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候鳥留中原
大荒河圖第五百一十七章候鳥留中原所以說,與其說是錦衣衛過度的自信,倒不如說是,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乾清陽,早就與韓國血滴子私下裡達成了這麼一樁交易。
錦衣衛中原據點入駐韓國都城新鄭,不是冒險,也沒有危險,反而的,是會給予錦衣衛提供諸多的便利。
「可是,若是按照張百戶你這麼說的話,那麼為何現在,錦衣衛卻要無比的提防血滴子呢?」
周不疑皺起了眉頭。
在前些日子南飛彥與他的談話中,可是與他說了。
在這個時間段里,錦衣衛的據點位於新鄭城,在接頭和人員更換上,是要無比的小心血滴子的,若是被血滴子發現了的話,錦衣衛在韓國的勢力,甚至都有可能是會被盡數拔起。
張二黑聽到這話,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殿下此話說的是沒錯的,只是,唉,殿下,前些日子我等可是站在了中原諸國的風口浪尖上。」
張二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而周不疑在看見此情此景之後,也是不由得有些不解。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前些日子,因為指揮使大人的意思,我等奉命調查中原突然崛起的一個小輩,由已重傷昏迷的南千戶親自帶隊,近乎將我等布局在中原的大半力量都是調去了,可是結果卻是,我等遭遇了十面埋伏,損失慘重,而在這一場事件中,韓國血滴子扮演的角色,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關鍵點。」
張二黑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那段時間,他們是如何都沒有想到,早就已經布局下來的計劃,竟然是會被韓國血滴子給提前洞悉到了一些危險。
最後,在那位南千戶率領眾人趕去的時候,卻只發現自己已經是落入了中原諸國為他們設下的圈套之中。
「而那場廝殺中,韓國血滴子甚至是派出了他們的一位粘罕侍衛,時任血滴子統領的花辭樹,花辭樹的一身修為,本是敵不過南大人的,可是誰料他們以人數優勢,一同圍攻南大人,最終就算是南大人使用了秘術,最後的結局,也只能是勉強的帶著一些兄弟逃出生天。」
張二黑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臉色都已經是變得有些難看的不像話了。
當時的那一次廝殺,他因為要留守新鄭城,所以就沒有去往,所以對於當時的實情,他這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張二黑都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南大人,竟然會受了那麼重的傷。
南大人,可是錦衣衛之中修為能夠排入前五之列的絕頂高手啊,放眼整個中原大陸,能夠與南大人相比較的修士,除了那些老怪物之外,近乎是沒有一人的。
「南大人。」
周不疑輕輕念起了這個稱呼。
「張百戶,你說的這位南大人,莫非便是南飛鷹?」
張二黑聽到周不疑如此一問,下意識的則是一愣。
晃神了許久過後,張二黑這才是有些微微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這,南大人的名諱確實是南飛鷹不假,可是,世子殿下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張二黑有些發愣,這,這位從金陵過來的世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南大人的名諱的。
南大人明明已經來中原分部執掌千戶一位有許多年的時間了,按照這位世子殿下的年紀來看,無論怎麼看,這位世子殿下都不像是認識南大人的才對啊。
至於聽說過南大人的名號?
這就更不可能了,南大人的名號在天下間,並不是那般的如雷貫耳,相反的,就算是放眼整個錦衣衛衙門,除了那些老一輩的千戶大人之外,恐怕這是沒有多少人知曉南大人的名號才對的。
「南飛鷹千戶,是我父親的好友,我更小的時候,他曾不止一次的前來王府尋我父親。」
周不疑微微一笑。
而張二黑則是一楞,他這在第一時間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世子殿下的父親?與南大人是好友?這位世子殿下的父親是誰來著?
哦哦哦,對了對了,世子殿下的父親,那可是周王爺啊。
張二黑頓時深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世子殿下,是我有些愚笨了,沒有反應過來。」
周不疑乾脆的擺了擺手。
南飛鷹在他更小的時候常常的前來周王府,這麼一件事,他周不疑現在可能會記得很清楚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了。
之所以周不疑仍然還記得,那還是因為南飛彥的原因。
南飛彥與南飛鷹,根據自己老爹說,這倆雖然不是同胞親兄弟,但是他們二人的情誼,卻是不遜色與天下間的任何一對兄弟。
而有關於南飛鷹的事請,差不多也就是南飛彥與周不疑所講述的了。
「南飛鷹大人,修為可在錦衣衛排入前五嗎?」
周不疑倒是對此感到有些興趣。
因為南飛彥的修為在錦衣衛雖然說是很少有人能夠比得過,但是按照南飛彥自己的話說,放眼整個錦衣衛,實力修為比他強大的最少有兩位數。
可是南飛鷹的實力,竟是能夠排入前五。
「這一點,世子殿下不用懷疑,南大人的修為和一身硬實力,縱然是對陣國內的那些老大人門,都是不會落入任何的下風,雖然實力可以排入前五,但是只要不是指揮使大人,整個錦衣衛,能夠對南大人造成威脅的,基本上是沒有。」
張二黑頗有些自豪的說出了這話,而他,則是沒有看到周不疑在聽到這話之後,眼神和臉色的變化。
如此實力的一位錦衣衛千戶,可是現在卻是重傷昏迷,不得不被送回南離。
看來這一次,錦衣衛是與韓國血滴子,正兒八經的結下了深深的仇恨了啊。
周不疑咂咂嘴。
這一點雖然他沒有什麼權力能夠管的上,但如若事請當真是要如此發展的話,那豈不就是代表著整個北上使團在新鄭城的這段時間裡面,韓國的血滴子對於他們,肯定也不會是有什麼留手的想法了對吧?
這並不是一個怎麼好的消息啊,最起碼,對周不疑他們來說,是這樣的。
「南飛彥呢?他今日便要去你們王街的據點嗎?如此著急,使團的一行人可就被安置在了王街,按照常理來說,現在王街四周的暗探可以說是最多的,這個時間點,對於南飛彥來說,實在不是什麼比較好的時間點。」
周不疑緊鎖眉頭,他與苦木能夠溜出來的原因那還是因為他們二人完全就不需要擔心被別人發現。
只要說是他們順利的從宅子溜走後,剩下的,基本上就沒什麼危險了。
可是南飛彥卻是不同,他如何能夠壓制的住他一身的修為內力波動呢?況且。
錦衣衛的據點設在王街,這件事血滴子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嗎?
王街那裡居住的,可都是韓國的達官貴族,要是血滴子對於錦衣衛據點有所了解的話,很輕鬆的便是可以順利鎖定下來位於王街的錦衣衛據點。
「這位南千戶修為高深莫測,其身手更是宛若游龍似的,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的,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在這位南千戶抵達新鄭城之後,他就將會自動的接起中原分部千戶的權柄和地位,我等,就只有聽從命令的份了。」
張二黑苦笑了一聲,如今趕來的這位南千戶和南大人之間的情誼,他也是有所知曉的,所以對於如今的這位南千戶,張二黑對其更多的,倒也可以算是多上了一些遵從。
「實在是,太危險了。」
周不疑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南飛彥所做的這件事,簡直就比他今夜和苦木溜出宅子這件事還要更加的危險上不知道多少倍。
韓國血滴子是吃乾飯的嗎?
若是在此之前的話,周不疑是會有這個想法的,他說不定也是會對韓國血滴子這個仿照錦衣衛建立起來的韓國衙門感到嗤之以鼻的。
然而現在的話,可就不一樣了。
在從張二黑這裡得知了前些日子錦衣衛中原力量遭受重創的背後,有著韓國血滴子不可或缺的一份力量后。
什麼韓國血滴子是吃乾飯的這些屁話,周不疑可是一丁點都不會相信了。
縱然是那位南飛鷹都是被花辭樹那些人給整的重傷昏迷不醒,更何況是南飛彥呢?
南飛彥,實在不是什麼很低調的人啊。
並且他的偽裝水平,也是有夠爛的啊。
「想來,南飛彥,也是有著一些關於自己心中的評判吧。」
周不疑微微搖了搖頭。
現在也就只能是這麼想了,對嗎?
南飛彥,最好,最好在他的心中,是有一些後手準備的。
今夜,可是使團入城的頭一晚,血滴子那裡,人手必定是最多,且精力最為充沛的。
「血滴子,知道你們錦衣衛在新鄭城內的據點和接頭地點嗎?」
周不疑冷不丁的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平靜的看向張二黑,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至於這個問題,張二黑也是苦笑了一聲,並沒有選擇直接回答。
不過沉默了良久之後,張二黑這也是擠出來了一抹笑容,陰晴著一張臉,很是無奈的看向周不疑,道
「有些地方的位置,血滴子是摸清了的,而有些地方,血滴子是知道的,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詳細地址,就比如王街的據點。」
龍湖茶館,在新鄭城內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而且坐落的地方還是位於新鄭城西的這裡,並且長久以來,一直都只不過是被錦衣衛用來當作後備據點來使用的,這幾年的時間裡面,一直都沒有投入正式使用。
血滴子?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龍湖茶館存在的。
「龍湖茶館,是最安全的,對嗎?」
周不疑抬起頭來,皺起眉頭像是有些想要從張二黑的口中得到最終確認答案似的。
張二黑點了點頭。
「這話沒錯,整個新鄭城內,要說最安全的地方,龍湖茶館,確實只有這一個地方了,並且在中原剩下的錦衣衛兄弟中,知曉龍湖茶館的也不超過三個人,所以世子殿下也儘管可以放心,呆在龍湖茶館這裡,血滴子是絕對搜查不到的。」
為了保證錦衣衛能夠有後手準備,龍湖茶館早在錦衣衛決議將據點設立在新鄭城的時候便是以一些手段拿了下來,而韓國血滴子那時候還只不過是一個雛形的小衙門而已,從各個方面上來講都是有些青澀稚嫩,與錦衣衛比起來,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的優勢。
「既然如此的話,那有關於重建諜報網一事,張百戶,你應該是有所知曉的吧?」
周不疑的這話剛一說出口,張二黑便是點了點頭。
「新鄭諜報網一事,南千戶已經與我交代了一番,讓我儘管聽從世子殿下的吩咐就是了。」
「聽從我的吩咐?」
周不疑有些不明白。
自己,讓張二黑聽自己的吩咐?這個南飛彥到底在想什麼?
「世子殿下難道沒有已經計劃好的安排嗎?」
張二黑始終沒有反應過來,他到現在還是有些單純的認為,周不疑他們使團那裡,早就對於重建新鄭碟報網的事請有了一個很成熟的計劃了。
「這,哪來的什麼計劃啊,這個南飛彥,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交代嗎?」
周不疑現在有些鬱悶了起來。
自從進了使團之後,他扮演的角色就完全可以說的上是一個任人操控的提線木偶,他對於這一點認識的可謂是清楚的很。
可是現在這又是個怎麼事?
南飛彥冷不丁的就讓自己來下命令,讓自己來做決定了?
他怎麼也不提前跟自己說一聲,自己這,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可能是看出來了周不疑臉色的難看,所以意識到了這位世子殿下與自己說的並不是假話,張二黑這也是一下子就感覺頭大了起來。
「南千戶這,也沒給我交代一些其他的什麼事情啊。」
一團亂麻,說的就是現在周不疑的心神思緒。
自己這到底是圖了個什麼玩意,使團入城第一天不顧危險的冒死溜出來來到了龍湖茶館,結果看著現在的樣子,自己是被南飛彥給擺了一道?
而就在龍湖茶館內,周不疑和張二黑正是如此犯愁的時候,此時此刻,在新鄭城王街的一條小巷子里。
南飛彥一臉冷漠神情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具已經逐漸變得冰涼的屍體,他掏出自己腰間的絲巾,擦拭了一下自己沾染上了血跡的雙手。
擦拭乾凈雙手后,南飛彥便是隨手一丟,將絲巾丟在了一具屍體的臉龐上,正正好好的,蓋住了那具屍體的面龐。
「一群廢物。」
冷冷的說出了這話后,南飛彥便是身影一閃,瞬間便是消失在了這片小巷子里。
而沒過多久之後,這片小巷子里,便是聚集了一群人。
在屍體旁,花辭樹伸出手拿起了那塊絲巾,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后,他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絲巾交給了身後的血滴子成員手中。
「說說吧,這幾人,都是來自哪方勢力的。」
一旁的血滴子成員接過絲巾后好生的放在了一個小箱子中后,便是對花辭樹解釋道
「這幾具屍體,皆不是我司之人,並且,在目前國內的各大勢力派出的暗探當中,也並沒有他們這些人的記錄。」
花辭樹聽到這裡的時候,雙眼微眯。
「呵,這麼看來的話,這幾個傢伙,便是來自趙魏兩國的了。」
花辭樹伸出手好生的翻了一遍這幾個人的衣物。
最終從他們的衣物里,找出來了幾把青銅造出來的匕首。
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二,花辭樹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匕首良久后,便是冷笑一聲
「魏國的銅客。」
說罷,花辭樹便是將這些青銅匕首丟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誰幫我們除掉了這些傢伙。」
看了一眼左右後,花辭樹搖了搖頭。
「吩咐下去吧,將這幾具屍體清理乾淨,這件事,也派人與魏國方面知會一聲,省的他們到時候惡人先告狀。」
交代完了這件事之後,花辭樹便是走出了小巷子。
在他身後跟著的幾個血滴子成員,也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你們說,究竟是誰將魏國的這幾個銅客給處理掉了呢?」
花辭樹微微眯著雙眼,轉過身來看著這幾個血滴子成員。
「想來,應是趙國的人吧?今個早上南離使團入城的時候,趙國的那個趙奢不就在場的嗎?趙國的那些人,應該也是隨著趙奢一同進入了新鄭,而且他們對於南離使團的事情,想來應該也是十分感興趣的。」
其中一個血滴子成員如此的分析道。
然而,花辭樹卻是搖了搖頭。
「沒有這種可能的,你猜錯了。」
「這,統領大人,怎麼會沒有這種可能的呢?趙國的人與魏國碰上,而後交手,最終廝殺成了這副樣子,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名血滴子成員有些不解,可能在他看來,雖然他提出來的這種可能性並不一定是事實,但是卻也有著不小的可能性啊,可是統領大人竟然直接就是毫不猶豫的便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你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花辭樹有些戲虐的看向這個血滴子成員。
不過花辭樹說的這話,倒是有些不合適的。
因為說話的這個血滴子成員,光是看面向,那都是三四十的中年人了,而花辭樹呢?他其實差不多也就是這個年齡。
緊接著,花辭樹挑了挑眉毛,道
「魏國的銅客,你們,知道他們的實力嗎?」
這幾個血滴子成員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最終也是只得搖了搖頭。
「魏國銅客,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們的修為,哪怕是最低的,也是三品修士,嘖嘖嘖,人數不過百人,可是其中卻是有著一個九品上坐鎮其中,五位八品列為護法,六品五品佔據主流,魏國的銅客啊,完全就可以說是魏國內一股不小的強大勢力了,呵,城內趙國的那幾個歪瓜裂棗,是沒有這般本事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花辭樹的語氣頓了頓,他看向小巷子深處,緊接著,便是繼續說道
「並且光是看一眼那幾個魏國銅客身上的傷口就可以看出來,他們這幾人皆是被人一擊斃命,且對方用的,只是雙拳,有這般實力的人,在趙國一代里,屈指可數,而那些人,現如今絕不可能在新鄭城內。」
說到這裡的時候,花辭樹冷笑了一聲。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極了,當著我的眼皮子底下,玩弄出來這種把戲,好啊,好啊,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花辭樹冷眼看向巷子深處。
雖然現在無法確定到底是誰干出來了這件事,但是毫無疑問的,這件事情,已經是成功的讓花辭樹卯足了勁。
敢在血滴子的眼皮子底下干出來這種事,花辭樹的臉上,如何能夠掛得住?
唯有徹查此事,將那人最終抓捕到手。
而就在花辭樹他們在這裡站著看著小巷子深處的時候。
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閣樓上,南飛彥這時候正孤身一人的站在上面雙眸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看著花辭樹他們這一群人。
「粘罕侍衛,花辭樹。」
南飛彥此時看向花辭樹的眼神之中,都是不自覺的散發出了一抹濃厚的殺意。
「且等著,以後,便由我與你好好的過招了。」
冷哼了一聲之後,南飛彥便是消失在了閣樓。
而在南飛彥消失之後,花辭樹則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扭頭看向身後。
「統領大人,您這是?」
一旁的血滴子成員有所不解,不過在他們剛剛開口準備詢問一些什麼的時候,花辭樹卻是開口說道
「總感覺,有人剛剛在遠處盯著我。」
「可能是錯覺吧,統領大人。」
花辭樹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的雙眸將身後的一幕幕看了又看,不過饒是他看了又看,卻始終是察覺不出來個所以然。
最後,花辭樹也只得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罷了,應該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