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藏鋒5
又有一個碎嘴的搶著抖機靈:「王承澤並非王老宗主親生,小姐何必為了個養子大動干戈呢。再說了,這非親生兄妹如此親近,就不怕謝二公子不高興?」
這位還不忘挑撥謝知遠,可惜他錯估了形式。謝知遠的逐塵脫鞘而出,以劍柄狠狠地撞了一下這位的嘴,頓時這個「機靈鬼」口吐鮮血,和血一起掉出五六七八顆牙來。那嘴以驚人的速度腫了起來,「機靈鬼」捂著自己的嘴疼得彎下腰去。和他同來的人扶住他,指責謝知遠:「謝二公子好大的威風,家兄不就是說了句話,難道你還能封住悠悠眾口嗎?」
謝知遠收回逐塵重新入鞘,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王承歡從未看見過謝知遠如此怒不可遏的樣子,覺得好笑:「你可別再說了,不然連你的嘴也……這眾口自然是封不住的,不過嘛,封住你們這幾個嘴還是綽綽有餘的。」眼波一轉,看了眼謝知遠:「謝二公子的劍是君子之劍,只是給你一點教訓,我的劍可未必了。各位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吧,心裡的齷齪就不要說出來髒了別人的耳朵了。」
謝知遠默不作聲,回了屋子,搬出個椅子來給王承歡:「坐,站了許久,腿該酸了。」
王承歡也不客氣,大剌剌地坐了下來。謝知遠又拿出一包零嘴來遞了過去。
這……合適嘛?
對面百十人集體心念:「不合適!」
張氏旗下一個弟子終於忍不住了:「簡直欺人太甚!姑蘇謝氏一向清譽有佳,謝二公子堂堂名士,如今怎麼被這妖女迷惑了?我倒要領教領教妖女的厲害!」
得!還是不敢挑釁謝氏,只敢拿王氏這個暴發戶開刀的欺軟怕硬的主。
不過謝知遠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見到這名張氏弟子劍指王承歡的同時,已經揮劍而出,隔空用劍氣挑開了弟子的長劍。之後也不收劍回鞘,拎著逐塵站在王承歡的前面。誰要動王承歡,除非跨過他這個人。
「二哥哥,你讓讓,我看不見了。」這裡還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謝知遠沉默地往右挪了半步,王承歡只好往左邊伸了伸腦袋。
張宗主已經面紅耳赤,振臂一呼:「謝氏這是要助紂為虐了嗎?」見謝知遠沉默不語,又道:「如此,只好領教一番了。」
眾人見張宗主已身先士卒,也都紛紛拔劍準備一擁而上為自家討得點利益。
謝知遠剛想上去迎敵,只聽王承歡在後面喊:「二哥哥回來,這是我們王家的事,必須有我出面,你別出手。」又生生收了腳步,退到了王承歡的身後。
王承歡呵道:「既然諸位不留情面,那就手下見真章吧!王家兒郎關好大門!」
王氏弟子一聽小姐要關門打狗,趕緊去了幾個人關上門,死死守住出口。
王承歡一拍扶手,誅邪率先出鞘,直擊跑得最快的那個人,劍柄撞上他胸口,那人胸口肋骨瞬間凹陷,不用摸就知道斷了好幾根。一擊得中后不停歇,又挑開後面那個手裡的長劍,震到他虎口發麻,長劍沒握住脫手而出。就這麼連挑二三十人後,有幾個心思乖覺的人以為王承歡凝神控劍無力注意左右,悄悄地想從側面摸上來偷襲,被謝知遠一腳踹飛。
不帶這樣的,不是說好是王家的事,不出手的嗎?
謝知遠又踱回了王承歡身後。沒出手,只出了腳。
誅邪打小嘍嘍是勇往無敵,碰到張宗主這樣的高手自然落得點下風。正和張宗主打得難分難解時,又一柄短劍飛來,速度極快。饒是張宗主武功不低靈力不弱,也被兩柄劍追得有些頭大。
「蕭越,你還愣著幹嘛?準備看戲嗎?」張宗主沒想到這個王承歡這麼難纏,只好對著一旁出工不出力的蕭宗主大喊一聲,情急之下也不管禮儀風度,把人家大名都叫出來了。
蕭宗主可是一點都不想和王謝兩家起衝突,本來就是礙於情面被張宗主硬拉過來的,上次解毒又全靠王承歡的蛟角,這才想做個和事佬。他帶來的弟子正在邊上和王氏弟子聊著天,就差沒一起嗑瓜子了。王承歡看在眼裡,也不去管他。眼見躲不了懶,只好給弟子丟了個眼神,假模假樣地和王氏弟子對對招。他自己則出手去幫著張宗主對付一下雙劍。邊打還邊喊:「有話好好說啊,話都沒說清楚呢,怎麼就打起來了。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嘛。」
邊上的王氏弟子也耐不住了:「要不是他們先出口傷人,中傷我家宗主和小姐,怎麼會打起來?」
謝知遠看這打得沒完沒了,生怕王承歡靈力耗盡,飛身上前用劍挑開了張宗主和蕭宗主二人。劍指張宗主道:「夠了,非要出人命嗎?」
張宗主道:「已經幾十條人命了。」
謝知遙道:「已經對你們手下留情了,還不知足?」
王承歡雖然出劍快,但也知道不宜鬧出人命,不然冤枉也變成不冤,假仇變成真仇了。所以一直只傷人不殺人,一擊得中,使人喪失戰鬥力便撤。
蕭宗主也勸說:「是啊張宗主,冷靜冷靜,大家先收手。」
張宗主道:「王承澤殺人千真萬確,有什麼好多說的!」
見張宗主無法講理,謝知遙迫不得已只好出手制住他,對著場內人道:「大家都收手,張宗主在此。」
張氏弟子見到宗主被擒,投鼠忌器,放下了武器,不放也沒關係,也只剩沒兩個人能站著了。其他小宗門倒是多了幾個能站著的,領頭人這樣了,也沒心思再打。
王承歡像是坐累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走到張宗主面前,雙劍也已回鞘。
「現在可以聽我好好說話了嗎?」
張宗主:「哼!」
「這事有大大的蹊蹺,張宗主也許是關心則亂,一時被蒙蔽。如果我哥哥這麼大本事能無聲無息殺盡你別院中人,還怎麼會放跑目擊者?又怎麼會讓沒有功夫的更夫看到他?你那斷臂跑回來的弟子,可是騎馬回來報信的,難道他追不上嗎?你不覺得這些過於刻意?」
張宗主臉忽紅忽綠,這些他也曾經想過,可是被那接二連三的噩耗打亂了心智,再加上弟子猶在耳邊的一聲聲「幫我們報仇」不斷迴響,他只能把壓力施加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