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藏鋒7
玉虛宮許久不入世,沒想到這王傳芳王七郎竟然是玉虛宮掌門的七師弟,難怪當年一出現便驚艷江湖,上任謝氏宗主謝南潯也對其青眼有加,二人相交莫逆,聯手不知道斬了多少妖魔,挑了多少不服氣的南北宗門。
許多修士或轉投謝氏與王氏門下,或攜家在江南落戶以求安定,唯王謝兩家馬首是瞻。一時間江南仙門隱隱有超越江北之勢。南陽張氏也是從那時候失去了中原正統,獨佔鰲頭的江湖地位。近年來,兩個年輕家主都頗有手段,更是收攏了一大批原來兩不靠的地界,比如廣陵這種原本中立的地方,現在都向姑蘇稱臣。
如今舊恨新仇一齊湧上心頭,叫張昌令怎能不恨不怨。父輩在王傳芳手中就不曾討到便宜,如今他自己身任家主,卻拿王傳芳的女兒和女婿兩個孩子都沒辦法,何況背後隱隱還有整個謝氏和他們同氣連枝。
「王傳芳,你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張昌令恨自己無法讓宗門重現祖輩的輝煌,父親和師叔伯們不是被王傳芳和謝南潯二人打成重傷甚至直接身隕,就是被打到心驚膽顫至今還在後山瘋瘋癲癲。他不敢去後山,每次去都能聽到那些老東西的哀嚎。張昌令接過家主之位前,張氏多少風光,號令一出莫敢不從。而如今,弟子被殺也只能忍氣吞聲。
謝知遙守了王承澤三天。
「承澤,你醒了。你現在感覺如何?」
王承澤睜開了眼睛:「這是在……」
謝知遙抬起王承澤,讓他靠在床頭:「承歡叫我帶你回姑蘇暫避。」
王承澤驚坐起:「承歡,承歡現在如何?」
「知遠在華亭和她一起,現在沒事了。昏迷前的幾天發生了什麼?」
「那天傍晚我收到密報,嘉興發現吹哨人,疑似受傷。我心急趕去追捕,便一個人趕去。當我趕到時……」
王承澤解下背上的藏鋒:「終於找到你了。」
吹哨人笑了:「應該是我說這句話才對。」
只見王承澤的背後出現數個人影,一閃而過。還沒等他看清楚,那幾個人影竟帶著數條精鐵鏈將他包圍。
他一個空翻躲過第一條,再揮劍斬斷了第二條,還沒站穩便再來了兩條,一上一下合圍而來,他運氣拔高身形,踩在上方鐵鏈上,順勢要斬開那人影的頭顱。合圍的人影配合極好,看到同伴被襲,另一邊的人立刻猛抖鐵鏈。王承澤一擊未中只好翻身而下。正在此時,從旁竄出一隻妖獸,直擊他後背。還未站穩,躲閃未及,又有一條鐵鏈飛了過來,在這個傷口上重重一擊。他一口鮮血噴出,又堅持和人影纏鬥了幾十回合,終於體力不支加上妖獸爪牙有毒,毒氣攻心,覺得自己確實撐不住,迅速脫離戰場,御劍而去。
吹哨人把玩著手上的哨子,露出一抹邪笑。
「那你可曾看清楚這吹哨人的樣貌嗎?」
王承澤搖搖頭:「他帶著面具,林里霧重,影影綽綽,有時候只能聽聲辯位。」
「這些人看來配合極好,不然你也不會如此狼狽。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這些有妖獸背後確實有推手。」
「這次是我大意了。」王承澤自責道。
謝知遙道:「你昏迷后,南陽張氏集結了幾個宗門的人來找你。」
王承澤一臉驚訝:「找我做什麼?」
「說你殺了南陽幾十名弟子。」
「我什麼時候殺的?」
「說是就在前幾日,還說你放火燒他們別院。」
「不是我。」
謝知遙拍了拍他肩,點頭道:「我知道。」
「你是說他們集結了幾個宗門來找我?上哪找我?」
「華亭,現在不過已經走了。那天我先把你帶回來療傷。知遠和承歡在華亭應付他們。」謝知遙嘆了口氣,「他們都長大了。」
「我這個做大哥的竟然還連累妹妹。」
「先安心好好養傷,家裡的事不用擔心。承歡現在做起事情來也有模有樣,知遠早就幫著我處理家中事物多年。那些事情慢慢查,我們兩家還不至於畏懼他們。」謝知遙又說道,「你知王伯父是何出身嗎?」
王承澤茫然:「……」
「那天玉虛宮掌門首徒來幫承歡解圍,說王伯父是他小師叔。難怪伯父當年精才絕艷,原來是出自玉虛宮。」
王承澤手握緊了拳頭,又猛然放開:「玉虛宮不是避世已久嗎?」
「玉虛宮平時不問世事,所以這次是那位首徒聽到風聲獨自前來,也是有心了。」
王承澤嘆道:「承歡沒事就好。」
這邊廂,王承歡在華亭聽人稟報聽到頭大。
第一天,王承歡撐著精神,謝知遠不斷在旁提醒。好歹也是磕磕絆絆地把事情都處理了。
第二天,王承歡睡著三次,謝知遠無奈只能讓客卿和門客弟子把事情都留下,等她醒了再說。
第三天,王承歡索性不起來了,全權由謝知遠理事。還大言不慚道:「好了,我都聽不明白,再聽下去我要死啦。你就幫幫我吧。」
謝知遠:「……」
鑒於小姐那天大發神威,門客弟子們只能默默忍受她的怠慢。後來他們發現把事情交給謝知遠效率更高,便對這個安排心安理得起來。所謂「遇事不決找姑爺,姑爺他人都是小姐的,那自然可以管王家的事。」
白天做了一天的苦力,晚上自然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唔——我話沒說完呢。我們來玩個新鮮的好不好?」
「什麼?」
「你把眼睛閉上。」
謝知遠乖乖把眼睛閉了起來,王承歡脫掉他的衣服。
「別動哦,馬上好。」她又把他綁在床上。
王承歡低頭一看,小知遠已經躍躍欲試,便拿了自己的絲帕將謝知遠雙手綁在床上,趁謝知遠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奪門而出。
王承剛跑到桃林里,剛坐在樹上,回頭一看,謝知遠已經追了過來。
月色下,來人似乎已經和月光融為一體。只見那人一襲白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一角白皙的胸膛,俊秀又不瘦弱。饒是王承歡天天看美人,此刻也被美人的顏色所驚艷。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來追我那不聽話的妻子。」美人眼中帶著慾望,夜風吹開衣袍一角,露出筆直修長的腿,來得匆忙沒顧上穿褲子。
逐塵隨念出鞘,落地生了個結界。
「因為她喜歡玩遊戲。」
不聽話的妻子被美人抓住,美人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喜歡這樣?」
「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