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隕滅

  一輪令人驚豔的殘月轟然斬落,劍氣雷音。


  這把淡銀色的長劍,幻化出殘月。


  林塵麵色平靜,這應該就是他目前的極限輸出,更大的輸出,即使用上天魔解體等損耗經脈的法門,也就大上一成左右。


  又或者依靠法陣,儀軌。


  車廂迅速破開了一個洞,木屑橫飛,少許還打在了玉虛道人臉上,但雙目赤紅的他卻絲毫不在意。


  他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令人心神振奮的猜測。之前在客棧林塵爆發出來堪比金丹的一劍。


  或許,自己的一線生機就在……不會如此令人草蛋吧。


  不斷轉動思緒的時候,玉虛道人卻是死死地用神識捕捉著這一劍的效果。


  觀看,即使似乎自己的神識都有些被這個鋒銳的劍芒給斬傷了。


  但依然死死觀看。


  看著那個以淡銀色長劍為主體,無數鋒銳細小的劍芒為副組成的殘月。


  這一刻。


  薛校尉,這個生前在殺人無算,死後也是金丹期鬼修的厲鬼,居然貨真價實地感受到了一絲死亡的感覺。


  這個看上去似乎無害還有些美麗的殘月,居然讓他有來一種隕滅的感覺。


  不。


  薛校尉,鬼氣瞬間爆發,燃燒,原本除了邊角處虛幻的魂體瞬間燃燒。鬼氣燃燒,化作盔甲。


  魂體瞬間虛幻了一大半。


  但沒什麽用。


  殘月斬下,薛校尉身上幾乎是相當於法寶的鎧甲,被祭煉兩百年時間的盔甲,並且在鬼氣燃燒加持上。


  卻仿佛碰到刀刃的豆腐一般,無比順滑的切割開來。


  包括核心也一刀斬滅。


  活了兩百多年的金丹期鬼修薛校尉,於今日,魂飛魄散。


  後麵五十個鬼兵,鬼卒,結成的戰陣。


  金丹以下皆可一戰的戰陣。


  眼睜睜地看著相當於一個金丹期戰力的薛校尉直接被一個看似十分美麗的殘月斬滅。


  毫無還手之力。


  僅僅一擊。


  林塵有些疲憊地召回了長劍,長劍歸鞘,今日我林塵,一劍斬金丹。


  金丹而已,不過如此。


  那五十人的鬼兵鬼卒看到這一幕,沒有超過三秒的思索。


  很是默契地選擇拔腿就跑。


  沒辦法,金丹期的鬼修都死了。


  他們要給薛校尉陪葬麽。


  林塵看著戰戰巍巍,還沒有從金丹期靈壓緩過來的車夫。


  對高護衛說道。


  “你趕車。”


  不容置疑的味道。


  高護衛沒有異議,之前隻是覺得林塵身份牛逼,後來遇到劫匪知道戰力也牛逼,再到客棧,頭腦也很厲害。


  再到這一刻,才知道戰力不是牛不牛的那種,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築基期斬滅一個金丹期的鬼修,這個不叫逆天什麽叫做逆天。


  林塵重新坐下,沒有管雙眼赤紅,但莫名已經放鬆下來的玉虛道人,他還有一絲東西需要推演,剛才用天河百擊壓縮九次斬出的這一擊。


  還是有些瑕疵,如果沒有實戰是很難發現,但既然發現了,就要重新修改。


  林塵又將心神沉浸到了自己這一自創的完整版應該是四階劍訣的天河百擊之中去。


  將一些不必要的損耗給去掉。


  趕路到玉京,還是需要一些時間,這些時間用來推演法門不就正好。


  同時,靈境中大殿中城隍端坐,一身黑色華服,也是華貴,兩百多年的上位者做下來,也是自然累積了氣勢。


  鬼吏內心苦笑,心如死灰地來到大殿。


  筆直站立,等到城隍看完書卷。


  城隍最不喜別人在他看書的時候打擾他,有人冒犯,甚至有拋到燈中用神魂為燃料,灼燒百年的。


  這位鬼吏就是之前發現客棧再次出世,也是領玉虛道人和林塵前往與城隍會話。


  親眼見證林塵不給城隍麵子,導致城隍大怒的場景的那位鬼吏。


  現在他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今天,他怕是自己要死在這裏。


  自己陰壽未盡啊。


  即使自覺今日自己死定了,鬼吏依然沒有打擾城隍的打算。


  或者這就算是積威吧。


  終於等到城隍看好了手中的書卷。


  看向殿中恭敬而立的鬼吏,問道,“何事。”


  眼中卻閃過一絲了然。


  不出意外,薛淵,也就是薛校尉應該已經回來了,自己要將那個該死的小子的神魂放在燈中灼燒百年。


  聽他日日哀嚎。


  鬼吏苦笑,沒有說話。


  “莫非薛淵,已經將神魂吞噬掉了。卻是有些蠻橫了。”省城隍自言自語說道。


  薛淵,薛校尉,本身就是蠻橫無比,要不是他是自己手下少有的金丹期鬼修,自己也不會讓他幹這種事。


  城隍有些遺憾。


  隻是直接殺死,而不是在燈中灼燒百年,有些便宜那個玄真派的小子了。


  不過一個築基期修士也敢與自己嗆聲,也配與自己嗆聲。


  身為上位者越久,一言九鼎從未有人敢於反抗,一向順從的話,突然有一日受到自己不受重視的家夥反抗的話,還受到嘲諷的話,自然是勃然大怒。


  更別說。


  他本身心眼就小。


  “神君,薛校尉被一劍斬滅。已經魂飛魄散。”


  就在鬼吏小心翼翼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感覺原本就是寂靜的大殿更是寂靜非常,仿佛安靜的連一根針的掉落都能清晰地聽到。


  沉默了很久。


  才有發問。


  “你在說什麽。”城隍發問,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知道是因為怎麽回事,魂體居然也發出了幹澀的聲音。


  這是因為陰極生陽,要誕生實體麽。


  城隍急需有人告訴他是他聽錯了,一個金丹期鬼修對付幾個築基期的修士,怎麽可能出錯呢。


  怎麽可能出錯呢。


  百般情緒在他心中發生,懊悔,疑惑,以及懷疑,以及若有若無的恐懼。


  肯定是聽錯了,城隍如此告訴自己。


  結果鬼吏的回答佐證了之前的那個答案,確認了自己之前並沒有聽錯,相反正確無比。


  鬼吏大聲說道。


  “薛校尉去追擊玄真派林塵時,被一劍斬滅魂體,不複有生機。有鬼兵目睹。貨真價實,確鑿無疑。”


  省城隍聽到這裏的時候,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不斷回想起之前林塵對自己嘲諷,結果自己派人追殺他結果如此。


  還有自己派出一個金丹期鬼修殺林塵,結果被反殺。他是不是有元嬰期秘寶。


  他背後是不是有元嬰期。


  他的背景沒有自己查到的那麽簡單。


  如果元嬰期殺上來怎麽辦,自己的元嬰期先不說隻在省城才是如此,更是有著限製,如果香火斷絕,絕對會跌落。本身戰力也是元嬰期裏墊底的。


  自己派人追殺是不是有欠考慮了。


  真是凡人得道,道心不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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