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魏國與南離的交易
大荒河圖第五百二十四章魏國與南離的交易待得花辭樹從韓王那裡出來之後,他只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衣衫都被打濕了。
雖然說這位韓王的年齡不大,但是這份屬於君主的威亞,卻是讓花辭樹緊張的有些不行。
雖然說這位韓王對花辭樹還是挺友好的不假,但是友好歸友好。
韓王是誰?
韓國君主,一國王上,他統御著的,可是整個偌大的韓國。
花辭樹呢?
韓國血滴子的統領而已,他就算是再怎麼得到韓王的寵信,他歸根結底,還只不過就是一個臣子罷了。
若是在尋常私下裡的時候,可能這位韓王還是會對花辭樹就跟朋友一般的隨意聊聊天,甚至於都是可以開上一些玩笑。
但是今日這是尋常的時候嗎?這是私下裡的時候朋友聊天嗎?
事關南離使團,饒是這位韓王也是要對此慎重慎重再慎重。
馬虎對待?呵,這位韓王還不至於如此的神經大條。
同樣的,花辭樹心裏面也是有數,南離使團的事情上面,他要是錯漏了任何蛛絲馬跡的話,那份責任,是他萬萬承擔不起的。
飲酒?
花辭樹是個酒痴,他痴迷於飲酒,這件事韓國朝廷上下但凡是了解花辭樹的人,大多都知道花辭樹的這個癖好。
若是平日里飲酒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南離使團正在新鄭城之時,他卻仍還是那般的飲酒作樂,這般的罪責。
說實話,若是別水和離火二人要是知曉了花辭樹的這件事情的話。
與其說是他們二人費勁精力搜集的那些情報黑料與韓王彙報彈劾花辭樹,倒不如換成,他們二人若是將那些黑料換成花辭樹肆意飲酒。
呵,相信這位韓王對於花辭樹,才是會有所懲處。
可惜了,別水和離火,並沒有掌握到這一點的要害。
而花辭樹此時走出了王城之後,便是有些落寞的神情上了血滴子的馬車。
拍了拍案板,馬車便是開始行駛了。
「統領大人,大王與您,似是有些鬧得不愉快?」
花辭樹的副手,一個名叫雷力的血滴子進入了馬車,看到自家統領如此的神態之後,他這也是有些絕對不對勁。
是了,這件事,著實是有些不對勁.
看著雷力,花辭樹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大王怪罪與我飲酒罷了,雷力,這段時間,還是請你多多監督我,飲酒,還是等此件事了后再說吧,今日的飲酒已是錯過了朝不休那個傢伙,日後若是再因此而錯過一些什麼的話,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花辭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還真是對此感到有些頭疼。
這件事,著實是有些難以處理了開始變得。
雷力點了點頭。
「統領大人放心就是了,這段時間裡面,我會的。」
再度看了一眼雷力,花辭樹的臉色,總算是有些緩和了下來。
血滴子上上下下人數數百,可是能夠被他推心置腹引以為心腹的,卻只有雷力一人。
這些監督的話,他也就只能與雷力所說了。
「朝不休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雷力連連點點頭回復道
「回統領大人,朝不休的事情,手底下的不少兄弟已經去跟在他身後了,他現在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都在我等人監視之下,相信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我們這裡很快的也就將會知曉了,所以統領大人也不必太過於擔心此事。
可是在雷力說完了這話之後,花辭樹則是皺起了眉頭。
「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那可是朝不休啊,魏國九品刀客。」
花辭樹咬了咬牙。
「你們被耍了。」
雷力這時候還是有些懵,他並沒有聽懂花辭樹話中的意思。
而看著雷力不解的面龐,花辭樹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雷力,吩咐下去吧,讓那些監視朝不休的人,撤回來一些吧,不用留太多,兩三人就行了,朝不休九品上的身手,整個血滴子,饒是我親自出馬,都不見得能夠將他監視到那般的地步,可是如今眼下那些人竟然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監視其中,這說明什麼?雷力,對自己有信心是好事,可是這般盲目的自信,實在是自大了。」
花辭樹長嘆了一口氣。
他的本意怎麼可能會是監視著朝不休的一舉一動,實在是沒有那個必要,血滴子的上上下下,這幾百號人著實是沒有這份實力能夠跟的住一個朝不休。
朝不休的實力,在天下九品那可都是有數的前列,血滴子除非全員出動,否則的話,是根本不會有一丁點可能將他監視的如此地步。
雷力在聽到自家統領如此說了之後,臉色這也是一下子就變得煞白了起來。
「屬下明白了。」
緊接著,雷力便是轉身迅速的離開了馬車,去吩咐下去了。
馬車內,花辭樹半躺著,有些百無聊賴的伸手撥開帘子看了一眼窗外。
事情,怎麼慢慢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了。
原本這些事情在他的設想之中,都是盡在掌握之中的才對。
是他花辭樹最開始的時候將這些事情想的太過於簡單了嗎?
不,他花辭樹原本設想的局勢,是最為客觀且最具可能性的一種。
只是,他花辭樹沒有將一些意外算在其中。
就比如如今眼下的這接二連三的意外發生,已經是將花辭樹的滿盤計劃徹底的打亂。
朝不休,也慢慢的成為了一個攪局者,局勢也是隨著朝不休的到來,而變得越來越渾濁不堪了起來。
「別水,離火,這兩個老傢伙若是能夠放下與我的隔閡,血滴子怎麼可能會淪落至此。」
花辭樹不由得有些懊惱了開來。
別水和離火,這二人無論是哪一位,那都是有數的強者,對於血滴子來說,有這兩人的戰力,那絕對是如虎添翼。
可是,偏偏就是因為這兩個老傢伙對他花辭樹心存隔閡,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是一點想要放下的意思都沒有。
血滴子現在雖然看起來是有著冉冉上升的架勢,可是花辭樹心裏面卻是比誰都要清楚。
若是血滴子能夠再得到別水和離火的重新加入,那麼在整個中原,血滴子將會真正的成為南離錦衣衛的一個縮小版。
若是到了那般的話,血滴子將會成長為一個什麼樣的勢力?
簡單的來說,就算是錦衣衛,也不會再將血滴子當成一個玩童來對待。
若是別水和離火重新融入血滴子的話,錦衣衛光是只靠著現在的中原分部,是完全壓制不住血滴子的。
可是事實卻是,別水和離火他們倆人。
早就在花辭樹坐上了統領之位后,便是與花辭樹站在了對立面上,就算是花辭書無論再如何,他們二人也不會有任何的轉變。
這幾年的時間裡面,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鬧得越發的僵硬,無論是誰人,都化解不掉這其中的恩怨。
別水和離火自以為花辭樹不過就是倚靠了韓王的寵信,所以才會坐在如今的位置上,若是單論本事的話,他們二人不知道強與花辭樹多少。
可是花辭樹是如何認為的呢?
別水和離火二人倚老賣老,頑固陳舊的思想,使得血滴子這麼些年以來一直都是站在原地踏步沒有任何的進步。
將他們二人從決策群中篩選出來,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們二人的思想,早就已經變得僵硬了下來,沒有任何人可以為之輕易改變。
若是說其他一些因素在其中的話。
別水和離火,是有些眼紅花辭樹的。
花辭樹年齡比起他們兩個而言,小了不知道多少。
他們二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可是花辭樹不過才剛剛三十齣頭而已。
正值歲月鼎盛的時期,花辭樹完全可以坐著跟他們二人慢慢耗,可是他們二人呢?
現在無論如何的彈劾阻撓花辭樹,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是無用功。
這也就使得了別水和離火,將他們二人與花辭樹之間的隔閡拉扯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甚至於到了如今。
整個韓國朝廷上下,都知道血滴子的三位粘罕侍衛,鬧得格外的凶。
而花辭樹真實的又是如何看待別水和離火的呢?
別水和離火,他們倆人排除一些情感原因的話,他們二人的實力自然也是出類拔萃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別水的頭腦,完全不輸與一些老謀深算的幕僚。
離火的修為,也是隱約的強過花辭樹一線。
他們二人的實力,不是吹的,是實打實的靠自己的拳頭和頭腦打出來的一片天下。
只不過,安穩的時間越多了,這也就使得了別水的思想慢慢的封閉了起來,他硬是將自己給困在了一個自己給自己設置的牢籠之中,無論他自己如何的掙扎,都只能困在一地,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那般聰明才智。
而離火的性子莽撞,做事情一根筋,這些都是他最為主觀的缺點,平常的時候,還有著別水在一旁制衡著他。
可是現如今就連別水都是有些亂了套了。
光是離火的那對拳頭?
他是能被花辭樹給玩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若是,花辭樹現在消除了與別水和離火之間的隔閡和怨恨。
朝不休?
是,朝不休的實力很強大,一手刀法甚至堪稱這一代的第一人。
但若是花辭樹與離火二人一同上的話,花辭樹有著充分的信心。
朝不休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並且到時候只要別水對此出謀劃策算出局勢。
那麼朝不休的那些小九九,他也就完全不需要再擔心任何了。
他花辭樹現在缺的。
就是像別水那般的頭腦,和離火那樣的修為。
他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向韓王提起過這件事情,他也是很想與別水和離火重歸於好,他花辭樹,身為血滴子統領,最初為此的時候已經是做好了低頭的準備。
然而事實是如何呢?
別水和離火二人,壓根就不買花辭樹的賬,他們二人只當花辭樹這是在釣魚。
事實如此,縱然是花辭樹的心中有著百般的後悔,那也無濟於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別水和離火二人,對他出的下一招。
安靜的接招,然後回之,再接招,再回之。
如此循環反覆,這就是花辭樹與別水離火他們三人這幾年的狀態。
別水和離火,他們倆曾經也是一手將血滴子創立起來的骨幹。
血滴子的成立,與他們兩人是離不開的,並且血滴子的發展,也是與他們二人離不開的,可以說,若不是因為他們二人之前的拼死拼活,血滴子也不會發展的如此之快,短短几年的時間便是輻射了近乎半塊中原。
可是到了後來,就如花辭樹所想的那般。
思想固化,原地踏步。
他花辭樹,也就只能上前接手血滴子這個盤子了。
排除異己,打造自己的一言堂?
這些,可都算是別水離火套給他花辭樹的帽子。
可是帽子終究是帽子,叩上來的,也是子虛烏有。
排除異己?
別水和離火的一些得力幹將,在花辭樹這裡仍然是混的風生水起沒有任何的因為別水和離火的原因而遭遇到任何的不公。
而至於打造自己的一言堂?
血滴子從頭至尾,都是聽從與韓王的私人勢力,一言堂,花辭樹是沒有這個本領的。
換句話來說,誰要是想在血滴子裡面,想要將血滴子變成自己的一言堂,呵,那麼這個人,在韓國肯定活不久。
這已經是在侵犯韓王的權柄了,任何一位大王,任何一位君主,都是無法忍受有人侵犯自己權柄的。
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寵信的官員,也毫不例外。
君是君,臣,是臣,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是宛若鴻溝一般無法隔絕的差距,若是隨意的逾越了這兩者之間的鴻溝。
那麼兩者,必隕其一。
要麼君要臣死,要麼臣要反君。
只有這兩條道路,絕對沒有其他可能。
長嘆了一口氣,花辭樹徹底的放鬆了下來,躺在了馬車上,沒過一會兒,他便是進入了睡眠之中。
不得不說,這幾日的花辭樹,可是沒有閉過眼的,饒是去飲酒,那也不過是想要借著酒勁來提提自己的神。
而在新鄭城的一處高樓上。
朝不休盤腿坐在陽台,眼神之中有些笑意的看向街上的馬車。
那些跟在他身後的血滴子成員們,倒也是不嫌累,左拐右拐的,現在還恪盡職守的呆在自己身旁監視著自己。
拿起身邊的一個茶壺,給自己添上了一杯茶水后,朝不休微微抿了一口。
還是魏國的茶好喝啊,這韓國無論是酒水還是茶,都是沒有魏國的那股味道。
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些血滴子的小傢伙們,也不逗他們玩了。
朝不休嘴角微微上揚,而後,他便是身影一閃,下一秒,他便是出現在了一個血滴子成員的面前。
一抹譏諷的笑意看著對方,還沒等得這位血滴子成員反應過來之時,朝不休的長刀已經是到了他的脖頸處。
聰明的是,朝不休只是用刀背擊打了這名血滴子成員的後腦勺,所以也就只是將他擊昏,並沒有危及他的性命。
朝不休心裏面對此有數,他深切的知道,在韓國新鄭城,他可是不能隨意殺人的。
尤其是,殺的還是血滴子的人。
花辭樹雖然不會對自己動手,但倘若是自己對血滴子下手了的話。
朝不休相信自己的直覺,一旦到了那個時候,花辭樹就將會化為一條瘋狗,對他,進行喪命式的撕咬。
那頭瘋狗,朝不休可不想面臨。
所以說啊,既來之則安之,擊昏這些傢伙就是了,取其性命這些事,還是算了。
沒過一會兒,朝不休便是輕鬆的將他四周埋伏的血滴子成員盡數打昏,不得不說,朝不休這乾淨利落的一套手段,速度之快,還真是世間罕見。
這般的神速,就算是姬無影在場的話,也是很難有所反應過來。
朝不休的刀法,在於快。
快到什麼地步呢?
刀法無影,殘影神速。
這八個字,便是用來形容朝不休的刀法。
他的刀法,就算是殘影,那也是尋常人都難以捕捉到分毫的,速度之快,同境界之中,很難有人能夠出其左右。
同境界之中都很難有人能夠出其左右,這已經是朝不休實力強大的一個最貼切的形容了。
同境界?
九品?說的更清楚一些,九品上。
九品上,天下能有多少位?
任何一位都可以說是一國之中流砥柱,縱然是帝國也是如此。
可是朝不休這個九品上,卻是站在了天下九品上中的前列,單列速度之快,他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光是中原大陸,能夠有資格在同境界與朝不休作為對手的人,也不超過三人。
放眼天下,這個人數也並不會增加多少。
所以,一些血滴子的傢伙而已,在朝不休眼中,與螻蟻有何區別?
都是自己隨手都可以捏死的傢伙,用得著費太多心思嗎?
不傷及他們的性命,是因為朝不休現在不想招惹其他的麻煩,在韓國行事,終歸還是要低調一些的。
擊昏這些血滴子之後,朝不休便是抿嘴一笑,身形一閃。
輕功縱躍幾番后,他最終來到了位於城西的龍湖茶館門口。
街上的行人稀少,朝不休站在茶館門口,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龍湖茶館今日並沒有什麼客人,而身為掌柜的張二黑,則像是早就知道了朝不休將會到來,所以他與小二,也是在茶館的一樓耐心的等待。
在看見了朝不休走進來了之後,張二黑上前一步,對其小聲問道
「閣下可是,魏國朝不休?」
朝不休點了點頭,他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張二黑。
四品的實力,錦衣衛與我接頭的,應該不是這人。
看著朝不休打量自己的眼神,張二黑連忙低聲繼續說道
「我家千戶大人正在二樓雅間等著閣下,請閣下上樓之後徑直走就是了,最裡面的那間房,便是雅間。」
朝不休點了點頭,緊接著,他便是根據張二黑的提醒,一路來到了二樓雅間的門口。
伸出手敲了敲門后,屋內便是傳來了請進。
推開屋門。
南飛彥一身黑衣的坐在椅子上獨自飲著茶水。
看見朝不休后,他也只是微微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方,而後便是伸出手示意朝不休坐下。
朝不休坐下后,還沒等他開口,南飛彥則是率先開口道
「魏王那裡,是什麼意思?」
夠直白啊。
朝不休輕笑一聲,回答道
「我家大王意思很簡單,使團的諸位,包括錦衣衛的諸位,都是可以繼續相安無事下去,魏國對南離,是會保持善意的,但是這其中,卻是有一個前提。」
「什麼時候,魏國也敢對我們提條件了。」
南飛彥冷笑一聲。
朝不休也不氣惱,只是淡淡的一笑,道
「千戶說笑了,若是尋常時節,魏國斷然是不敢與南離提出條件的,可是眼下,這是尋常時節嗎?做山賊土匪的都知道趁火打劫,我魏國,又豈是糊塗?」
南飛彥嗤笑一聲,不屑的看向朝不休。
「與山賊土匪相提並論?呵,爾等魏人,倒是有意思。」
朝不休笑著搖了搖頭。
「我等條件對於千戶大人,對於南離,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千戶大人,不妨先聽我說完條件再拍案也不遲。」
「說下去。」
朝不休清了清嗓子,道
「血滴子,不能繼續留下來,只要千戶大人與南離,願意幫助我魏國將韓國血滴子剷除,日後我魏國定當給予錦衣衛足夠的便利。」
「說別的,提供便利,我錦衣衛不需要。」
南飛彥冷眼看向朝不休。
何為提供便利?
呵,最開始的時候,血滴子與錦衣衛私下做的交易,也是會給錦衣衛提供便利,可是這又有什麼用處呢?
朝不休舔了舔嘴唇,莞爾一笑,道
「我魏國,願意將聖周事宜,盡數告知千戶,告知南離。」
朝不休的這話一出口,南飛彥的神情便是瞬間的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話,是真的?」
「魏王親口承諾。」
「可以,我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