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遇齊無恨
苦木在第一次從自己師傅口中知道任家真正的底蘊時,曾經不止一次的疑惑問過風不平。
為什麼任家擁有這麼深厚的底蘊以及人脈而且任家歷代也不是沒有什麼優秀的子弟誕生,可是為什麼他們卻依舊在南離默默無聞,只能屈居在平輿縣這麼一個貧瘠的小縣城裡當一個沒什麼勢力的土地主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風不平也是在前陣子傳信給苦木的時候,才將原因告訴了苦木。
千年之前的平輿縣,哦不,那時候應該叫做摯國都城,當時南離吞併摯國的時候,那時的任家尚還有兩位體修大能在世,且摯國的國力雖然擴張不了,但是自保尚且有餘,按理說摯國那一代也會如以往一樣,在其它大國的縫隙之間繼續苟活下去。
可是那時的離帝進取心極強,聯合了當時的東方几大小國,強行對摯國發起滅國戰爭,那兩位體修大能也是在那時被離帝設計毒殺,沒了兩位頂尖戰力撐場,南離滅掉摯國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然而吞併掉摯國之後,那位離帝卻出爾反爾,順手又將那幾個先前聯合的東方小國給打了回去,徹底吃掉了整塊摯國的所有領土。
在被滅國的那一日,也不知是怎得,任家當天傍晚的時候出生了一個小娃娃。
離帝自然不會將原先的摯國皇族放在心上,滅了摯國之後,便將平輿縣賞賜給了任家的那個小娃娃名義上當作他的封地,以此籠絡摯國一些殘黨。
可世事無常,那個小娃娃長大之後便展現出了他那可以鎮壓一個時代的天賦,不到二十歲他在體修上面展現出來的實力便不低於曾經任家的那兩位體修大能。
也正是因為他身上有這樣無與倫比的天賦,當時已然老邁的離帝就對他起了殺心,可是離帝雖然老邁,但是他的腦袋卻沒有昏了頭,就決定先向那個傢伙拋出橄欖枝,讓他為南離效力,畢竟那位離帝也不是什麼昏庸暴虐之君,海納百川這種調調,他還是有的。
但是招攬的結果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那傢伙拒絕也就算了,他還自覺自己修為已然足以復國,便要求離帝將原先摯國的領土還給他,並且支持他復國。
南離的歷代離帝哪裡被這樣威脅過,於是乎,在那傢伙說出這話不久后,就被發現他慘死在糞坑之中,而且被發現時他的死相極其殘忍。
然而此事還沒完,那個傢伙不明不白的死在糞坑之後,當時南離朝廷之中有幾位原先摯國的老臣就發聲了,上書請求離帝追封那個傢伙為摯侯,而且還讓離帝下令讓這個侯爵改為世襲,至於平輿縣這個封地,那就更不能動了。
看著被滅亡了十幾年的摯國還有這麼一股勢力在朝野之中,老邁的離帝最終下了狠心,以任家圖謀不軌妄想謀反的罪名,圈禁任家族人,命其終生沒有皇命不得擅自踏出平輿縣一步,違者可當街斬殺。
這一條還不夠,離帝還下令任家族人不許參加南離考舉,甚至是那任家的體修寶典,也被那位離帝給派人強奪到了金陵皇城之中。
千年之後,任家歷代族人認認真真的遵守這著些命令,百年之前的一位離帝,因為其憐憫任家的遭遇,雖然他不能擅自改動前朝留下的命令,可是他卻自作主張的將宮內的那本體修寶典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任家,而且還下令焚毀所有殘存的拓本,以此來表達自己對於任家的憐憫之心。
羅漢一門的共主
哈
這名頭聽著多麼的響亮威武,任家老族長尚且可以和他禪教門面鐵箭禪師平起平坐,即便是周王這種地位的人物,見了他不都是要執弟子禮?
可是被圈禁不能出平輿縣,就讓這些名頭都變成了外人口中的笑談?
這也就是為什麼,任家老族長在聽到風不平給自己的報酬的時候,會這麼心動的原因了。
至於體修寶典?
反正都給出去過一次了,那時候給的還是原本,這時候給個拓本而已,再說換來的報酬可是能讓任家如平常人家一樣,這在此時看來可是一比極為划算的買賣了。
可是,不能讓這些小傢伙這麼簡單的就從老夫手裡拿到這拓本,嗯,得為難一下他們才行。
任爺爺清了清嗓子,轉身走回了佛像跟前,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的那些人說道
「想要拓本,可以,不過老夫要先看看被稱為南離三大劍的苦木和執金司之鷹忽地笑,你們兩個傢伙的修為到底有沒有傳聞之中的那般。」
任爺爺頓了頓,望著那佛像,繼續說道
「至於羽林騎的實力,老朽也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忽地笑面色一抽,這老頭在搞什麼,前面叫自己還一口一個笑兒,現在就直接稱呼全名了,而且那執金司之鷹又是什麼玩意,我啥時候有這個中二的名頭了?
苦木的神情在聽到這話之後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來了,果然還是來了,自己腰間的苦寒劍此時也開始了怔怔發鳴,它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心情的變化。
至於剩下的黑十三,他還是一臉傻乎乎的模樣,在聽到羽林騎時候,還一臉憨厚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對著任爺爺的背影說道
「是我嗎?」
而被晾在一旁的周不疑此時也清醒了過來,翻了個白眼,好嘛,這老傢伙果然還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考驗什麼的,自己現在雖然確實沒什麼內力啊,修為之類的,但是總歸稍稍的提上自己的名字也行啊,你看看那忽地笑的執金司之鷹,這綽號聽著多帥啊,哼。
我遲早也要有這麼一個帥帥的名頭。
「請您吩咐,考驗什麼的,我們接下了。」
苦木拱手行禮,他現在想的就只是趕緊從任家拿完拓本,然後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知怎得,自己自打進了這個宅子之後,就感覺到一股讓自己熟悉的氣息,不止是熟悉,還有些危險。
任爺爺嘴角微微上揚,雙手一拍。
屋門被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了一人。
眾人轉身仔細一瞧,這不是錦衣衛的那個鷹犬齊無恨嗎?
原來自打那日齊無恨來到平輿縣查詢上個月的那件舊事之後,就不知為何的留在了任家老宅裡面,任爺爺對此事也只是笑呵呵,並沒有說什麼。
「你這傢伙怎麼在這兒?」
忽地笑面色一冷,齊無恨在金陵城闖出來的名聲可不是多好,再加上錦衣衛這個衙門本身當時成立的原因就是來分他們執金司的權柄,他自然對齊無恨沒什麼好臉色。
而齊無恨卻裝作沒有聽到忽地笑的這話,自顧自的走到了黑十三跟前,用拳頭砸了砸黑十三的胸膛,大笑著說道
「十三,又見面了,好久不見啊。」
「嘿嘿嘿,是啊是啊」
黑十三憨厚的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傻笑著,他跟齊無恨可是認識好久的朋友了,他這性子也導致了他對錦衣衛這個衙門和齊無恨這個人並沒有什麼討厭的感覺。
齊無恨笑著點了點頭,緊接著彎腰看了看周不疑,鄭重的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小的錦衣衛千戶齊無恨,拜見周王世子殿下,在下官袍在身,不便行全禮,望殿下見諒。」
周不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只是拽著黑十三的手越發的用力了,他在見到齊無恨的第一眼之後,就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而在自己的雙眼跟齊無恨對上之後,他從齊無恨那和善的眼神之中,彷彿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屍橫遍野,上一個這樣讓他感覺的人,還是那白家老帥。
緊接著,齊無恨走到了苦木身旁,挑了挑眉毛,遂又裝作無事的打招呼道
「有禮了。「
苦木回了一禮,輕微的點了點頭,他與這傢伙並沒有什麼交集,也可以說今天這一面也是他與齊無恨的第一次見面,以往的他雖然聽說過齊無恨的名頭和事迹,卻沒有放在心上,這也與他生性涼薄的性子有關,而齊無恨的眼神之中雖然血海滔天,但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最後齊無恨越過一旁的忽地笑,徑直走到了任爺爺身後,簡單的行了一禮,沉聲道
「任老爺子。「
「嗯,你我就不必了」
齊無恨自討無趣的點了個頭,遂後轉了個身,瞥見了那一臉氣憤的看著自己的忽地笑,緊接著走到了他的跟前,戲虐的對忽地笑說道
「喲,這不是執金司之鷹忽地笑忽大人嗎?在下錦衣衛千戶齊無恨,見過了。」
忽地笑心中暗罵著齊無恨,你他娘的就連那個小屁崽子都打過招呼了,最後才來找老子打招呼,怎得,老子好欺負還是怎麼?那什麼執金司之鷹這個中二的名頭就是從你這張嘴巴裡面傳出來的吧?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可是忽地笑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得回諷道
「嗯,我道是誰來了啊,原來是公公衙門裡面得千戶大人齊大人啊,小的忽地笑,拜見上官了。」
躲在黑十三身後的周不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完了,這忽地笑怎麼跟誰都過不去呢,走到哪都能遇見冤家,苦木哥也就算了,十三來了他也跟那邊說,現在可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錦衣衛的傢伙,倆人又該鬥起嘴了吧?
聽到錦衣衛被忽地笑明諷成公公衙門,齊無恨輕笑了一聲,公公衙門就公公衙門唄,反正他說的又沒錯,錦衣衛總指揮使確實是宮裡的那位乾公公,而且錦衣衛裡面十個錦衣衛七個都是公公,被嘲諷為公公衙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齊無恨老早就習慣了,遂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那我就受了執金司之鷹這一禮了罷,總歸確實是官階上我比你大一點,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按理說忽小兄弟的修為也不差,到了那個及格線上了,而且也立過幾次攻對吧,可是為什麼卻還是沒有陞官呢?該不會是忽小兄弟你們衙門裡面有人從中作梗吧?不必怕,你只需要把那人的名字跟我說一下,我保證回京之後肯定查他一個兜底掉。」
我們執金司的人是你錦衣衛的狗可以查的?
忽地笑面色鐵青,自己沒想到這齊無恨被罵成公公衙門卻沒有反應,反過來還倒打一自己耙,真是,真是太讓人生氣了,我今天非得跟他戰上一場。
什麼叫到了及格線?我雖然打不過苦木,但是南離年輕一代裡面又有幾個跟苦木那個變態一樣?
受不了受不了,自己的修為被苦木嘲諷也就認了,我確實打不過他,可你齊無恨算個什麼東西?你的刀法有多強啊就敢跟我這麼說話,待會打上一架,我忽地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執金司之鷹。
啊呸,什麼執金司之鷹,這名頭太他媽中二了,怎麼自己也被這傢伙給帶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