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蘭陵公子2
走走停停玩了一路,終於跨過大江到了廣陵。王承歡為了路上方便,又是身著男裝。
六七月的廣陵和華亭一般炎熱。保障湖旁的飯店人來人往,隨便找了一家進去。小二一看來了個貴公子,馬上滿臉堆笑地迎了進去,落了座,奉上菜單。
王承歡問道:「我第一次來,有什麼招牌菜嗎?」
「客官第一次來本店吧?瞧著眼生,是剛從外地過來?那可一定要嘗嘗我們廣陵的大煮乾絲、將軍過橋、醋溜鱖魚和三套鴨了。」
「那好,都要了。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嗎?」
小二看她這麼爽快,心道果然是個有錢的主,便賣力介紹:「有啊,這保障湖周圍一圈可都是美景呢,五亭橋、長提春柳、釣魚台、荷花池各有各的景啊,一天都逛不完。您現在來得正好,趕上看荷花了。您先坐,一會就給您上菜。」
上了菜,王承歡邊吃邊在心底暗暗稱讚,這廣陵的菜果然名副其實,咸中帶甜,特別是乾絲裡面浸滿了火腿雞湯的味道,比肉還香。吃得差不多了,招呼小二來結賬。
小二屁顛屁顛跑過來:「客官,吃得可還滿意?」
王承歡朝他拋了一小錠銀子:「嗯,不錯,多出來的你自己留著。」
小二點頭哈腰:「謝謝客官。」
王承歡拿起手中的劍,隨口問道:「附近還有什麼好玩的嗎?你懂的。」
小二見慣了人來人往,也是個人精,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修士找地方除妖了,立馬回復:「有有有,出城往西三十里的地方,最近有點不太平,那裡本來就是廣陵人的埋骨地,除了有祖墳的大家族,其他的小門小戶基本都埋在那。也有無主的屍骨都扔在哪了。上次有人去拜祭先人,回來晚了,聽到有鬼哭的聲音,那個瘮人哦。現在大家去拜祭都挑一大早去了,生怕晚了碰到點什麼髒東西。」
「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也就半個多月前吧,倒是沒聽說過傷人,大家避開那時間去就好了。」
王承歡心下瞭然,這是還沒有向仙門求助,每次求助都要花費不少,還需看人臉色。況且那裡沒有大族的祖墳,小門小戶的也太多財力去找仙門幫忙。廣陵離江南不近,一般求助也會首選當地小仙門。這次沒傷到人,只要避開夜晚就可以解決的事,自然不用大費周章地去求仙門修士來。也才剛發生不久,散修也不一定得到消息,再說這種小打小鬧一沒名二沒利的,很多修士也不屑於來管。正巧碰上我無聊了,就去管它一管。保障湖美景,等我去降妖除魔回來再看吧。
快日落的時候,王承歡趕到了埋骨地。這裡大大小小的墳頭,堆得還挺整齊,如果沒有角落裡一堆無人認領的草席包著的屍骨就更好了。
夜晚漸漸來臨,夕陽彷彿是在做最後的掙扎,另一邊月亮也緩緩升起,日月交相輝映,兩邊同時角力,最終太陽還是敗下陣來,最後的一絲陽光也沒了。圓月隨著夜幕緩緩升起,帶著勝利的喜悅,顯得越發明亮。
周圍很安靜,也沒說來個亡者大聚會,開個牌局什麼的,看不出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突然,她聽到了腳步聲,趕緊躲好,借著月光一看,原來是只狐狸不知道從哪裡墳頭裡鑽出來,站在個土坡上對著月亮吐納。這時周圍的陰影里竄出了更多狐狸,學著它的樣子一起對著月亮吐納。
「好啊,總算逮到你們了!」一個圓潤響亮的男子聲音響起,同時而來的是一柄長劍對著那隻帶頭的狐狸砍去。
只見那帶頭的狐狸打了個手勢,所有小狐狸身體發出黑氣,朝著男子奔來。男子身手很靈活,一路揮砍加閃避朝著那隻帶頭狐狸奔去。
王承歡大喊一聲:「仙友,我來助你!」手擲誅邪往帶頭狐狸身上扔去。誅邪一路貫穿了幾隻圍著它的小狐狸像串糖葫蘆一樣把那個帶頭狐狸串成了最大一顆釘到地上。
其他小狐狸見到老大已經被正法,都嚇得慌不擇路,自己踩踏的傷亡倒比倒在劍下的還略微多些。
待剩下的狐狸被殺戮殆盡之後,她這才看清,那名男子身著玄衣,手持同色長劍,劍上刻有蟠龍花紋。
男子上前來打招呼:「多謝仙友相助,在下蘭陵蕭瀾,請問仙友怎麼稱呼?」
王承歡回禮:「華亭王承歡。」
「王兄怎麼會來這裡的?華亭離這裡不近。」
王承歡正身著男裝,也沒有多加解釋,順勢認下了這聲「王兄」。
「我是一路遊玩過來的,聽說這裡有異象,就過來看看。這些狐狸和以前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
「確實不一樣,埋骨地本來狐狸就多,它們晝伏夜出,平時倒也相安無事,只是最近這裡的發生了變異,你看,赤狐變黑狐,眼神也變得兇殘。我在這裡守了三天才決定動手。再不除去,等他們成了氣候恐怕會傷及無辜。」
王承歡用劍挑開翻了翻死狐狸,抬頭看著蕭瀾:「確實如此,是什麼讓它們變成這樣?」
蕭瀾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見道這種情況。王兄剛才好劍法啊,沒想到人未出,光靠飛劍就能一擊致命,佩服佩服。」
「蕭兄也很厲害,被那麼多妖物包圍也絲毫沒落下風。不愧為是蘭陵蕭氏。」
「哪裡哪裡。那麼王兄這次是來遊玩,有什麼地方想去嗎?」
「沒有特別想去哪裡,就是江南酷暑難耐,聽說北方比較涼爽,順便試試各地美食。」
「那有沒有興趣來蘭陵呢?那裡比廣陵涼爽多了。我這次也是外出辦事,路過此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我是說,我們可以一起結伴而行,路上還可以切磋一下,比一個人上路有意思多了。」
面對蕭瀾的盛情邀請,王承歡應承下來:「那就多有勞煩蕭兄了。」
蕭瀾看著王承歡手裡的誅邪道:「你這一招飛劍很漂亮,沒想到和我差不多年紀,靈力這麼強勁。要不我們來比試一下,輸了的人請客明天早飯。」
「一言為定。」
說罷兩人雙雙長劍出鞘,純體力對抗王承歡自知敵不過。在誅邪被蕭瀾的龍吟劍壓制之時,左手拔出了短劍誅仙,從旁偷襲。點到為止,蕭瀾輸了。
這輸得也不怨,世上練劍的人無數,可同時操縱雙劍的人寥寥無幾,左右手同時操控需要一心兩用,並且靈力深厚,不然會顧左不顧右,或是顧右不顧左,或是靈力不夠兩邊劍勢無力。所以一般人手都只有一柄劍,多了也無用。
蕭瀾心想,華亭王氏居然家學如此深厚,能有這樣的人才,不像是新興小門。
「蕭兄承讓了,我勝之不武,如果只是單劍的話我就輸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王承歡抱拳。
「我們也沒說好一次只能出一把劍啊,我輸了就是輸了,我請客。」蕭瀾擺擺手,「沒想到你除了飛劍厲害,還能兩隻手同時舞劍,這也是你們家獨有的嗎?」
「倒不是,我自己小時候玩耍多了才摸索出來的。我大哥用的是重劍,和我路子不同。」
「那你能同時御雙劍嗎?」蕭瀾問。
王承歡輕喝一聲:「大誅小誅。」誅邪誅仙同時飛出,在空中繞了一圈,然後表演了一下雙劍互博。
王承歡側臉笑問:「蕭兄看得清嗎?要不要我點個燈?」一條長鞭甩向天空,在夜空中亮起了一道閃電般的光芒。
蕭瀾震驚了,這個少年看上去和自己年歲差不多,可能還稍微小一點,同時能操控三件兵器,一心兩用的天才雖然少,但還是有,一心三用又靈力充沛的確實聞所未聞。
「王兄如此厲害,剛才我真的輸得不冤。不知王兄年歲幾何,一隻這麼叫著有點生分。我今年十七。」
「我十六。」
「那我虛長你一歲,就叫你承歡吧,你可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與蕭兄一見如故,不用客氣。」
「既然這樣,叫我阿瀾吧,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然後再出發去蘭陵。有空去我家坐坐,我也要讓我爹娘看看我現在也有這麼厲害的朋友了。」蕭瀾想到爹娘平時對他管頭管腳,老說他交的都是狐朋狗友,這次回去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