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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草廬4

  謝知遠渾渾噩噩地回了姑蘇東山,謝知遙見他這次才去了兩天就回來,有些驚訝。

  「這次這麼快回來?」謝知遙見弟弟臉色比之前更不好了,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我不是嫌你回來地早,只是你這次有些不一樣。發生了什麼?」

  謝知遠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繼續垂眸。

  謝知遙又道:「多大的人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也許,為兄能幫你出出主意。就算無用,也總比一個人悶著好些。」

  過了片刻,謝知遠抿了抿嘴唇,聲音半死不活:「承歡她……出來了。」

  「什麼?承歡出來了?你終於等到她了?那是好事啊!」謝知遙看看謝知遠身後,沒見到王承歡,有些奇怪,「人呢?」

  「她回華亭了。」謝知遠話說出口人也泄了氣,一臉頹然。

  謝知遙不敢置信,往常兩個人總是形影不離,難道是三年未見,感情出現了裂痕?突然想起外面人的風言風語,心下大驚,難道真是跟著那個搖光跑了?想了想也有可能,畢竟她和搖光從一個地方來,身份也般配。

  謝知遙被自己的懷疑震驚了,閉上眼搖了搖頭,把這詭異的念頭甩了出去。他們夫妻兩感情這麼好,知遠又苦苦等了她三年,怎麼可能就這樣結束。

  「你們是有什麼誤會?」

  謝知遠的頭似乎有些無力,用手撐了撐,正好遮住了自己的雙眼,低聲道:「她從虛無地出來時,正巧看到慕清煙。」

  謝知遙沒聽懂,追問道:「那裡是渝州慕氏地界,慕清煙是宗主,看到她很正常啊。」

  謝知遠道:「我也不知她為何生氣,慕宗主好心留了她愛吃的飯菜,也沒動,就這麼獨自走了。」

  「什麼?」謝知遙感覺自己抓住了重點,「你說慕宗主留了她愛吃的飯菜?慕宗主怎麼知道承歡喜歡吃什麼?」

  「我說的。」

  「你怎麼會和她說這些?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這些年慕宗主出來巡視時,偶爾會路過豐都,稍作停留,就聊了一些。」

  謝知遙指著謝知遠,手指微微抖動:「你,你,你叫我說什麼好!」

  謝知遠仍是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見自己兄長和王承歡同樣一臉怒意,驚訝地看著謝知遙。

  謝知遙一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犯了大忌。」

  他心中苦悶,自己一個單身人士,要扛起偌大家業不說,還要為弟妹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真是能者多勞。只能又細細問了當時情形,包括三人的站位、言語和周圍環境。

  謝知遙見弟弟還不解,只能解釋:「承歡和你三年未見,一見面就看到一個女子陪伴在你身邊,還與她如此相似的衣著打扮,吃著她往常吃的食物,你讓她怎麼想?你說剛見時,她還滿心歡喜地和你相擁,直到見了慕宗主才冷了下來。還拎不清么?」

  「可是我和慕宗主未有任何親密舉動。」

  見他還嘴硬,謝知遙搖頭嘆道:「這種時候還需要如何親密舉動?你們兩個單獨同處一室,還不夠親密嗎?她定以為這三年來你們時時相伴。再說,慕宗主如若真是無意,便不會作此打扮,更不會用承歡之所愛來討好你。你以為你自己克制守禮便是無事?你讓承歡如何自處?」

  謝知遙又嘆了口氣:「當初你說你對承歡從小就心生喜愛,我才替你向她兄長求了親。她除了是你妻子,也是我從小當作妹妹看著長大的人。原本你們成親,對於我們兩家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兩廂情願的好事。現在看來——未必!」

  見謝知遠還懵懵懂懂,謝知遙腦袋隱隱作痛,嘆了口氣:「你們兩個的感情從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王謝兩家的事。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你們兩個感情融洽,對於我們兩家而言是雙利;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叫兩家以後如何相處?還不如就從來未有過婚配!」

  謝知遙幾乎要捶胸頓足:「你以為自己是小情小愛,殊不知牽一髮而動全身!」

  謝知遠從未見兄長發這麼大的火。謝知遙一向謙和有禮,就算在張昌令當眾給他不堪時也是舉止沉穩得當,現在因為自己的事這麼激動,看來自己的確做錯了。

  但是又不覺得自己錯在哪裡,那慕清煙每次路過,也只是坐下清談一番,談的也大多是承歡的舊日往事,並無任何逾禮。至於她的裝扮,倒是從未特地關注,根本沒注意到她從何時起把素淡的衣服換成和承歡相似的紅色碧羅紗。那髮飾更加無言——滿天下珍珠發簪那麼多,只是價格昂貴些。那些富裕人家的女子喜歡佩戴珍珠的也不少。再想到那些食物,也是看著就想起承歡,有些還是自己不愛吃的,只能從食物里回憶起承歡。他有什麼錯嗎?

  其實令他真正擔心的的是自己的來歷。從搖光眼中射出的傲慢蔑視,在他口中自己像一個寵物,一個附屬品。承歡會不會因為這個而嫌棄自己?還有那玉樞,似乎是反對自己和承歡在一起的,所以才會……想到這裡,身上又痛了起來。

  謝知遙見謝知遠眉頭蹙起,許久未發聲,也有些擔憂。

  未等謝知遙開口,謝知遠便覺疼痛難耐,匆匆告辭回了歡顏小築。

  ………………………

  王承歡問揚羽道人:「我爹就是昆崙山上下來的?」

  老道點點頭。

  她又問:「搖光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去,還說那裡是我的道場,我應當知道如何去。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

  揚羽道人道:「我也從未去過那裡,只是聽你父親說過一些舊事,知道大致方位。你若是御劍過去,一路風雪坎坷,不如我教你用縮地符,這樣輕鬆些。到了那裡,也許你就想起來了。」

  王承歡道:「揚羽叔叔要不要與我同去?我怕自己迷路。」

  揚羽道人似有些難言之隱,吞吞吐吐道:「我去不得昆崙山,這次不能陪你同去了。要不還是去吧謝二叫來?」

  王承歡扭頭拒絕。

  王承澤自告奮勇:「我陪你去。那裡是父親的師門,我們理應去拜見一下。」

  聽到自己哥哥說一同去,王承歡終於破涕為笑。

  「他也去不得。」誰知揚羽道人立刻潑了盆寒冬臘月里的冷水,「玉虛宮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他去了——哼!連門都摸不到。」

  莫非這就是揚羽道人的難言之隱?兄妹二人齊齊看著他。

  老道被他們小動物般的眼神打敗了,只能坦白道:「我曾經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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