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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嬌女(十)

  過年的這幾日所有官員都休沐,周璟垣自然也是清閑的,第二日起來,也並不急著回去,反而是頗為雅趣地提出要為洛瑤作畫一幅,以作留戀。


  洛瑤自無不可。


  於是,這個清晨,墨玉和紅玉都能看到周璟垣和洛瑤兩人在院子裏,一人作畫,一人彈琴,時而對視一眼,盡是脈脈含情,看得她們牙酸不已。


  近了午時,周璟垣才是收了筆,欣賞了一番自己的畫作,又是喚來洛瑤一起觀看。


  看著洛瑤笑彎了眉眼的模樣,周璟垣眉眼柔和,握著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日後每年我都為你做一幅畫,我要記錄下我們一起相處的時光。”


  洛瑤有些嬌羞地垂下眼,輕聲道,“我心似君心。”


  周璟垣不禁將洛瑤擁入懷中,吻了吻她的發心。


  墨玉和紅玉實在是不忍目睹,捂著眼睛偏過了頭。


  倏然,紅玉眼神微動,目光淩厲地轉過頭去,在看到出現在的那道身影時,才是收斂了自己的神色。


  卻見一名暗衛突兀的出現在周璟垣的身邊,單膝跪下,垂著頭道,“主子,容妃娘娘緊急召您入宮。”


  周璟垣被打斷後本就有些不喜,此時聽到暗衛的話,更是蹙起了眉頭。


  洛瑤稍微退開周璟垣的懷抱,抬手按在他的眉心,撫平了其上的褶皺,柔柔地笑道,“既是有急事,便回去吧,我會一直在這等你的、”


  周璟垣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


  “等我。”


  看著周璟垣匆匆離去的背影,洛瑤卻是突然一聲淺淺的歎息,眼角眉梢帶著些憂愁。


  她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或許不會太平了。


  ……


  一入宮,周璟垣一路直奔玉芙宮,容妃已經坐在主位上等著他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父皇又病了。”


  周璟垣當即蹙緊了眉頭。


  周明帝近幾年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稍有差池便會臥病在床,因此而死的太醫也不止一兩個了。


  這次必然是因為前兩日與眾妃嬪皇子皇女於高樓賞燈時著涼所致,如果隻是這樣,恐怕還不足以讓容妃特地將他緊急召回。


  容妃果然又道,“太醫那邊說他的日子不多了。”


  這話自然不會是周明帝自己傳出來的,隻不過如今有實力競爭皇位的皇子那邊誰會不往這邊安人?就算容妃的消息快一點,恐怕也快不了多少。


  這個消息隻怕很快其他人就也都會知道了,這皇城,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明爭暗鬥了。


  隻不過這個進程實在是有些快了,上次診脈時明明還說能活個一兩年的。


  周璟垣抬眼看向容妃,她卻搖了搖頭。


  “我沒下手,也查不到是哪邊下的手,太急了。”


  的確是太急了,他外祖父如今還身在邊關,若是這時候發生宮變,隻怕他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夠抗衡。


  “那母妃的意思是?”


  容妃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主意大著呢,多年來的布置便是連她都不完全清楚,此時他雖然在詢問自己的意見,但是此事又怎可能聽她左右?

  “把你弟弟送出去吧,這段時間他不適合待在這裏。”


  還有一句話容妃沒有說出口,若是他們失敗了,至少周燁平能逃過一劫。


  周璟垣默默地點了點頭,“自然。母妃也要多加注意。”


  眼看著周璟垣這就要離開了,容妃卻是又叫住了他。


  “璟垣,聽說你昨日又離開了京城?你今日來出城有些頻繁了。”


  從前,周璟垣甚少外出,除了完成周明帝給的任務,便是待在皇城中,沉寂著,孤獨的。


  對於容妃話語中隱隱的敲打,周璟垣神色無絲毫變化,隻是扯了扯嘴角,沒有任何的解釋,便告辭了。


  看著已露出鋒芒的大兒子一步步踏出了宮殿,容妃眼神有些恍惚,半晌,才是歎息了一口氣。


  當年生周璟垣時她還未至妃位,因為皇後喪子精神不好,四皇子和五皇子也都是那段時間出生的,所以被抱去皇後宮殿陪伴她,但後來隻有周璟垣被留了下來,一直到八歲時皇後去世,才是歸來。


  當時宮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後已經有些瘋癲,但是皇後的娘家權大勢大,便是周明帝都不得不忍耐。


  對於周明帝來說,他的皇子也不是隻有那一個,便是拿一個給已經半瘋癲的皇後生養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而他也給容妃升了位階,以示安慰。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容妃還會感到傷心,尤其是在看到周璟垣被皇後發瘋時打傷的傷口時,但是後來在周明帝的補償中又懷了周燁平,她便也忽視了自己的這個大兒子。而在他八歲時再見到時,他便已經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冷淡的模樣了。


  先皇後當年的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如今也走的走,死的死,容妃也不曾問過自己的大兒子當年到底遭遇了什麽。大抵,也不會是什麽快樂的事情。


  坐在高位上的容妃,縱觀龐大的宮殿,大兒子離開了,小兒子也不在身邊,竟是難得的有些高處不勝寒之感。


  而對於周璟垣來說,那一段經曆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多不好。他對先皇後的感官其實是有點複雜的。


  已經處於半瘋癲先皇後正常的時候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對他極好,但是可能上一秒她還在溫柔地哄你睡覺,下一秒就會聲嘶力竭地把你推下床撕打。


  他在先皇後宮中無人敢苛刻他,但是同樣也無人敢阻止這位尊貴的皇後虐待他,他的童年伴隨著很多傷痕,盡管先皇後偶爾也待他不錯,卻無法撫平他心靈受到的傷害,以至於他一度很想逃離先皇後的身邊。


  在他的記憶中,先皇後僅有兩次清醒的時候。第一次是在他四歲的時候,先皇後憐憫他,將他送入國子監,由最好的老師教導,讓他得以在白天的時候脫離苦海。


  教他文的是前太師,先皇後的祖父。那位老人當時隻是看了他許久,歎息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卻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教他武的同樣是先皇後娘家的人,已經官至禁衛軍統領的先皇後的哥哥。或許是覺得對他有所虧欠,他們待他頗為偏頗,直到先皇後去世後才少有往來。


  他當時大概是國子監最小卻又最愛學習的孩子了,每日天一亮便趕過去,一直待到太陽西斜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雖然他有時會怨恨先皇後,但是不得不承認,先皇後的確在他的成長中起到很大的作用,她給了他整個皇宮最好的待遇,這是當時的容妃沒辦法給他的。


  先皇後的最後一次清醒是在她去世前,原本已經臥病在床的先皇後回光返照,將他喚到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地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然後她便在他麵前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安詳地笑著,再也不會醒來。


  周璟垣已經有些忘記自己當時的心情了,或許有些茫然,或許有些悲痛,或許有些高興。


  但是正如先皇後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或許他的心中,同樣也認可了這個並不那麽正常的母親。


  站在宮殿門口,周璟垣背負雙手,隱隱地歎息了一聲。


  該起風了。


  也不知何時才能放心地再去見瑤妹。


  ……


  轉眼冬去春來,周明帝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早朝已經很少上了,太子之位卻還遲遲沒有定下。


  有朝臣鬥膽進言,卻被周明帝暴怒之下直接斬了,再無人敢提及此事。


  如今進出乾清宮的人個個都噤若寒蟬,誰都怕不小心觸到周明帝敏感的神經,被越來越暴躁的他直接砍了頭。


  便是皇子們的動作都小了許多,畢竟大皇子的前車之鑒已經擺在了那裏。他們可憐的兄長,隻不過因為進言立太子之位的人是他那邊的勢力,便惹得他的勢力被斬的斬,貶的貶,好好的有力皇位競爭者如今還被軟禁在自己府上不得出。


  周璟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減少了出城的次數,和洛瑤的相處更多的變成了飛鴿傳書,或是讓人寄一些東西過去。


  而他的弟弟也被外祖家想了個名義接走了,如今自然不在京城。一起離開的,還有禮部尚書的二女兒,洛瑤的姐姐。


  容妃對此自然是大力反對的,這種時候,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危險,不過想到洛瑤,周璟垣便默許了,氣得容妃對洛玥的感官越發不好了。


  對於這件事,原本不想參與奪嫡之爭的禮部尚書氣得直跳腳,但是自家女兒都跟人跑了,除非他不想要這個女兒了,否則又能怎樣?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倒是周明帝,對此事的態度居然有些曖昧不明,引得眾皇子對周璟垣的警惕又多了幾分。


  周璟垣卻好似無知無覺,並不參與眾皇子的暗潮洶湧。


  隻是,今日來的飛鴿似有些不同尋常。


  看著飛鴿腿上綁著的紅綢帶,周璟垣目光閃了閃,取出信紙,刮開表層的偽裝,上麵隻有三個字。


  已入關。


  他麵無表情地將紙條放到燭火上燃燒殆盡,火光映照著他的臉,明滅不定。


  今天他似乎注定了不得安寧,周璟垣剛走出書房,在門外候著的內侍便是快步上前,躬下身來。


  “殿下,皇上派人來召你,公公已經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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