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慢走不送
“熠王殿下,我是自小在北禹長大的,對嗎?”白嫣然眉眼含笑的看向司徒湛,出口的話無疑是在刺激著白德海。
他以為靠著這些就能說動她?這不是玩笑嗎?
司徒湛果斷點頭,話不多,可態度卻也已經表現給白德海看。
隻要嫣然高興,哪怕她要徹底換個身份,他也會盡心幫她。
白德海瞪大了眼,看著司徒湛的眼裏不免多了錯愕。他愣了愣,難以置信道:“熠王殿下,你怎麽能跟著小女一起胡鬧?”
若不是才剛剛醒來,白德海現在說不定又被白嫣然和司徒湛兩人一唱一和氣昏了過去。
“嫣然隻有一個,可白將軍的女兒,卻有兩個。”司徒湛淡淡開口,看向白德海的眸間波瀾不驚。
他的用意已經很明顯,至於白德海願不願意承認,那便是他的事情了。
“你,你們!”白德海氣的一張老臉通紅,他看向態度強硬的司徒湛,再看看滿眼不屑的白嫣然,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尚且不清醒。
白嫣然聽他還要開口,當即製止道:“別你你的了,趁著我現在還有耐心趕緊走。這個點兒要是趕回去,說不定你還是白將軍。”
她對白德海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親情,現在最多的,也不過是對他的鄙夷。
身為一個男人,控製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將原配氣走,後又無視旁人欺負他們的女兒,這種人是怎麽有臉活在這個世上的?
縱然她前世那些肮髒手段的人見了不少,可這麽讓人惡心的,白德海卻還是頭一個。
“你這是什麽意思?”白德海臉色微沉,看著白嫣然的眼中帶著幾分殺意。
他畢竟當了南齊這麽多年的將軍。哪怕當初他能力不算是最出眾,可這些年的曆練也絕對不是尋常人所能比的。
哪怕是他的女兒,在他察覺到對方的危險後,也不得不考慮就將要不要留下她。
“我的意思難道不明顯嗎?白德海,你怕是忘了李氏是個什麽人吧?這次她算計了你,你若是回去,她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白嫣然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話間眼底不免多了些許激動。
她還真像看看這一家子鬥起來是個什麽樣子。隻可惜,她就要離開,不能從頭到尾的替李氏加油助威了。
“她敢!”白德海臉一沉,嘴上雖然依舊不饒人,可他語氣裏的慌亂卻將他的心思盡數顯露出來。
他慌了。不單單是對李氏,還有他那一雙從來都不讓人省心的女兒。
單單一個李氏,她或許沒有膽量折騰什麽幺蛾子。可有那兩個女兒在,他就沒辦法全然放心了。
白嫣然挑了根順眼的樹枝撥動了一下燃燒的火堆,訕訕道:“再不走,白將軍府之後可就未必姓白了。”
她話落,白德海的麵色更為難看。他不甘的剜了一眼白嫣然,咬牙道:“你這逆女,等我處置好家裏的事情再來處置你!”
白嫣然頭也不抬,懶懶道:“慢走不送。”
還處置他?他有命回去再說吧。
司徒湛看向白德海的眸間染了不悅,冷聲道:“白將軍這是不打算走了?”
白德海神色一僵,聽出這話裏的威脅意味。
他到底也是上了年紀,此刻被一個小輩這麽威脅,也不免心中鬱結。
想他如今怎麽也是南齊的將軍,而他不過是北禹的一個小輩。即便身為熠王殿下,可應有的尊卑禮法也是應當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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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德海越是想著這些心中越是惱怒,麵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司徒湛,起身去牽馬。
他眼神裏的不悅太過明顯,以至於司徒湛想要忽略都不能。
隻是他到底是白嫣然的生父,所以哪怕他心中不滿,卻也沒打算再和他計較什麽。
司徒湛是沒開口,可白嫣然卻怎麽都看不慣白德海這打算倚老賣老的樣子,索性開口道:“看白將軍這不情願的樣子應該是不想走。既然不想走,就留下繼續呆著好了。”
撥動著腳邊的火堆,白嫣然眸色慵懶不帶殺意,卻在話出口的時候讓人感覺到了森森的寒意。
饒是經曆過戰場廝殺的白德海,此刻也不免有些忌憚。
他看著垂眸沒看他一眼的白嫣然,心中顧忌更甚。他的女兒,什麽時候竟變成了如此深城府的人?
這,還是他之前那個軟弱可欺的三女兒嗎?
白嫣然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驀地抬頭,對上白德海似乎有些後怕的雙眸,幽幽道:“白將軍這麽盯著別人看,可是不太禮貌呦。”
白德海身子一僵,頓時察覺到了殺意。來自白嫣然笑意盈盈的雙眸,讓人足底生寒。
他想要轉身便走,可此刻僵硬的身子像是不受控製一般,隻能對上白嫣然那帶著笑意的雙眸。
白德海有些惱怒,咬牙道:“白嫣然,我再怎麽樣也是你的父親。這一點,不是你不願意承認便不是的!”
他語調堅決,帶著幾分不容動搖的氣勢。
他說的沒錯,這血脈傳承並非是白嫣然不認便不是的。
可若是她就是不認,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不是嗎?
思及此,白嫣然嘴角笑容更甚,緩慢開口道:“看來白將軍是還沒意識到如今形勢。現如今可不是你一人說了算的。”
北禹的皇上皇後,南齊的皇上,無論任何一人開口都比白德海的話容易讓人信服。
她自從離開南齊的時候便已經隻是白嫣然,與南齊白家沒半分關係。這一點,相信白德海自己也清楚。
即便他現在矢口否認,可他內心深處究竟怎麽想,也就隻有他自己一人清楚。
“世人萬千,豈能都信了你一人所言?”白德海怒聲開口,被白嫣然這話氣得不輕。
他知道白嫣然心中怨恨他,可父女之情豈是她說不承認便不認的?
這件事情哪怕鬧到皇上麵前,都絕對不是他的錯!
白嫣然聽著這話,不由眉梢微挑,眼底多了笑意。
“他們信不信,又與我何幹?你以為我是你,那般在意外人看法,寧願將家裏的齷蹉事盡數藏起不漏人前?哪怕內在髒汙不堪,可表麵上還得維持歲月靜好,累不累?”