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緣由（下）
某日傍晚，李、楚兩家突然闖進來幾名黑衣人，揚言有要事見兩家家主。當時正是傍晚，李家家主剛吃完晚飯，正在後堂休息。本予不見，奈何這些黑衣人擅闖進李家後堂。李家家丁護衛看有人夜闖府邸，紛紛拿起武器抵抗。這些黑人人數不多，隻有四五人，但個個都是習武之人。不一會兒就將家丁護衛打的站不起來，一個個倒地呻吟，痛苦不堪。這時李家家主李蘊坐不住了，親自出麵阻止事情才沒有惡化。
“敢問你們什麽人，擅自私闖民宅，所為何事。”李蘊一出來，就是冷聲質問。看著滿園倒地的都是自家人，李蘊臉色鐵青，卻又不得不按住心中的怒火。
“李家主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不久剛和我們合作過，一轉眼就忘記我們了。真讓人心寒呢！”為首的黑衣人諷刺的說道。
李蘊一聽，心中一驚“是你們！”“莫非李家主還想其他人來不成？”
“你們來我李家到底意欲何為？為何要打傷府中護衛？還請給個交代，要不別怪老夫不客氣！”李蘊此時已經有些明白，來者不善。不過人家欺上門來，自家也不怕事！
“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和李家主敘敘舊，商量下繼續合作的事情。”黑衣人慢條斯理的說道。隨即眼角瞥了眼地上的護衛不屑的說道“李家主的人不懂禮儀，貴客上門，不好好招待也就罷了。既然動手了，也就順帶替家主滅滅家奴的囂張的氣焰，免得下次來人還是這麽不懂事。”
“你！”李蘊被黑衣人這通話氣的不輕。想要借機生事，挽回點顏麵，可是勢不由人。隻能狠狠得指著黑衣人。
“吆，李家主別動氣，氣壞了身子可就是我等的罪過了。”黑衣人覺得還不過癮，口頭上還想再氣氣李蘊。李蘊也是個老狐狸，怎能輕易讓他如願。不過現在還是先摸清這夥人的來意要緊。至於所受之辱，他日必加倍償還！當即屏退左右“既然有事要說，不妨客廳一敘。”
“這才是大家族家主該有的風範！不嘮你煩心了，就在這裏說吧。這次來就是讓你們李家和我們繼續合作的！”黑衣人身子未動，雙手靠背，盯著李蘊說道。
“什麽合作？閣下不妨說明白點。”李蘊不知的問道。
“李家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既然如此，索性我就把話說明了，揚州鹽鐵買賣還是按照以前我們合作分配的基礎上再加兩成從今日起開始運作！”
此話一出，李蘊心中大感意外。兩方停止合作已過兩月，現在對方上門來要挾自己，還追加數量，這簡直欺人太甚！李蘊在揚州是有名的望族，怎會輕易受此屈辱，當即大聲說道“不行！”神色嚴肅，斬釘截鐵。
“李家主先別著急拒絕。以前我們合作的那麽愉快，雙方都是有利可圖，為何現在不答應了，難道有比我們更好的買家？”黑衣人仿佛知道李蘊會拒絕，自己一點都不著急。
“別以為我李蘊不知道你們打得什麽主意。偷賣鹽鐵，乃是大罪！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從揚州私運這些東西到高麗，無非就是軍中所需。我李蘊一時糊塗當初與你們合作，現在想要繼續跟你們為虎作倀根本不可能！閣下請回吧！”李蘊聽完後，直接下了逐客令。
正要轉身時，黑衣人說道“看來李家主是鐵了心想斷財路了。不過你不為自己著想，也總該為他們想想吧。”黑衣人指著周圍家丁、李府眾人說道。
“你威脅老夫！”李蘊這時心中的怒火已經膨脹到了極點，被人打了家丁不說，現在還要挾家人，孰不可忍！看向黑衣人眼神冷冽之極。
“威不威脅，看了便知。”“給他看看”黑衣人對著身後一人說道。聞言，另外一人從胸中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了黑衣人。黑衣人隨手扔給了李蘊。
打開細細一看，李蘊頓覺頭昏炫目，身子搖擺有些站立不穩，幸好旁邊的兒子扶住，才沒倒下。
“好、好、好！”李蘊連說三個好，便不再言。
“現在李家主是否該考慮下我們的合作了。”黑衣人泯然說道，神色有些諷刺。
“自作孽不可活！罷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說完，李蘊像被抽空了氣機一般，眼神死灰一片，神色無比的落寞。
“看來李家主是想通了，既然事情已經談妥，那我也不打擾李家主靜修了，告退！哈哈！”黑衣人說完大笑一聲，領著手下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李府。
黑衣人離去後，李蘊臉色鐵青對著眾人道“今晚之事，誰都不準再提。若讓我聽到有人議論此事，不管是誰逐出家門！”說完後拿著本子一聲不吭的回屋。其餘眾人麵麵相覷，猜測著到底家主看到的是什麽，怎會如此失態。不過沒有誰傻得去問，甚至連李蘊的兒子、親信看到李蘊的臉色後都是緘口不言，默默離去。
翌日清晨，李蘊去顧府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顧彰，尋求解決的辦法。對此氣的顧彰隻罵李蘊糊塗，說自己也幫不了。李蘊也是滿肚子的苦水。都怪自己一時不慎，現在貪小失大，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黑衣人給李蘊看的是什麽？”趙小川好奇的問道。
“還能有什麽。很多大家族發跡都是靠著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強買強賣，威逼利誘才能一步步崛起，李家也不幸免。”
李家發跡後，先輩對以往所犯下的錯有些追悔。雖然補償了一些人，但這些都遠遠不夠對那些人所造成的傷害。物質上可以補償，精神上呢？多少家族的崛起，背後必定有著肮髒黑暗的交易。為一家榮耀陷眾人於水火，凡是稍微有良知的人誰不痛悔？可惜光痛悔沒用。黑衣人掌握了李家黑暗的一麵，同時把李家與他們之間的交易一筆筆記錄了下來，用此要挾李蘊跟他們合作，不然就把這些公布於眾。這一切都是報應，李蘊也無可奈何。若他不合作，黑衣人把這些捅出來，順便把李家私自販賣鹽鐵與他們合作的事情告知京城，李家必然會頃刻倒塌。所以李蘊沒得選擇，明知這是飲鴆止渴，也隻有合作。
同樣對待楚家也是如此。要怪隻能怪兩家的底細不幹淨，把柄在人家手中。李、楚兩家搞定後，揚州那些大大小小不如兩家的家族看到有人帶頭，再加上有利可圖紛紛要求加入，對此李、楚兩家也是默許了。揚州城中，唯有顧、陸兩家沒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