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梁,元昌十四年,國都章京內……
太師言烈陷於官場的陰謀陷害之中,誰也沒有想到權利鼎盛的太師竟然在此場權利角逐中倒下了,隨後接任太師的為其兒子言辰。
世人皆知,當朝的太傅言辰年輕有為,是大梁第一美男子,然而太師夫人上官默卻是個平平無奇的女子。
章京中一直流傳著太師對其夫人寵愛有加,舉世無雙,試問一個長的帥,對妻子又好的男人真的是太難得了。
人們對言辰更加佩服,女子們更是十分向往成為言辰的妾室,可惜他成親多年也未曾納妾。
真是個專情又俊朗的美男子啊!
上官默如同世人一般,多年來一直認為言辰是最愛自己的,然而在她二十歲生辰那天,竟然被自己的夫君下毒軟禁。
這一日,太師府為了夫人的壽宴可是大擺酒席,皇帝和貴妃也親自前來府上,隻因為貴妃上官嵐乃是上官默的嫡親妹妹。
言辰性格八麵玲瓏,在官場上如魚得水,這一次宴席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前來參加府內男賓和女客所在的席麵是不一樣的,各自分開。
場上有皇帝在場,眾人還是有些放不開,不過有言辰在,氣氛一下子就被炒熱了,席間觥籌交錯,熱鬧的很。
皇帝忽然對身邊的身穿藏青色衣服的修士說,“莫仙人,今日的事可有把握?”
莫淮南看了眼席間微醺的言辰,眸子縮了縮,“陛下盡管放心,臣為此可是籌備了多年,定不辱使命。”
過了一刻鍾,言辰被好友們灌得醉意迷蒙,他有些支撐不住了,今日可是他夫人的生辰,陪著這群人喝酒實在是太累了。
“各位,我不勝酒力,先回房歇息了,諸位吃好喝好啊。”言辰身形踉蹌,朝所有人拱手行禮。
他再來到皇帝麵前,說了好一些官話,並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人才被青峰扶著回到後堂。
言辰這位主人翁走了之後,皇帝身邊的莫淮南也隨之消失了。
過了好一會兒,貴妃突然起身行禮,“陛下,臣妾酒水喝多了,有些內急。”
皇帝對這位小貴妃很是寵溺,溫柔一笑,說:“去吧。”
“夫人那兒,通知了嗎?”言辰任由青峰扶著,他的酒量雖好,卻頂不住這些人這麽灌他,醉意是真的,借機脫身也是真的。
畢竟他還要給親愛的夫人一個大驚喜呢~
“去了,白喜會帶著夫人回房的。”青峰看著滿臉醉意的公子,有些擔憂,“少爺,你準備的驚喜夫人會喜歡嗎?”
“而且,您現在醉成這樣,還能行房事嗎?”
此言一出,言辰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用力甩開青峰的手,自己往前歪歪扭扭地走,“青峰,你說是什麽話?你少爺我能不行嗎?你看看,我走直線走的多好啊!”
青峰無奈地看著在耍酒瘋的少爺,雙手護著他,“是是是,您走的最直了。”
他停下腳步,十分認真的說,“更何況不行也得行,默兒她嫁給本少爺快有五年了,還沒有所出,旁人不知道說了她多少閑話。”
“每次我去上朝,母親都會訓默兒好久,我心疼她,今日一定要一舉高中,喜得麟兒!”
青峰身為男人,也在心裏默默羨慕了夫人一把,得夫君如此,夫複何求啊!
“少爺,您這話要是讓外麵那些高門貴婦聽見了,指不定要說夫人怎麽狐媚誘惑你呢~”
“讓他們說去吧~夫人有我寵著,別讓話傳到夫人耳中!”
……
……
一進門,言辰便看到盛裝打扮的上官默靠在桌子,一副慵懶自得的模樣。
她並非是世俗眼中的美女,但卻有種獨特氣質,十分吸引人。
“夫人,等久了吧。”言辰走的有些慢,怕她看出自己喝太多酒,擔心。
他聞到了屋內淡淡的香味,那是他去大醫官處求來的合歡香,有助於夫妻間增進感情,極大的提高了命中的概率。
上官默淺淺一笑,起身扶著言辰,兩人坐到床邊,“夫君喝酒了?”
“嗯~”
男人的聲音慵懶綿長,似有撒嬌的意味,在香氣的影響下,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潮紅。
女子含羞帶笑,男子真情灼灼,兩人對視一會兒,便情不自禁,相擁交換一個溫柔纏綿的吻。
此時,在房間外,有一個黑衣人躲在陰影處,他頭戴鬥笠,吹著細篳篥,它沒有發生任何聲音,自然沒有引起太師府家丁的注意。
房內正沉醉於夫人的溫柔鄉的言辰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樂聲,他還以為是前廳傳來的,不甚在意。
隨著樂聲不斷地傳入耳中,他感覺身體內好像有蟲子在蠕動、撕咬。
幾息之後,言辰突然疼得趴在上官默的身上,嚇得女孩驚呼道,“夫君,你怎麽了?”
隻不過這句話還沒有問完,男子猛地坐起身,咧開嘴笑了,“為夫沒事。”
他從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錦盒,裏麵有一枚藥丸,“這是外祖父給我的,他說你吃了這藥,定能在兩個月內懷上孩子。”
上官默美目收縮,看著夫君無比期待孩子的眼神,她毫不猶豫地吞下了藥丸,“夫君,你想要女孩還是男孩啊?”
言辰擁著美嬌娘躺在被子中,她柔軟細滑的皮膚摸著很舒服,“隻要是你生的,都好。”
上官默內心感到十分幸福,靠在夫君懷裏,漸漸有了一絲睡意,她聽見言辰忽然問道,“娘子,你手上的手鏈可否給為夫看看?”
她手上常年帶著一串石頭,石頭有的小有的大,有著黑曜石般的光澤。
她取下遞給了言辰,“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今日怎麽突然想看看了?”
“好奇嘛~”言辰手裏握著黑曜石,能明顯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洶湧的靈氣。
“娘子,這手鏈是不是法器啊?”
“不是,”上官默頓了頓,使勁晃了有些沉的腦袋,“我也不知道它算不算法器,裏麵有一個小世界,存放了許多的功法,還有無窮無盡的靈氣。”
“噓~這是我的秘密哦,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上官默想要拿回手鏈,卻反被言辰握住了手。
“那它認主嗎?”言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沒有露出太多的貪婪**。
女孩沉默了許久,才說,“認,它的主人是我,旁人拿到了是用不了的。”
言辰挑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在其耳邊說話,濕熱的氣息打在上官默細嫩的肌膚上。
“若是要換主人,怎麽辦啊?”
上官默腦子突然清醒了些,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卻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換主人,需用前主人和新主人的心頭血,喂養黑曜石足足四十九日,方能完成換主。”
言辰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中變出一把短刀,毫不猶豫地插入了上官默的心髒,女孩臉色大變,想要推開言辰,卻發現自己使不上任何力氣,就連靈力也無法使用。
沒有衣服蔽體,鮮血順著她的乳肉流下來了,言辰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小的玻璃瓶。
上官默被生紮心髒帶來的刺痛感暈了過去,最後一刻的畫麵是言辰正在用玻璃瓶接她的心頭血的畫麵。
青峰等人守在門外,突然少爺衣衫整齊地出來了,“青峰,你們先退下吧。”
青峰立刻秒懂,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少爺,我們絕對走的遠遠地,不會讓人打擾到你和夫人的好事的。”
言辰眉頭一皺,青峰是跟著他長大的,到底是有些沒大沒小的,“行了,快下去吧。”
待周圍沒有了一個人的時候,言辰才慢慢走到屋子的東南側,此刻的太陽照射下,這邊被影子覆蓋了,光線有些昏暗。
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隱匿在黑暗中的黑衣人,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喊了一句,“主人。”
“這是您要的東西。”
言辰雙手奉上黑曜石和玻璃瓶,黑衣人微微點頭,接過東西思量了片刻說道,“等過了四十九天後,你把她殺了,務必做的仔細,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主人。”言辰麵無表情回答道。
黑衣人最後看了言辰一眼,嗤笑一聲,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言辰看著空無一人的東南側,茫然了一下子,便轉身回房內了。
他環顧四周,深吸一口氣,忽然臉色一變,駭然道,“誰藏在那兒?!”
“出來!”
這兩句話殺氣很重,躲在屏風後的人小心地挪著步子,走到言辰麵前。
“貴妃娘娘,你怎麽在這?”言辰虛行一禮,淡淡道。
上官嵐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喜歡了很久的男子,她方才隻是想來看看言辰有沒有酒醒,卻沒想到一進房內,看到躺在床上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昏死過去的上官默。
她心中無比震驚,正欲離開的時候,言辰進來了,她隻好躲起來。
“言大人,我姐姐,她這是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言辰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掩飾過去了,“她暈過去了。”
上官嵐一愣,這我當然知道,“本宮問的是她為什麽會暈過去?”
言辰想也不想,直接說,“她啊,被我取了幾滴心頭血,弱不禁風,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上官嵐雖然心中有些許懷疑可能是言辰幹的,但是親耳聽到,卻是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她與姐姐是一起遇到言辰的,論相貌,她比姐姐好上百倍,可是這個男子就是看上了姐姐,成親前成親後他對姐姐都是極好的,今日卻做出了弑妻的瘋狂舉動。
真是讓她心中快意叢生!
“言辰哥哥,姐姐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你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上官嵐後麵那句話沒有問出口。
言辰眉頭一挑,“沒有啊,想殺就殺咯,要那麽多理由嗎?”
“言辰哥哥,”上官嵐故意把自己送到對方懷裏,“你若是厭煩了姐姐,那你覺得嵐兒怎麽樣啊?”
言辰瞳孔微縮,饒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把美人兒拽下來,“前廳宴席正熱鬧著,貴妃娘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上官嵐麵子有些掛不住了,哼哼幾聲,隻得離開,她回到皇帝身邊時,莫淮南已然回來多時,也不知道這人去做了什麽虧心事。
自太師夫人二十歲生辰宴後,章京便傳出了流言,夫人突發惡疾,臥床不起,期間多為上官默的閨中好友前來探望,都被言辰的母親符初念給攔住了。
不久後,上官默的老父親上官雄特意來太師府想要探望女兒,可是他還沒有見到女兒,先見到了言烈。
當初兩家結親時,雙方曾經鬧過矛盾,言烈自認為這門婚事門不當戶不對,當眾羞辱過上官雄教出來的女兒癡心妄想,攀龍附鳳。
沒成想兒子是個癡情種,硬是以性命相要挾娶了上官默。
兩人成親第二年,上官默的庶妹進宮選秀,竟然被皇帝看上了,從此上官家飛黃騰達,身份顯赫。
言烈當初當眾羞辱上官雄的話卻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皇帝還特意為了此時訓斥了言烈。
此後這兩位親家很少見麵,見了麵也沒有啥好臉色。
於是,上官雄在太師府與言烈不歡而散的事情再次傳遍了章京,眾人紛紛猜測,太師夫人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眾人口中的太師夫人此時正躺在一間暗室之中,身上隻穿了一件中衣,胸口的血跡幹了又濕,傷口好了又爛,反反複複。
當日房內的香料和言辰給她吃的藥丸結合在一起,會產生劇毒物質,但是此毒致死卻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撐到取完心頭血的時候。
毒藥和胸口的傷讓上官默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手上更是被綁著縛靈索,一旦被縛靈鎖鎖住修為,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掙脫。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第四十九日,言辰取完最後一天的心頭血後,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仿佛曾經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放在心裏,而他卻忘記了這個人。
忽然一陣劇痛,打斷了他這種奇怪的念頭,言辰晃了晃有些漲的腦袋,毫不猶豫地往外走,關上了門,暗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胸口連續被取了四十九天的心頭血,這種痛苦的折磨,她沒有想到自己今生竟然能經曆第二次。
上官默望著緊閉的大門,眼中滿是絕望。
十日後,太師府白綾懸掛地隨處可見,哀樂聲傳遍了整條街,太師夫人身染惡疾,英年早逝,太師悲痛欲絕,在靈堂之上竟哭的昏了過去。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把他送回房內後,過了一會兒,一名女子進來了,她兀自走到言辰的床邊,掀開被子,睡了進去。
“言辰哥哥,你的戲演的越來越好了。”上官嵐嬌嗔一聲,這兩個月,她隻要有機會出宮,便會來太師府,每次心驚膽戰,又十分刺激。
而這段時間,言辰頻繁出入宮中,她總是似有若無地誘惑他,這不還是被她拿下來了嘛。
如今上官默又死了,真是舒心啊。
言辰睜開眼睛,笑了笑,沒說話。
外頭哭聲哀樂響徹雲霄,言辰一開口聲音便被爆竹聲蓋過了,但是懷裏的女子還是聽的真切,“這場戲,當然要做的足一些。”
大梁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拿下了周圍的一些小國,又在一年之內吞並了對齊、梁梁國起製衡作用的魏國,其領土雖小,但是勝在兵貴且神。
齊國頓感壓力,齊王廷商討許久,認為以當今梁王的性格,定然會在下一年出兵討伐齊國。
然而過完年後,還未等到梁軍鐵騎跨國齊梁邊境的消息,卻先傳來了梁王突發惡疾,病重垂危的好消息,待消息傳到齊國時,早就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
齊王大喜,連忙派暗網的首領夏千漓,帶著一群頂尖殺手潛入梁國,查探消息的真假。
“你們記住,梁王病重若是假的,那無論如何都要殺了梁王。”
“是,陛下。”夏千漓等人鄭重行禮,目光嗜血而堅定。
誰知,夏千漓等人抵達章京時,梁王的惡疾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
他們為了完成齊王給的任務,隻得在章京潛伏半載,等待時機進宮刺殺梁王。
這一日,他們提前混入了進宮的雜耍戲班子內,這戲班子是專門給宮內娘娘解悶的,皇宮看上去守衛稀鬆。
在戲班子就要離開的最後兩天,夏千漓等人決定放手一搏,可是他們還沒有靠近皇帝的寢宮,就被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全部拿下。
原來梁王早就得到了消息,有人要刺殺他,在夏千漓等人進入皇宮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守衛稀疏隻是障眼法,要引他們出手。
在一片混戰中,靈力橫飛,手下們為了掩護夏千漓逃跑,盡數犧牲了。
無論夏千漓躲到皇宮哪處,都會遭到截殺,他不禁懷疑,皇宮內有一個巨大的法陣,在其中的人無所遁形。
他終於殺出皇宮,已經是次日清晨,他身受重傷,跌跌撞撞地往羊腸小巷裏跑,在轉過了好幾個彎巷,他正好發現一旁的高瓦樓房有一道木門竟然開了,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門,躲到裏麵,把門關的嚴嚴實實的。
不一會兒,後來尾隨而來許多的大成修士,他們正好追到了分叉口,隻好分散尋找抓捕。
此事隻是皇宮的一個小風波,很快就過去了。
在上官嵐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是讓言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時常借機來太師府,有一次她偶然發現了太師府竟然有一個地牢。
她趁言辰不注意尾隨其下了地牢,竟然看到了上官默在一間牢房內,另一間牢房關著一個長的十分妖冶,有異域風情的男子。
“這是怎麽回事?”
言辰瞥了上官嵐一眼,神色閃過一絲悵然,“你怎麽跟進來了?”
上官默也看到了她親愛的妹妹,但是她一動不動,神情沒有絲毫波瀾。
“本宮可是貴妃,這天下的哪一處本宮去不得。她不是已經死了嗎?”上官嵐趾高氣昂地指著地上披頭散發的女人。
言辰的聲音聽起來古波不經,“我說過了葬禮隻是一場戲。”
上官嵐恍然,原來當初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她還以為是言辰不愛姐姐了……
“言辰,你說過你不愛她的!為什麽還要留下她!”
一旁的男子抬起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三角戀大戲,但是作為主角的某人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就一直躺在地上。
好像一個多月前,他重傷被關入這座地牢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樣子,從來沒有挪動過分毫。
言辰默然,卻下意識想要看一看地上人兒的反應,可惜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當年按照主人的吩咐,他確實該殺了上官默,可是臨到下手的時候,他的身體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情緒,讓他不忍心下手。
於是,言辰辦了一場假葬禮。
他這麽多年一直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隻要看到上官默,心裏就會舒服些,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那個黑衣人絕對不會想到他引以為傲的蠱術,竟然沒有辦法完全控製了言辰。
“行了~”言辰把上官嵐拉出地牢,“貴妃娘娘,這件事情,請你不要告訴外人。”
“除非你答應本宮,以後再也不見姐姐。”上官嵐整理了拉扯時弄亂的裙子,哼哼道。
言辰點了點頭,貴妃又突然改口,“不,以後你見她,本宮必須在你身邊,你絕對不能單獨見上官默!”
……
……
未來的十年內,上官嵐每一次見上官默,都是百般折辱她,後來這種爽點,她上癮了,開始在她麵前不停地和言辰秀恩愛。
身心的雙重打擊,讓上官默幾度想要自戕,然而獨特的自愈天賦讓她連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五年後,梁王禦駕親征,吞並了齊國,從此梁國成為這片大陸的春秋霸主。
許多年過去了,梁王樣貌沒有任何變化,身體愈發強壯,後宮的妃子越來越多,年輕貌美的上官嵐很快人老珠黃,被遺忘了。
她出宮的次數反倒多了起來,而梁王對此視若無睹,受了帝王的冷落,上官嵐便要在上官默的身後找存在感。
這一年正是上官默三十七歲生辰這一日,上官嵐故意設計讓言辰看到姐姐和地牢中的男子嬉笑打鬧的場麵,言辰心中莫名煩躁,隻有個念頭,就是想要把男子碎屍萬段。
上官嵐在一旁故意煽風點火,這麽久的陪伴,她早就發現了言辰的問題,現在她故意激怒言辰,他定會對上官默下死手。
果不其然,言辰氣衝衝地跑到臉色大變的一男一女麵前,一把拽出了上官默,將其扔到地牢可怕的刑具麵前。
“言辰哥哥,你別生氣,姐姐不是故意隻對那個男人笑,卻從來不對你笑的。”
“不過本宮倒是有些好奇,那男人審了這麽久,什麽都不肯說,就連名字也不肯透露,言辰哥哥為什麽還要留著他?”
言辰聞言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牢房內故作鎮定的男人,冷笑一聲,“他以為什麽都不說就沒事了,我已經查出來了他是以前的齊國暗網的頭,也是齊王的二皇子。”
以前?
男子聽到關鍵詞,蹭的站起身,“以前的齊國,齊國怎麽了?”
他瘋狂地錘擊著牢門,可是寒鐵做的牢門紋絲不動,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回答他的問題。
“傳聞中齊國的二皇子是個病秧子,怎麽會是他?”上官嵐漫不經心地問道,手裏卻拿著一柄剪刀放到火盆裏烤。
直到剪刀被烤得通紅,她才拿起來,長長的剪刀嘴,短而鈍的把手,讓上官嵐毫不費力地剪下了上官默胸前的肉。
言辰側目沒有看姐妹兩,沉吟了片刻道,“陛下打算攻打南方的妖族領地,此人有大用處。”
她把肉丟入火盆中,烤得滋滋作響,不一會兒,肉熟了,堂堂貴妃親自喂她親愛的姐姐吃肉。
“姐姐好吃嗎?”她笑道。
上官默被縛靈鎖鎖住了修為,常年累月的傷痕雖然都能及時修複,可是新傷舊傷加在一起,還是傷及了她的根本。
此時她根本沒有辦法從上官嵐的鐵爪中掙脫出來。
此等近乎淩遲的手法十分折磨人,尤其是上官默一邊被割肉,一邊自愈,其中的滋味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姐姐,你怎麽不回答我啊?”
“姐姐,以前你怎麽不告訴妹妹,你這自愈的天賦如此強大啊?你看看,這裏,我剛割完的肉就長出來了。”
時間久了,上官嵐的耐心耗盡了,直接把割下來的生肉塞進女子嘴裏。
不可避免地上官嵐觸摸到了上官默細嫩絲滑的機會,她嫉妒的發狂,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變老了,皮膚鬆弛?
上官默三十七歲還是如少女時一般。
“上官嵐!”上官默惡心地幹嘔了好幾聲,嘴裏帶著腥重的血腥味。
“你是瘋子嗎?”她一雙眉目怒瞪上官嵐,“你已經不配為人,我何時曾害過你,你竟然要如此對待我!”
上官默嘶吼著,想要把這些年的委屈一起喊出來。
剪刀在嘀嗒嘀嗒地滴血,拿著它的女子不怒反笑,“你終於敢吼我了?我還以為你這些年啞巴了!”
“言辰哥哥,你看看她?像不像一個蟲?”上官嵐癲狂地笑著。
言辰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心悸的難受轉瞬即逝。
他笑著摟過女子,溫柔道,“是挺像的,不似你這般誘惑迷人。”
上官嵐猶如嬌羞的少女一般依偎在意中人的懷抱中,她極具魅惑的嘴唇湊到男人的耳邊,“言辰哥哥,咱們……”
隨即地牢內響起脫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牢房內的男子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忍不住破口大罵。
罵聲,呻吟聲此起彼伏,還有啪啪的水聲……
上官默全身赤果,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止血了,然而地上還有一攤半幹的血泊。
她原本平靜的目光逐漸變得失控、瘋狂,心中積蓄的情緒到了臨界點,最後火山爆發
上官默再也受不了,她強行自爆神魂,這極致的痛苦令她瘋狂地喊叫著,“啊啊啊啊!”
“上官嵐!言辰!”她咬牙切齒道,“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你們既然如此恨我!”她內心說,那我便如你們所願!
她最後一聲尖叫用光了全身的力氣,響徹雲霄,牢房內,正在纏綿的兩人身子一僵,上官嵐的耳朵流出了鮮血。
上官默帶著世間最痛苦的所有情緒感受,在地牢結束了長達十七年的囚禁與折磨。
縛靈鎖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束縛著她,女孩仿佛是被世界所有的惡意吞噬殆盡。
上官默毫無留戀地看了周圍最後一眼,至死,她也沒有見過光明。
最後一眼中,她看到了一個白花花的身影撲倒她麵前,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男人,眼睛越來越模糊,他們、所有的事物漸漸渙散。
意識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她聽見了一聲巨響,她感覺到了天地在顫抖,可是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感受不到自己活著……
【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盡似儂愁】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