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複仇
上官默很滿意李管家的反應,她看向父親,繼續說道,“我還記得在我五歲的時候,有一次父親單獨帶我出去玩,在路上還遇見了一名女子,看上了父親,嚷嚷著要嫁給您當小妾。”
“還有六歲那一年”
“”
上官默把上官雄發生過的一些趣事和李管家發生的糗事娓娓道來,後來講的時間久了些,她自然而然地坐下了,還吩咐下人沏花茶送上來。
“這麽說來,你真的是大小姐?”李管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大小姐竟然變成了眼前這樣。
“是啊!你們也真是的,自己的親生女兒站在麵前不認識還懷疑她。”莘兒站在上官默身旁,憤憤道。
上官雄定定的看著女孩很久,現在的上官默完全看不出來小時候的模樣。
“你真的是默兒?”
上官默朝男人笑了笑,跪在他麵前,雙手握住他的帶有薄繭的大手,“父親,真的是默兒,你仔細看看我~”
女孩取下黑曜石,讓男人可以仔細端詳這一物件,上官雄翻來覆去仔細觀察了手鏈,放下了心中的疑心後,他再看黑曜石便覺得很是熟悉,看著眼前的女孩的容顏,似乎和小時候是有一些相似。
尤其是那一雙美目,拋開淺紫色的眼珠,簡直是一模一樣。
“你真的是默兒啊!”上官雄激動地把女孩扶起來,抱住女孩,嘴裏喃喃道,“回來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父女兩互訴衷腸了一會兒後,上官默開始解釋跳下崖後的事情,還有她怎麽進入了秘境,在秘境中度過了十五年,每日修煉等事情。當然其中的過程並沒有說出臨淵這個神的存在。
至於眼睛,她隻是簡單地說是受了傷,才導致了眼珠變顏色的情況。
雖然上官默說的很簡短,但是上官雄聽著卻還是覺得心疼不已,“也不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麵受了多少苦。”
上官默搖了搖頭,她此時很想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父親懷中撒嬌,可是她現在長大了,隻能是含笑溫柔地看著父親,“沒事的,其實也沒有吃多少苦,隻是修煉很累而已。”
上官雄並非修行之人,但是他也能看出女兒身體的變化,忽然一道溫柔清揚的女聲從外頭傳進來。
“什麽事情這麽熱鬧?”
老爺認回女兒,大小姐回來了,這等大事,上官雄並沒有大肆宣揚,但是離大廳近的下人們自然是聽見了父女兩高興的聲音,遠遠地圍著,看著父女兩重聚,她們心中也甚是歡喜。
上官嵐並不在意今日來認親的人,畢竟以前都是假的,她以為這一次也是一樣,可是後來下人來報,她才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她趕緊趕來,遠遠看見了人頭湧動的人群,心中一沉,麵上還是一副天真無邪,快樂爛漫的樣子。
“嵐兒,快來,你姐姐回來了!”
女孩走近些瞧見了姐姐,呼吸忍不住一滯,這也太美了,上官默一雙淺紫色的眼眸更是讓她的美霸氣外露,豔壓全芳。
上官嵐站在她身邊,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自卑感,姐姐的美簡直要把她壓得窒息。
“你真的是姐姐?”
上官默瞧見女孩臉上和手上殘留的淺褐色的燒傷疤痕,有些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嵐兒,你現在長這麽大了,快過來讓姐姐看看。”
上官嵐看了看父親,後者給了她一個充滿愛意的鼓勵的眼神,她才慢慢靠近了上官默,怯生生地喊了句“姐姐”。
她已經到上官默的胸前了,女孩猶如春日裏剛剛抽出的嫩筍,嬌嫩欲滴,五官還未張開,卻已經是一個小美人了。
“嵐兒,咱們姐妹兩也許久未見了,你長得和二姨娘真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上官默停頓一會,想了想繼續說,“不,你比二姨娘還要漂亮呢!”
提及何師,在場知道何師就是還上官默的凶手的眾人臉色一變,上官嵐尷尬一笑,“姐姐,你以前的眼睛不是淺褐色的嗎?怎麽會變成淺紫色的?”
管家連忙笑著把上官默方才說的那些話重新對上官嵐解釋了一遍,
“沒想到姐姐掉落懸崖後,竟然還能有這麽一番奇遇~妹妹我真是羨慕了。”
“有件事情我在心裏想了很多年了,終於回到了家,我想要問問爹爹,我想幾年前,我們在街上無故被車子撞了,應該是有人安排好的,隨後有人趁混亂把我劫走,還把我綁在輪椅上,推下了懸崖。”
上官雄攥緊拳頭,“默兒,這件事情等過段時間再說吧,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還是先吃飯吧~”
上官嵐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立刻喊人來,“快去廚房說,把早點都拿上來~”
“小的去安排。”管家急忙離開大廳,大小姐問出那個問題,他的心就已經選在嗓子眼了,還以為好不容易平靜了幾年的上官府又要鬧得雞飛狗跳。
可是有些事情不說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到了發現的那一天將是致命的傷害。
……
……
深夜子時,章京城西一處普通的宅子內,一群老媽子和小廝睡在大廳,裏頭關著一個女人,她披頭散發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房梁,嘴裏喃喃自語。
“好你個上官雄,竟然這樣折磨我?”
突然床邊出現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孩,她膚白勝雪,一雙淺紫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床上的女人。
她看到女孩的那一刻,雙眼猛地放大了好幾倍,失了魂一般爬到床的最裏麵。
“怎麽了?你認識我?”女孩緩緩開口,聲音卻飄忽地像地獄索命的冤魂。
何師呆楞地搖頭,“不認識,不認識,你是誰?怎麽會在這?”
“快來人!這裏闖入賊人了,你們這群賤人,平時就會欺負我,來了壞人全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何師嘴裏還在罵罵咧咧地說著,上官默卻笑了,鮮紅色的嘴唇配著慘白的皮膚,在黑夜裏看著十分滲人,“欺負你的那些賤人啊~她們都死了~我是特地來送你去下麵陪她們的。”
女人驚恐地看著女孩,“你說什麽?她們死了?”
“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不過你不能殺我,我可不是和她們一樣的賤人,你不可以殺我,你不可以殺我!”她的神情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慌張地擺手。
“可是你和那些人一樣,都在欺負別人~”上官默一腳踏上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
“沒有,沒有,我怎麽有欺負人呢?隻有她們在欺負我!”
話音一落,一條鞭子便落在何師身上,一條綻開的肉痕清晰可見,還留下一絲一絲的鮮血。
“啊啊啊~啊啊啊~”何師的慘叫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大廳內的眾人依舊睡得很沉,沒有一絲要醒來的痕跡,整個宅子外麵設了結界,任何聲音都沒有辦法傳出去。
“你到底是誰?”何師神色驟變,不似之前那般**較弱的模樣,一雙雙眼淬滿了恨意,瞪著上官默。
女孩笑了笑,猛地一甩鞭子,險些打中了何師,“怎麽?二姨娘讓人把我推下懸崖,現在卻不認得我了?”
“你是上官默?”何師不確定地問道,著長得完全不像小時候,她實在無法把小時候那個臉色蠟黃又瘦弱的小女孩和眼前這樣的美人聯係到一起。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狂笑起來,“是了,你是上官默,她也曾有過這雙淺紫色的眼睛。”
“她?”上官默神色微凝,“你說的有淺紫色眼睛的是誰?”
何師冷笑一聲,“怎麽想知道?求我啊!”
女孩看著這幅模樣的何師,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挫骨揚灰,簡直恨得她牙癢癢。
“哈哈!你是不知道她臨死前的眼睛也是同你這般,當時我還以為她是妖怪,不!現在看來她就是妖怪,你們兩都是妖怪!哈哈~”
何師簡直瘋了!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上官默厭惡地看了一眼鞭子上還殘留的血跡,她一轉手腕,鞭子瞬間幹淨了,它變回簪子插到了上官默的發髻上。
“莘兒!你來審她!”
一個穿著淺粉色的女子憑空出現在房內,身形一閃,纖纖玉指點在何師的眉心,她還來不及看清楚莘兒的長相,兩眼翻白,失去意識。
其實這一個月,上官默二人四處走訪醫館,也有聽到一些關於幾年前何師謀害嫡女的閑言碎語,但是終究沒能聽個全麵。
這些年她思來想去,當時隻有何師與她不對付,想必幕後之人也肯定是她,在秘境中她便決定了,何師,她死定了!
莘兒的搜魂術是繼承與神尊的,且他們的神力一脈相承,使用起來十分得心應手,她先是隨意問了幾個問題試一試,何師果然都是如實回答,沒有半句假話。
待上官默問道幾年前的事情,何師回答的也是十分幹脆,倒是省了上官默的一番功夫。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夜裏濕氣更重,這座宅子又不朝陽,此時更是覺得有大量的水汽從地上冒出來。
“十四年前,上官府的夫人是誰?”
“沈歡!”何師雙眼翻白,猶如喪屍。
“她是怎麽死的?”上官默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問道這個問題,上輩子她根本沒有機會去查母親的死因,她也從未懷疑過母親的死有其他原因。
可是先前何師那番奇奇怪怪的話讓她的內心生出了一個懷疑的種子,更何況黑曜石的力量如此強大,她本身又有自愈的天賦,女孩有種大膽的猜測,也許母親也能自愈。
那為何她會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
鑒於種種疑點,她實在沒有辦法放任懷疑的種子繼續生長下去。
何師聽見這個問題,稍稍遲疑了一會,“有個高人給了我一副藥,說隻要把這服藥給沈歡喝,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所以在她懷孕九個月的時候,我把那服藥偷偷給她喝了,在生孩子的時候,她就難產而死!”
“你之前說的淺紫色眼睛是怎麽回事?”
“沈歡臨死之前,發現了是我下藥,她眼睛霎時間變成了淺紫色,在她險些要殺了我的時候,她突然就死在床上。”
本來那時候何師想把剛出生的上官默掐死,偏偏這時候被派去外地公幹的上官雄趕了回來,隻來得及見沈歡最後一麵,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上。
而沈歡死了之後,她的眼睛變回正常的顏色了,何師在一旁扮演著一個痛失姐妹的角色,聲淚俱下。
上官雄見狀也不疑有他,傷心了半個月多,愣是抱著沈歡的屍身不肯下葬。
後來還是沈北出麵,狠揍了上官雄一頓,男人才清醒了一些,讓沈歡入土為安了。
上官默聽完何師說的這些話,久久沒有做聲,莘兒靜立一旁。
何師說完當年的真相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
……
“爹爹,嵐兒的臉上和手上怎麽有燒傷的疤痕?”吃早飯時,上官默夾了一塊鹹的薄餅,爽脆可口,還是家裏的飯菜合他胃口啊!
上官雄看了看周圍,下人們都離得比較遠,隻有莘兒守在上官默身邊,“你先下去吧。”
莘兒不為所動,上官雄正想再說一次,上官默先開口了,“爹爹,莘兒是我的人,你但說無妨。”
男人微微一愣,劍眉蹙起,張了張口,終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上官嵐一早就吃好飯去先生那裏讀書了,他幽幽道,“五年前,你失蹤的那一天,我和你的外祖父一起去找了你,親眼看著你從懸崖上掉下去,你的外祖父氣壞了,回府後燒了整個府邸,當時嵐兒在房間中,不幸被大火燒傷。”
“幸好有岑雪梅大夫這幾年的悉心照料,否則嵐兒的傷不會好的這麽快。”
“對了,默兒,你不是說你拜入了朝天宗門下嗎?想來修仙之人應當有善醫術者,不妨你替你妹妹好好找個大夫,幫她把燒傷的疤痕去了吧。”
上官默淺笑道,“好,默兒是姐姐,這事自然應該做的。”
上官雄沒有注意到女孩眼底閃過的一絲黯然,若是能去掉嵐兒身上的疤痕,想來嵐兒會很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