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虛無1
大大小小的動物都跑來圍觀這奇怪的連在一起的兩個人。短短几日就能見到這麼多人，真是賺大發了！
走了幾步，就聽謝知遠喊：「你是要一直把我牽到姑蘇嗎？」
王承歡回首，向他莞爾一笑。
謝知遠疾走幾步，趕到她身前，用被捆住的手繞過她肩膀，把她的人環在胸前：「剛才忘記說了，我也想永遠綁著你，把你藏起來。」
「不過，」他把下巴抵住她肩膀，「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那樣。所以你以後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你。」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也帶了一絲卑微，「只要和你在一起，不分開，不要再離開我。我不怕危險，不要你保護，我只想保護你。就算去未知之地，也不要扔下我。你不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直到昨天，我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它們都看著呢。」王承歡輕拍他的背。
「你不答應我，我就一直這樣。」謝二公子居然撒起嬌來。
這些動物真的賺大了，能看到這副盛世奇景。有兩隻嚙齒動物還學著他們的樣子，也肩膀搭在一起，用前爪抱住對方，邊學還邊看。
「好。」王承歡輕聲道出。
謝知遠激動地不能自已，緊緊抱住王承歡。
王承歡推了兩下沒推開，無奈道：「你這是又想讓我上腳嗎？」
想到昨日的那一頂，謝知遠不由有些訕訕，可是現在想放開她已是不能。裂空已經在兩人之間纏繞，一時難以解開。他又雙手被綁，只能耐心等著王承歡慢慢解，順便——再多抱一會兒。
裂空柔韌異常，王承歡的手又被他壓在身前，只能靠觸感去解。又時不時碰到一些敏感部位，惹得他趁機調戲一番。
好不容易才解開手上的結，心裡的結似乎也應聲而解。
從這裡御劍去豐都未免太勞累，王承歡拿出揚羽道人給她的縮地符，帶著謝知遠一步跨了過去。
謝知遠看著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待遇，心裡不淡定了。轉念一想，要不是自己這一路艱辛，王承歡恐怕還沒這麼容易哄好，又慶幸起來。
慕氏結界因為斷了傳承，而慕清煙在這方面沒有經過上任家主的系統培訓是個半吊子，變得七零八落。
那間草廬還杵在虛無地門前，謝知遠心中忐忑了起來，不知道王承歡還會不會發作。
王承歡看也沒看這個屋子，剛伸手想破開結界，就聽草廬中傳來一個聲音：「謝二公子，王大小姐。」
回頭看去，慕清煙已站在前方，身子倚在門上，水紅色衣裙在灰色草廬中間特別顯眼，頭上的珍珠發簪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她想最後再試一次，謝知遠和王承歡成婚未久就已分離。她可是陪伴了謝知遠整整三年啊！論時間不比誰短。
可她忘了，謝知遠是和王承歡從小青梅竹馬。她更不知道的是，他們二人已經相伴千年，這中間的感情豈是其他人可以插足的？
王承歡看看慕清煙，又看看謝知遠，一語不發。
謝知遠牽過王承歡的手，對著慕清風介紹：「這是我的夫人，以後請稱她為謝二夫人。慕宗主。」
「是，謝……二夫人。」慕清煙眼角含淚，「既然有夫人，為何還接受我這三年來……」
「這三年來，在渝州境內，多謝慕宗主照應。只是，謝某在此處只是等待夫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好，好一個別無他想。」慕清煙咬牙，「那就祝二位百年好合。」說罷御劍而去。
謝知遠愣愣地：「她這是在咒我們嗎？為何只有百年？我們明明至少是千年啊。」
「千年還是百年都無所謂，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什麼奇怪的人了。」王承歡嘆了口氣。
「我很介意，」謝知遠望向她，「我希望我們千年萬年都在一起。」
王承歡一指那漆黑大門：「只怕這裡的事不解決的話，連百年都未必有了。」
搖光正在無聊地打盹，聽見有人來了，坐起身子，懶洋洋道：「怎麼這麼久？」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發現謝知遠也在，「怎麼多個人？你怎麼把他帶進來了？」
謝知遠臉色淡淡：「我夫人的虛無地，謝某自然能進。」還故意側頭問王承歡，「是吧？夫人？」
上次進入時，王承歡並未恢復記憶，所以這裡也是一片空白。這次再來，本打算幻化出一些裝飾擺設，看他們這劍拔弩張的樣子，也就打消了這想法。一會兒萬一又被打壞，還不是白費力氣。
「我見過玉樞了。」
「她……還好嗎？」搖光收斂起了敵意，對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多謝你為他擋了那一下。」王承歡注視著搖光的眼睛，「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我下界來我因為救世。你，是因為什麼才和我一樣？」
「我？」搖光自嘲一笑，「為了心中的那個念想罷了。」他後退一步，「這個世界本就是要化為虛無，我們也終將是虛無。從虛空中來，回虛空中去。」
見王承歡一臉茫然，搖光又道：「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件好事，玉樞什麼都瞞著你，把你藏得太好了。你現在的這個性子，和以前一點都沒變。她不想你髒了手，就只能自己來做。可惜，你不領情還處處作對。現在還——」他指著謝知遠，「還和這個……在一起，玉樞一片心意付諸東流。」
「偏偏我只能在遠處，看著她，也只能為她做這點事了。」搖光直起身子，「只要你打開這個結界，你我的目的都可以達到。你何時才能開啟？」
玉樞告訴過她，搖光要進豐都是因為那裡有通向回家的道路。可是當初他明明已經進了豐都，在她的記憶里，看到的也是他在大開的豐都門前。現在為何又要進呢？
王承歡看著搖光，一臉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