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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了卻東巽

  沉睡了許久,待得劉守有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剎那,渾身的痛楚一下子便是湧上心頭,他吃痛的叫出了聲。

  而也是因為他叫出了聲音,不一會兒就從營帳外面快步走進來了好幾個人。

  乾清陽與周敦頤二人焦急的快步走了進來,等到他們看見了睜開雙眼的劉守有的那一刻,這二人也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守有,你如何了?可有什麼不適的?」

  周敦頤上前安撫著剛剛蘇醒的劉守有,他生怕這個時候的劉守有身上還有什麼後遺症,畢竟經過與乾清陽交談之後,他才真真正正的知道,那一日劉守有所面對的對手,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強大到本不應該是劉守有的對手,卻因為要破除他的心魔,讓劉守有孤身一人與其相鬥,這番做法,著實是太過於危險了。

  饒是事情徹底結束之後,周敦頤和乾清陽都不由得唏噓幾句,因為這件事發生的看似有些輕描淡寫,但是實則他們這些人卻是感受的清清楚楚的。

  對付那天柱山老鬼的每一步,他們都走的小心翼翼的,無論是劉守有前面的硬抗也好,還是後面乾清陽的重重布局九字真言鎮壓天柱山老鬼也好,這些都是險之又險的做法。

  「王爺,我,沒什麼事,就是渾身有些吃痛,應是傷勢還沒有痊癒。」

  劉守有沒有活動自己身體的打算了,他現在哪怕只是動彈一根手指頭,他都會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痛,包括他體內的五臟六腑。

  那一日他與黑色巨人相鬥的時候,他的五臟六腑可是被打的全都移位了,那股傷勢,就算是他劉守有這麼一個九品修士,輕易受到的話那也是極其容易出人命的。

  不然的話,他到後面也不會差點就要祭出最後的那一道秘術,想要與那黑色巨人同歸於盡,不過還好,乾清陽和那四位九品的及時出現,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

  「咳咳咳,指揮使大人,屬下,錦衣衛百戶劉守有,見過了。」

  但是當劉守有看到了周敦頤身後的那道熟悉身影的時候,他卻又是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對乾清陽行禮。

  但是當他剛剛起身的時候,他的渾身就像是如遭雷擊一樣,巨大的痛楚席捲全身,而後周敦頤見狀連忙將劉守有重新按回了床上並開口說道

  「守有,你現在就別動彈了,大戰剛剛結束,這些繁文縟節什麼的這時候就不需要了,這件事孤已經做主了,你難道要違抗孤的意思嗎?」

  劉守有一邊笑著一邊略顯苦澀的搖了搖頭,他咽了咽口水,感受著喉嚨傳來的疼痛,他沙啞的開口對乾清陽說道

  「給指揮使大人丟臉了,還請指揮使大人,懲治守有。」

  「守有你這。」

  周敦頤剛出口說這話,只聽乾清陽上前一隻手按在了周敦頤的手上,而後乾清陽看向躺在床上的劉守有對其說道

  「守有,你這話是有些埋怨我的意思嗎?」

  乾清陽的這一句話,讓周敦頤皺起了眉頭,顯然的,周敦頤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很快的,周敦頤看著乾清陽和劉守有此時的表情之後,他這也算是明白了。

  得,這倆人啊,現在是在這裡置氣呢。

  「守有何敢,指揮使大人一切自然是有自己的考慮,守有不過是,替您丟臉了而已。」

  劉守有沙啞的嗓門說著這話,本是沒什麼其他意思在裡面的,但是這時候在乾清陽聽來,卻是聽到了一抹弦外之音。

  「法陣的手腳,也是指揮使大人完善的吧?」

  劉守有盯著乾清陽,他不蠢,在看見了乾清陽的身影了之後,他已經是什麼事情都想明白了,原來這一切啊,就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是,是我出手完善的法陣。」

  乾清陽並沒有任何撒謊的意思,他對上了乾清陽的眼神,沒有任何的閃避也沒有任何的躲閃,在這件事情上,他知道,劉守有能夠明白自己的用意。

  而劉守有果然也就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而後不知為何的笑了笑,緊接著喃喃說道

  「我真傻,那法陣的手腳,我說怎麼能夠從中看到一些熟悉的感覺,原先我還真相信了王爺的話,覺得這是王爺去求三祖寺的僧人幫忙出手完善的。」

  劉守有搖了搖頭,他現在也就只是抱怨一兩句而已了,至於其他的想法,他是不會有的,因為正如同乾清陽所想的一樣。

  他劉守有,明白乾清陽之所以這樣做的做法以及目的。

  無非是想讓自己在面對強敵的狀態下,面對留給自己二十年陰影的心魔之下,依然有著拔劍的勇氣。

  無他,破除心魔罷了,事實證明,指揮使大人的這個計劃,完成的挺好的。

  「那老鬼,被鎮壓了嗎?」

  劉守有側著頭看向乾清陽,他現在還想知道這一件事。

  只見乾清陽點了點頭,而後他便是與周敦頤二人各自找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他耐心的與劉守有講述著當日劉守有昏迷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時間過了一刻鐘,劉守有點了點頭,他說道

  「若是鎮壓了,便是好的,那老鬼,總歸是葬在了天柱山,天柱山,也終歸是收了他這個老鬼的性命。」

  乾清陽看著劉守有現在的這幅狀態,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塊錦衣衛腰牌,放在了劉守有的枕頭邊,對其說道

  「已經過了二十年了,既然那老鬼這次已經死的差不多了,那麼守有,你也該回來了,錦衣衛,需要你。」

  周敦頤看著那塊放在劉守有枕頭邊的錦衣衛腰牌,眼神陡然一凝,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劉守有則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塊腰牌,再度點了點頭,道

  「謹遵,指揮使大人之令。」

  「日後,你便是我錦衣衛左鎮撫使劉守有,若我不在,錦衣衛大小事務,你皆可代為處理,十四分部,你皆有調令之權。」

  乾清陽冷眸看著劉守有,既然劉守有答應了,那麼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將錦衣衛這個大攤子慢慢的從自己的身上移交到劉守有的手上了。

  劉守有現在的這個狀態,坐上自己的位置,只需要一個時間的過度,在自己的心中,劉守有已經是毫無疑問當之無愧的下一任錦衣衛指揮使的第一人選。

  「指揮使大人,如此著急的想要將權柄過度到我的手上,您的這未免,太著急了吧。」

  劉守有自然是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而周敦頤此時也是頓感有些無話可說。

  乾清陽的這一任命,簡直就是太明顯也太刻意了吧。

  一上來就是左鎮撫使?拜託,錦衣衛有關於鎮撫使以及同知這幾個官職已經空置了多少年了?得有個幾十年了吧?

  一直以來錦衣衛衙門這些年的運作都是由指揮使乾清陽為老大,而後便是十四位千戶大人,再下那就是百戶了,至於左右鎮撫使這種官職,都是由宮裡面的兩個老太監挂名擔任的,沒有人敢去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更別提,左右鎮撫使可還有一個名字。

  那就是東西鎮撫使,這是什麼意思呢?

  東廠鎮撫使,西廠鎮撫使,拜託,這兩個官職的名字簡直就是太露骨了吧,簡直就是在指著東西兩廠的鼻子跟他們說,錦衣衛設立的這兩個官職,就是為了管轄你們東西兩廠的。

  也就是當初東西兩廠還掛在錦衣衛門下的時候,這兩個官職往往都是由東西兩廠的廠公擔任的,可是自從東西兩廠與錦衣衛的關係徹底撇清了之後,這兩個官職便是空置了下來,一連過了幾十年,錦衣衛始終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人去坐上這兩個官職而去行使這個官職的權柄的。

  嘖嘖嘖,而乾清陽如今的做法,一上來就扔給了劉守有一個左鎮撫使的官職,好傢夥,這簡直就是要把劉守有往火坑裡面推啊,要知道東西兩廠現在與錦衣衛鬧得可是越發的火熱了,這時候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的乾清陽突然宣布,將任命一位新的左鎮撫使出來,這毫無疑問就將是對東廠的一個巨大挑釁。

  不過挑釁歸挑釁,乾清陽的這個人選挑的東西兩廠也沒有什麼辦法去針對。

  劉守有,二十年前的錦衣衛千戶之首,名聲早就在上一個時代的時候就打響了,好好想想當初與劉守有一起出名的那些人物吧,現在一個個的,要麼是羽林黑騎的統領,要麼可就是離火軍團的統領。

  嘖嘖嘖,如此一對比的話,劉守有會是什麼容易招惹的善茬嗎?

  東西兩廠又不是一些新鮮血液為主的,這兩個衙門裡面,從上一個時代經歷過來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對於閻王劉守有的名號。

  相信在他們聽到了這個名號之後,表情一定會格外的燦爛。

  嘖,這個乾清陽的布置,還真是讓人既感到無語又感到一些無可奈何。

  說他這一手布置的好吧,沒看現在劉守有都有些白眼了,這分明就是要讓他劉守有日後扛大旗的做法。

  但若是說他布置的不好吧,這一手布置出來之後,錦衣衛和東西兩廠之間的矛盾是激化了沒錯,但是東西兩廠到時候也沒有那個膽子會敢對劉守有出手,也就是說,劉守有可以說是左鎮撫使最適合的人選。

  「王爺,你這個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我們錦衣衛內部的事情,王爺難道您也想插一手嗎?」

  乾清陽感受到了周敦頤看向自己的眼神,裝糊塗似的看向周敦頤,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看的周敦頤心裡直發毛。

  「得了清陽,你的安排孤沒什麼異議,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只不過孤還是有一句話想說。」

  周敦頤翻了一個白眼,好傢夥,乾清陽的這一手布置簡直就是讓他只能說一個絕字。

  「嘿嘿嘿,王爺您說,您說。」

  「你這麼安排,陛下那裡,你知會過了嗎?」

  周敦頤幽幽的問出了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也瞬間就讓乾清陽被搪塞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傢夥,看到乾清陽這個反應,周敦頤就已經是差不多明白了。

  看來乾清陽在這件事情上,壓根就沒有跟那位陛下通過氣啊,嘖嘖嘖,若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你這傢伙,就不怕陛下問罪與你?」

  周敦頤半開玩笑的笑著說出了這話,不過說真的,他這話並不是純純的開玩笑,這話說的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道理的。

  要知道那位陛下李敦民對於這種事情,可是敏感的很呢。

  乾清陽這可是私下裡沒有請示過那位陛下的前提下就將左鎮撫使如此一個錦衣衛現如今可以說是二把手的官職授給了劉守有。

  這個做法,那位陛下要是對此沒什麼反應的話,那麼周敦頤就無話可說。

  但是顯然的,通過對於那位陛下的了解,如果說那位陛下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看法也沒有任何舉動的話,那麼周敦頤才會為此感到奇怪。

  因為那位陛下是典型的一位酷愛中央集權的君主,無論大小事情,都是喜歡將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哪怕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是如此的,更何況是錦衣衛二把手的官職任命,他竟然在不知道的前提下就被乾清陽給任命了出去。

  只見乾清陽咽了咽口水,他到如今已經跟在數代離帝身旁了,但是有的一說的是,如今的這位陛下李敦民,確確實實是這幾位離帝之中最喜歡掌權的一位君主了。

  自己的如此做法,如周敦頤所說的一樣,也肯定是會遭到那位陛下對自己的不滿的。

  「這件事,回到金陵之後我會即刻請示陛下,相信陛下那裡,也是不會反對的。」

  乾清陽剛剛說出了這話,周敦頤卻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只見周敦頤伸出一根手指頭微微搖了搖,有些唏噓的說道

  「清陽啊,你愚鈍了啊,這件事情你怎麼敢想的如此簡單的啊,到時候既然你這都請示陛下了,那位陛下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你呢?你跟在我們皇室多少年了?陛下他現在還要靠著你幫助他收攏權柄呢,你的這些要求,到時候陛下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反對的。」

  聽著周敦頤說的這話,劉守有皺起了眉頭,他小聲的開口問道

  「王爺,那既然陛下不會反對的話,為何您還會這麼說呢?」

  但是當他剛剛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發現,指揮使大人這時候竟然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難道這件事,別有玄機嗎?

  周敦頤也只是對劉守有笑了笑,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劉守有的問題。

  而乾清陽卻是沉默了下來,良久的沉默之後,乾清陽抬頭看向周敦頤,開口說道

  「王爺,您這話是提醒我了,這件事,我卻是要小心處理,那位陛下,卻是是要小心一些伺候的。」

  然而周敦頤卻是再次搖了搖頭,他嘆了一口氣,看向乾清陽,又是幽幽的說道

  「清陽,你還是沒有聽明白孤的意思啊。」

  這時候,就輪到乾清陽有些愣神了,他疑惑的眨巴著雙眼看著周敦頤。

  這件事,他理解的有什麼不對嗎?

  還是說,這件事,這位周王爺想要表達的意思,並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陛下那裡,清陽,你真的到現在為止還覺得,你只需要注意陛下那裡嗎?」

  周敦頤淡淡的笑容,說著這番讓乾清陽沒有聽懂的話。

  但是看著乾清陽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周敦頤再度搖了搖頭,他嘆了一口氣,道

  「這件事,既然清陽你沒有聽明白的話,那便不需要明白了,這件事,清陽你若是知道了的話,也會是一樁禍事。」

  聽著這位周王爺的這些話,乾清陽咽了咽口水,怎麼感覺這位王爺所說的這些話別有深意呢?不過,自己是真的有些越發的聽不懂了。

  按理說這位王爺話中所提到的,是要讓自己多多注意一下金陵城內那位陛下的感受,可是現在看這架勢的話,這位周王爺話中,好像是又隱藏著另外一層意思?

  乾清陽迷惑的緊,他看了看劉守有,發現劉守有在這個時候也是有些蒙圈,顯然的,既然他乾清陽都沒有聽明白周敦頤話中的第二層意思,那麼劉守有就更聽不懂了。

  「好了清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你若是聽不明白的話,那麼過了今日,便將孤今日所對你說的這些話全部都爛在肚子裡面吧,這些話,清陽你還是不適合知道內幕的。」

  周敦頤笑著搖了搖頭,既然乾清陽聽不懂的話,那麼自己也就沒有了要繼續說下去的意義,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確實是該爛在自己肚子裡面。

  無論是乾清陽也好還是自己那位風王叔也好。

  這件事情啊,自己終究是要爛在肚子裡面的。

  一切,都只為了自己的那位皇兄陛下日後的統御南離。

  「王爺。」

  「清陽,孤所說之話,你切勿與外人提及。」

  乾清陽剛剛開口還沒有說下去,周敦頤就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乾清陽接下來要說的話,只見周敦頤死死的盯著乾清陽,一字一句的對著乾清陽極其認真的說道

  「清陽,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與外人提及隻字片語,尤其是,金陵方面的。」

  乾清陽可能是慢慢的察覺到了周敦頤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第二層的重要性,他點了點頭,雖然說心中到現在為止還是充斥著滿滿的疑惑,但是既然這位周王爺都這麼說了,那自己也就沒有什麼追問下去的必要了。

  這件事,便聽了這位周王爺的話,如了他的願,爛在自己的肚子裡面。

  「清陽,你看守有身上的傷勢,過兩日能隨大軍動身嗎?」

  周敦頤一隻手搭在了劉守有的胳膊上,將劉守有的被褥重新蓋好,而後問道乾清陽這話。

  乾清陽猶豫了一陣子緊接著又思考了一會兒后這才說道

  「若是沒什麼其他意外發生的話,守有身上的傷勢,兩日之後是可以隨大軍北上的,不過王爺,兩日之後北上,您如此著急嗎?」

  周敦頤搖了搖頭,他說道

  「清陽,你不知道,軍情危急,負責對付中原聯軍的可是白起,白起在當年擔任過孤的副將,關於他的脾性,孤了解的也差不多,他是一名極具天賦的帥才不錯,但是現在的他剛剛經歷了十年流放的日子,脾性早就已經被磨的有些怒火積壓與心中了,若是對付其他人還好,這一點孤倒也不會太操心,但是白起他此次對付的,那可是曾經他的手下敗將,那些實力參差不齊的中原聯軍。「

  說到這裡的時候,周敦頤沉默了一陣子,像是在想著一些事情,但是很快的,他又繼續開口說道

  「按照他的脾性來看,白起是極有可能陷入與中原聯軍的白熱戰之中,若是那樣的話,他麾下的北一軍所要遭受的損傷,將會到達一個慘痛的數字。」

  周敦頤皺著眉頭說著這番話,對於白起,他的了解不可謂不多,曾經他與那位白家老帥可都是各自教導過指點過那白起一段時間的,對於白起的脾性和軍略,周敦頤定然是有一些了解的。

  而自從在得知了白起是此次負責北方中原聯軍的南離北一軍軍主之後,周敦頤這邊才會屢屢使用奇計使得東巽大軍遭遇到了節節敗退。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周敦頤在著急,他擔憂白起那裡會發生一些他控制不了的事情。

  白熱戰,是白起目前這個狀態之下最不能陷入的一個戰局了,而偏偏的,白起這次負責的中原聯軍軍隊人數十倍與他麾下的北一軍,這本身就是一場毫無疑問的防禦戰,但是周敦頤知道,就白起的性子,是絕對不能以防守為根本的。

  白起與自己一樣,都是極具攻擊風格的軍主,當然了,這並不是說白起不擅長防守,只是說比起防守的話,白起更崇尚以攻制攻。

  所以也正是如此,在以往的時候也就罷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中原聯軍此次派遣的軍隊和將領名單,周敦頤早就在錦衣衛那裡拿到一份名單了。

  此次的中原聯軍雖然按照數量來看遠遠不如十幾年前,但是這一次的中原聯軍,趙魏韓三國基本上每一個國家都掏出了自己國家的精銳軍隊參戰,並且也有數名中原大陸有著赫赫聲名的名將參與其中。

  這番的話,白起雖然有帥才之資不假,但若是真的實打實的面臨著此次以精為主的中原聯軍,白起難免的還是極有可能跌一個跟頭的。

  這也就是周敦頤為何如此著急的要在前腳剛剛處理解決掉天柱山老鬼之後,後腳就準備著開拔大軍北上的原因了。

  因為在周敦頤看來,北上的日程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遲緩,能夠早一日那便早一日,但是拖上時間的話,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鬼知道再拖下去的話,白起那裡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行吧周王爺,有關於白起的事情,我知道的肯定是沒有您了解的多的,在這件事情上我也確實沒有什麼發表意見的資格,但是守有他的傷勢,北上的道路甚遠,兩日之後開拔大軍的話守有的身體狀況是可以跟上大軍不假,但是這也會對守有身上的傷勢造成進一步的惡化,這番惡化我是可以控制下來的,但是王爺,我的最好意見還是,您將守有交給我,我將守有帶回金陵。」

  乾清陽並沒有選擇與周敦頤交談下去有關於那白起的事情,因為有關於白起的事情,他的的確確是沒有什麼發表意見的資格的,他對於白起的了解有多少呢?

  除了寥寥的見過己面以外,他還真算不上有多了解白起。

  但是劉守有的話,他乾清陽現在的看法是很明確的,他想要將劉守有從周敦頤的手中要回來,而後由他接回金陵,不為別的,既然現在劉守有已經確定了擔任左鎮撫使一職的話,那麼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將劉守有照顧好。

  心魔以然有了消除的跡象,困擾了劉守有長達二十年的修為上的瓶頸也有了鬆動的意思,那麼接下來,乾清陽的看法就是不希望劉守有在這個階段上發生任何的意外。

  他乾清陽還沒有將錦衣衛交到劉守有的手上呢,劉守有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發生任何意外的。

  「清陽,你這是在為難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北上要帶上守有的,無論是北上還是日後趕赴西坤戰場,守有對於孤,都是會起到莫大的幫助的。」

  周敦頤雖然看得出來乾清陽話中的意思和他現在的立場,但是周敦頤這裡卻並不願意將劉守有放回金陵錦衣衛。

  劉守有現在,確實對他有大用,無論是日後北上也好,還是說之後如願解決掉了北上的麻煩趕往白家老帥那裡也罷。

  劉守有都會對他周敦頤起到不小的幫助,而也正是因為這些幫助,所以周敦頤如今才會極其的不願意將劉守有交回到乾清陽的手中。

  「王爺,你若是想要我錦衣衛幫忙的話,我大可另外派遣一人在王爺您身邊,守有現在身上的傷勢若是痊癒的話最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王爺啊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夠耽誤您不少的功夫了,我這裡大可派遣給您一位不比守有差多少的錦衣衛幫襯著您,到時候我也會下令,讓錦衣衛其餘分部儘可能的在一定程度上給予王爺您們幫助。」

  乾清陽深吸了一口氣,在他看來,若是周敦頤執意要將劉守有攜帶在軍中陪著這位王爺征戰的話,對於劉守有身上傷勢的痊癒肯定是會起到惡化的,但是無論如何說,這位王爺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他大概都是能夠猜出來一些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猜出來了一些,所以他才會如今堅決的反對周敦頤想要將劉守有繼續帶著北上的想法。

  「清陽!你,你。」

  周敦頤頓時有些不悅了,他相信乾清陽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將劉守有帶在軍中,很明顯,現在乾清陽也是明白的。

  但是乾清陽若是依舊不同意的話,他周敦頤,也好像是卻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了。

  除非。

  「這件事,清陽你知道的,在此之前孤便將天字腰牌交在了守有的手上,你自己當初立下的規矩,天字令牌,可以優先與一切命令,難道你現在自己要違反嗎?」

  周敦頤質問著乾清陽,而乾清陽也是在周敦頤說出了這話之後陷入了一番沉默。

  良久之後,乾清陽看向周敦頤,輕聲說道

  「王爺,您真的要將這件事情做的這麼絕嗎?守有他現在若是身上傷勢不那麼嚴重的話,我也就同意了這件事,但是守有身上的傷勢您也是看得出來的,這番傷勢的守有您就算是帶著一起,守有能夠對您起到的幫助那也是有限的,您,唉。」

  很明顯,乾清陽現在已經對這件事沒轍了。

  他並不是沒有任何辦法反駁周敦頤的那塊天字腰牌,只是,沒什麼必要了。

  既然周敦頤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如果再就著那天字腰牌說下去的話,又不知道要爭執到什麼時候。

  「清陽,孤倒是有一個兩全之策,不過,是要徵詢你的意見。」

  周敦頤突然話鋒一轉,言及了乾清陽,看著乾清陽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周敦頤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

  「你與你帶來的那些修士一起,隨孤北上。」

  好傢夥。

  乾清陽在聽到了周敦頤所說的這話之後整個人都楞住了。

  這位王爺,這是在獅子大開口啊?!

  剛剛這位王爺說的是什麼?讓劉守有跟在他身旁北上,現在可好,什麼兩全之策,搞了半天,這位王爺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現在乾清陽也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位王爺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劉守有,畢竟劉守有身上的傷勢卻是嚴重到了一定的地步,確實在短史記按裡面很難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所以說這位王爺才會借著劉守有的這個由頭。

  來引誘自己入溝,而後再接下來,那就是將自己和自己這回所帶來的那些修士,全部一網打盡。

  乾清陽饒有深意的看向周敦頤,皺起了眉頭,咂了咂嘴后喃喃的說道

  「真是想不到啊,王爺您竟然在這裡等著我呢,還真是一個好圈套呢。」

  「哈哈哈,怎麼樣,孤裝的像嗎?清陽啊,那你現在怎麼說呢,究竟要不要答應孤呢?」

  周敦頤一臉計謀得逞的笑容就這麼看著乾清陽。

  而乾清陽這時候也只能雙手一攤,做出了頗為無奈的姿態,道

  「既然王爺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這件事,我有什麼拒絕的辦法嗎?」

  乾清陽翻了一個白眼,他這就算是被被這位周王爺給算計到了,不過也沒什麼辦法,這件事既然周敦頤早就有所打算,那麼他現在也就只能如此了。

  若是不答應的話,雖然說按照這位周王爺的性子確實是不會讓重傷未愈的劉守有跟隨大軍長途跋涉,但是這位周王爺卻是能恰恰好好的拿捏住他乾清陽的心中所想。

  這件事,自己只能應下了,不是嗎?

  「哈哈哈,跟清陽你做生意還真是不錯,那這樣的話孤這裡也就可以放心了,嘖嘖嘖,那麼多實力高強的修士加入,簡直就是發財了啊哈哈哈,而且還有一位道門頂尖級別的修士,嘖嘖嘖,如此的話,孤的一些原先擱淺因為一些原因無法施行的計劃也就可以重新提上來了,這還真是一樁好事呢。」

  周敦頤這時候笑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他現在可是開心的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將乾清陽以及他手底下的一大票品級修士拉入他的麾下供他指揮,嘖嘖嘖,這完全就是可以組成一支尖刀隊伍的。

  無論是北上之後對付中原聯軍還是說日後對付西坤大軍,這支全部由著強大實力的修士組成的尖刀隊伍是完全可以做到一些特殊的任務的。

  當然了,類似於斬首任務這種之類的任務,是做不來的,那種做法已經是越界了,無論是周敦頤還是誰人,諸國都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王爺,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守有,我便安排人送他回金陵了,他現在的傷勢,需要儘快回到金陵進行養傷,正巧我錦衣衛那裡的存貨,也夠讓守有傷勢痊癒之後修為更上一層樓。」

  乾清陽沒有繼續繼續與周敦頤說下去什麼有關於自己要加入周敦頤麾下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現在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就算是他不同意,那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了。

  更何況,他現在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這是理所應當的,守有為鎮壓天柱山老鬼出了大力,孤也會在軍報之中將這件事寫進其中一同呈與陛下的。」

  周敦頤皺著眉頭,劉守有的傷勢確實是很嚴重,若不是當時乾清陽身上攜帶著錦衣衛衙門丹藥的話,劉守有最少到今日是沒什麼可能會蘇醒的。

  「守有的傷,金陵錦衣衛那裡我也會知會陸炳一聲,對了王爺,您對陸炳這個小傢伙,有什麼看法?」

  既然言語之中提到了陸炳,乾清陽也有些好奇,他想要知道這個年輕的小傢伙在周敦頤這種老狐狸眼中,會獲得一個什麼樣的評價。

  當然了,他之所以稱呼周敦頤為老狐狸也沒有任何貶低周敦頤的意思,稱呼周敦頤為老狐狸,全然是在誇獎周敦頤罷了,周敦頤的聰慧和政治手腕以及城府,老狐狸而已,這個綽號是擔的起的。

  「陸炳,哦,就是清陽你對錦衣衛衙門進行大換血之後,勢頭有些不錯的陸家小傢伙啊,孤對這個小傢伙有什麼看法呢,不過是一個挺不錯的小夥子罷了。」

  周敦頤笑著搖了搖頭,乾清陽當年不顧眾人反對決定了錦衣衛的換血計劃,而陸炳與齊無恨這些小輩們,也就是當年那換血計劃的得利者。

  對於這些小傢伙們,周敦頤會有什麼看法?不錯的小夥子而已,若是讓他評價齊無恨的話,也只會是同樣的這麼一句話。

  這些小夥子們,都很不錯。

  「王爺,您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的,陸炳這個小傢伙,他的手腕和風格,讓我一直感覺,這傢伙跟您沾點什麼關係。」

  乾清陽有些無奈,他哪裡聽不出來周敦頤這是在搪塞自己,若是別的事情也就罷了,他也會知趣的不再追問下去,但是這件事情的話,他現在還真的是就想來一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了。

  「嘖,清陽,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敦頤微眯了雙眼。

  「王爺,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對於陸炳,您到底是持何看法?」

  「這件事,很重要嗎?」

  「一定程度上,對我很重要。」

  說到這裡的時候,周敦頤這才眼神有些變化,而後他挑了挑眉毛,鬆緩了眉頭,嗤笑了一聲之後拍了拍乾清陽的肩膀,對其說道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那孤便與你說吧,那陸炳在孤眼中,有野心,有手段,更有實力,若是放在二十年前的話,他將會與守有一般,都將會成為你們錦衣衛的新星,哪怕是放在如今這個時代,他依然也是不錯的翹楚,只不過,這個小傢伙,心思有些太深了。」

  說完了這些評價之後,周敦頤舔了舔嘴唇,陸炳這個小傢伙,可是留守金陵的兩位千戶之一,他這些年一直都呆在金陵城沒怎麼出去過,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是會對這位錦衣衛千戶有過一些了解的。

  也正是通過了那些了解,周敦頤才對陸炳有了這些看法。

  「心思太深,王爺,您這話是。」

  「別問下去了,有些事情,清陽你需要自己去揣摩。」

  周敦頤制止了乾清陽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意思,他對著乾清陽搖了搖頭,有關於陸炳的事情,他今日不想再說下去了。

  「我明白了。」

  乾清陽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不假,但是總歸的,他還是得到了一些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守有,你且好好休息,孤先去處理一些軍中事情。」

  周敦頤看著劉守有笑了笑,而後交代完了一些話之後便是起身走出了營帳。

  而在營帳外面不遠處,周瑜正站在那裡等著周敦頤。

  看見了周瑜的身影之後,周敦頤對其揮了揮手,而後走下台階,來到了周瑜的面前,笑著對其說道

  「公瑾怎麼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孤嗎?」

  周瑜點了點頭,他從自己的懷裡面掏出來一張信封,雙手恭敬的遞給了周敦頤。

  周敦頤接過這張信封攤開雙手握住,剛看到上面的第一行字的時候,周敦頤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待得過了一陣子,周敦頤將這信封上面的事情看完了之後,他的面色已經是變得有些鐵青鐵青的了。

  「隨孤回營。」

  「瑜遵命。」

  而與此同時,在營帳裡面,乾清陽和劉守有互相看著對方,沉默了良久之後,還是劉守有先開口說道

  「指揮使大人,您,可曾有什麼要說的?」

  乾清陽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略顯尷尬的搖了搖頭。

  「您若是沒什麼要說的,那我有一事想請教您,不知。」

  「守有你儘管問就是了。」

  還沒等劉守有話說完,乾清陽已經是率先如此說道。

  「我想問的是,此回金陵,我有什麼任務?」

  劉守有看向乾清陽的目光裡面,除了虛弱以外,還是有那麼一些堅毅的。

  既然決定了重回錦衣衛一線,那麼哪怕是自己現在重傷未愈,但若是有什麼任務交在他身上的話,他也是要拼了命的去完成的。

  更何況,這個左鎮撫使的位置,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回金陵,必定是會引起一番風波的。

  先不說東西兩廠到時候會如何看待他這麼一個左鎮撫使,就說錦衣衛衙門內部的那些年輕小輩們,自己的名號,他們可不見得聽說過。

  還是要先服眾啊。

  「回到金陵之後,錦衣衛衙門暫時不用你插手,陸炳會暫時代你處理一些事務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至於你日後要做的任務,等我隨王爺了結完諸國的戰爭之後回到金陵再與你好好說。」

  乾清陽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打算一上來就交代給劉守有什麼任務。

  讓劉守有現在就回到金陵,他是有兩個目的的。

  第一個目的,就是金陵方面,錦衣衛的藥物儲備完全可以給予劉守有最好的醫療資源和恢復效果。

  至於第二個目的,那就是讓劉守有起到震懾的作用,畢竟雖然錦衣衛衙門的那些年輕小輩們不知道劉守有的名號。

  但是不見得其他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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