩的面孔。
周不疑疑惑的皺著眉頭,不過他這也是點了點頭,回答道
「是孤,不知閣下是?」
年輕人抿嘴一笑,輕聲自我介紹道
」在下趙國鷹揚校尉趙括,早就聽聞此番南離使團中有著周王爺的世子,今日得見,世子殿下還真是有著不少周王爺的風範。「
趙括和善的對周不疑一笑,而他的這番恭維話語,則是讓周不疑突然就變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不過周不疑這也是迅速的回過神來,他微微點了點頭。
「趙校尉,你與趙奢將軍是?」
聽到周不疑的這個問題,趙括卻是擺了擺手,哈哈一笑后,解釋道
「趙將軍,是我父親。」
原來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周不疑怎麼感覺趙括的這張臉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原來竟然是趙奢將軍的兒子。
「趙將軍之子?莫非,你就是那趙國的那個冠軍校尉?」
一旁的姬無影,則是挑了挑眉。
「冠軍校尉,哈哈,這種稱呼,從姬大師的口中說出,小輩還真是有些感到,受寵若驚啊哈哈哈。」
趙括伸出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冠軍校尉之名,即便是老夫身在南離也是有所聽聞,閣下雖然年輕,可卻也是有些乃父之風啊。」
姬無影在聽見趙括竟是稱呼自己為姬大師之後,眼神則是有些微妙的變化。
姬大師?
這個稱呼,中原人可是不知道的才對。
如今這個站在眼前的年輕人趙括,還真是有些不簡單啊。
呵。
「姬大師謬讚了,相比趙將軍,小輩自然是不敢與父親相比的,我還年輕,很多事情做的還很稚嫩,有些時候也是驕狂的很,姬大師聽到的那些有關於小輩的傳言,最好啊,還是不要盡信了就是,畢竟,小輩現在,實在是有些擔不起冠軍校尉這個美譽的。」
趙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